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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人散曲未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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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文琳看着陈明清摆在画桌上的一幅画,说:“这幅也是看画描摹的么?”陈明清拿起一本画册,翻到了夹着书签的那页,递到了她的跟前。她说:“是《鹊华秋色图》,元代著名画家的代表作。”看着画册上的画,犹豫不决地说:“我说错了么?”看陈明清听了她的话,居然面无表情,还不发一言。她接过画册,陈明清说:“一个喜欢文学的人,能说错历史典故的机会,恐怕不多。”才笑了起来。她有些羞窘地看着谭文轩,眉头微扬地问:“哥,这是夸我呢?”谭文轩答应着:“啊,夸你呢!”拍了拍陈明清的肩膀。陈明清看谭文琳又看起了书画,轻声地说:“文轩,我们到外面喝杯茶吧!那茶还是我上次休息,我爸专门给我送过来的呢!”和谭文轩转身走出了画室。

    陈明清从既是休息室又是客厅的一张紧靠墙壁的书桌上拿起一个茶盒,又拿出了三只茶杯,放到了房间中间的一张小方桌上。随后,他打开茶盒取出茶叶,在几只茶杯里放入了适量的茶叶。谭文轩看他一板一眼地泡着茶,说:“文琳一到学校,就说想家。她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是不能让人放心。”陈明清自言自语似地说:“我们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把他们进门时刚倒进水壶里的开水,往每个茶杯里都倒了大半杯。谭文轩看到呆滞的神情在他脸上逗留了一会,不由得问着:“明清,你是不是有心事呀?”看到笑容又悄然地涌上了他的脸。陈明清端起茶杯,走到了谭文轩的面前,说:“没……没有。”把茶杯放到了他面前的矮桌上,往画室看了看。然后,他看着谭文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谭文琳看着画中景,嘟哝着:“儿行千里母担忧呀!但是,作为母亲有的那份,在这样的画景中出现的时候,与画者的心思应该是不相上下的吧?”观赏着画,心思由着画景,串联出了一串文字。她拿起架在笔架上的一只小狼毫,从陈明清裁下得一摞大小不规则的宣纸里抽出了一张,轻声地念着:“远景草色枝头落,水清留影玉帛河。繁星映坠拂水流,万家掩映瑟瑟秋。”写下了想到的几句话,寻思着‘我倒是意外地想妈妈了’,心里居然感到有些虚空的不舒服了。她略感无助地想‘为什么,我会觉得鼻子酸酸的呢’,把毛笔放到了清洗毛笔的桶里,又拿起写好字的纸放在了一堆写上了“正”字的字画旁边。然后,她看了看布置得满满地小画室,迈步走出了画室。

    陈明清坐在桌前,看着眼睛似一汪秋水盈莹的谭文琳走到桌前,微笑着说:“文琳,你都看完了么?看过了,有什么想法么?”谭文琳点了点头,回着:“看了一部分。不过想看懂,还得请你多多指教。我看画是看热闹,什么画的门道我也都不通的。”接过了陈明清递来的一杯茶,笑着说:“‘日日是好日’啊!谢谢!”谭文琳看着杯里的茶,看到一杯如早春萌芽色的茶水,和一叶叶如春树般绿出了最浓春色的茶叶,说:“没有想法。”谭文轩听着他们的谈话,嘀咕着:“哎……触景伤情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看着陈明清往他的杯中又加了一点水,说:“看来,还是懂画的人,才最懂得画中意呀!只有真懂画的人,才能看得懂作画人的心思呀!”谭文琳喝了几口茶,神情严肃地说:“怎么会触景伤情了呢?哥哥说的是那幅画的意思么?”不清楚他是从哪方面去看画的,深感困惑地眨着眼睛,询问着。谭文轩说:“琳琳,你能对哥哥说说,为什么就不触景伤情么?我怎么听不懂呢?”谭文琳放下了手上端得喝去了过半茶水的茶杯,乐呵呵地说:“触景伤情也罢!反正无事可做,就只当回顾古人寄予画的意境,抒发今人的情怀了。”坐到了桌前的座椅上。陈明清微笑着想‘不喝茶的一个人到了我这里,也能喝茶了’,往她的杯子里再次地加到了同于上次的水量。谭文轩端起茶杯,一脸微笑地看了看陈明清,又看了看谭文琳,可是心里却有些疼。

