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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粉色水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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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走停停的,穿过了几条摆放着各种花与花树的街道。初春,天色暗下来的时间较晚春和夏天都早,而花市街道旁有的花室里也都亮起了灯。谭文琳看了看天空,轻柔地说:“孝天,不早了,咱们下次再来吧!”和郑孝天再次走到了买花的那家店。

    花店老板看到他们,如是解释的说:“姑娘啊,这时的花市里,只有这种花是最应时的了。”她看着花店老板,因识得了一种花的花期,深深地点了点头。花店老板打量了一下他们,笑着说:“小伙子,你可真是有眼光呀!下次再来,或者路过我的小店的时候,记得再到我这里来。我一定给你留几盆最漂亮的。”郑孝天接过他手里端的茶花树,抱在了怀里,说:“好啊!谢谢您!老板,再见!”花店老板看着谭文琳微笑着,也客气地说着:“姑娘,再见!”谭文琳微笑着说“谢谢,老板!”客气地点了点头。郑孝天说:“琳琳,走吧!”双手抱着花盆,和谭文琳走在花市的街面上。

    吴香玉看着依偎在她身上,闭着眼睛休息的谭文琳,话音轻柔地说:“琳琳,要是累了,还是回家休息吧!”看她似睡非睡的,抬起手把她额前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掠到了她的耳后。她贪婪地接受着一位母亲对女儿说得温暖的话语,和爱的动作,既不想睁开有些醉意般的眼睛,又不想从久违的感觉中走出来。

    那时的春风,吹得天气变得越来越感闷热,而一周也很快地过去了。谭文琳在休息的时间,来到了郑孝天租住的住处。

    郑孝天听到敲门声,快步地走到门前拉开了家门,看着站在门外的谭文琳,惊喜地说:“琳琳,茶花开了!”拉着谭文琳的手,往家里走。谭文琳在步入阳台的时候,却感到有一阵淡雅地冷香迎面而来。她愣了一下神,脚步慢了下来。郑孝天看着她,说:“琳琳,怎么了?”抱起了谭文琳,走进了摆放茶花树的阳台。谭文琳惊呼着:“孝天,别闹,快放下我。”却看到了那株本来满是绿色花苞的树上,开出了几朵如琼玉却又质朴得像重磅绸缎一样质地饱满的白色花朵。花的淡淡香气,弥漫着整个阳台。她看着开放的花朵,有些惊诧又有些喜悦地说:“孝天,果然是一株白茶花呀!”因一时受惊,双臂紧紧地环绕着郑孝天的脖子。

    吴香玉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轻声地说:“琳琳,接一下电话。”她才不情愿地眯缝着眼睛接过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问话:“琳琳,你在哪呢?”而温柔地回着:“孝天,我和妈在路上散步呢!”把手机换到了另一只手里,说着:“妈,别动。”依然闭起了眼睛,把身体再依偎在了吴香玉的臂弯里。郑孝天有些歉意地说:“琳琳,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暂时还不能陪着你。你要是去哪,还是和妈妈说一声,让妈妈陪着你。你不要自作主张,好么?”她睁开了眼睛,透过繁茂的棕红色树叶还没完全遮挡起的树间缝隙,看着像被笼罩在红色晚霞中的太阳,答应着:“好吧!你照顾好自己,我也按照你说的做。妈在这里,你放心吧,你也不要时不时地打电话