    陈明清往杯子里倒好水,又把倒好水的茶杯端放在了谭文琳跟前的桌上。谭文琳看他们年纪轻轻的喝着茶,却没话可说,于是说:“你们还是听我说说这幅画的渊源吧!”双手捧住了茶杯,说:“这幅画的作者,由京城辞官回了故乡后,因喜好书画便结识了不少文辞书画方面的好友。其中有一位好友名叫周密,并且两人以兄弟相称。传说,有一天两人与几位好友喝酒作诗,大家谈笑风生,说着游历过的山川河流。因此,作者便大大地赞叹着看过的山水胜处,并且在讲述的过程中,谈到了鹊山和华不注山。他说的两座山是两座山峰的形态迥异,穷尽了山的峻美巍峨,其中一座鹊山看起来因敦厚显浑圆,而另一座华不注山却高耸入云。让所有好友听着他的话,听得都神往至极。”说着,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又神轻气闲地说:“但是,好友周密听了他说的话后,却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谭文轩看她严肃认真地神情,应着:“哦!”看着因倒水,一直还站在桌旁听她说话的陈明清。谭文琳也看着陈明清笑了笑,说: “作者问及周密,问他为何默默不语,而周密说,他的家正在作者谈到的地方。周密是南下避难,才到达这里的。”谭文琳看了看把茶杯捧在手上,神情如是沉思着的谭文轩,又说:“其实,周密在到达这里后,就没有回过他的故乡。而他心里积蓄的思乡之情,也是与日俱增呢!”陈明清看着话语停顿下来的谭文琳,有些意犹未尽地问:“文琳,还有后文么?”谭文琳从谭文轩手中端过了他捧着的茶杯,微笑着问:“哥,你说,还有后文么?”陈明清看着谭文轩笑了笑,坐到了座椅上。谭文轩说着:“周密回到家后的晚上,一直想着好友们对他家乡山水的赞美。他一想再想,或许他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回到故乡,不禁黯然神伤呀!”深深地叹息一声,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周密奔出了家门,又来到了他的家中。他本想诉诉思乡之情,但又担心好友笑话他的思乡之情里有过多的多愁善感。因此,他才犹豫着,没好意思说出来。直到后来,作者再三的追问周密,周密才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希望,他能从作者这里听到早在记忆中淡漠了的家乡的山山水水。周密说完,作者大笑了起来,并起身走进书房拿出了墨宝。”谭文琳出神地盯着停住了话的谭文轩,接着说着:“作者说,他想不到周密竟然是离乡久远地,且依然对故乡有着深切思念之情的人!即使他想满足周密的思乡之情,却尽不了他的心意,再又担心有不祥之处。后来,作者便说,还是把周密故乡的山山水水画成画,赠予周密。说完,作者便凭着记忆,描画出了这幅山水画。他一边画着,还一边介绍着所看到的山山水水,说着当地的风俗民情。”谭文琳站了起来,说:“明清哥,你再说说吧!”陈明清看着调皮的谭文琳,淡淡地笑了笑,说:“因此,就诞生了这幅画中充分显示着‘思乡之情’的传世佳作。琳琳,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呀?”也从座椅上站起了身,颇有意味地说:“虽说画中似乎并没有画出实景,但是,山山水水却把作者的心意都画在了画境中。”谭文轩犹疑地神情看向了谭文琳,微笑着问:“琳琳,看了这幅画后,你有没有想法呀?”谭文琳低头思虑了一下,说:“哥,和我在家里看到的景色,有异曲同工之处。其实,我们无论走到哪里,山依然是熟悉的山,水还是蜿蜒流长的水。不变的呀,只有出现在我们心里的情与义。或许,就像明清哥为什么会选择一而三的再次地描摹这幅画吧!”看着陈明清,慢吞吞地说:“哦!我刚想到了一首小诗,就写在你裁放在旁边的纸上了。”陈明清看着谭文琳愣了一下神,应着:“噢!是么?”抬步走进了画室。谭文轩从座椅上站起身,看着清秀而静雅的谭文琳,话音颇长地说:“我也看看我的宝贝妹妹写得什么小诗吧!”谭文琳没想到本来只是随心性写的小诗,也并没打算让他们都看到,可是无心说出来了,却让他们都随着他们的兴趣爱好急急地走进了画室。她有些羞愧于写下的小诗还只是她的一点小小心思,也深感羞涩地担心着他们会在看懂她的心思后会拿她打趣,而不得不在犹豫了一会后,也走进了陈明清的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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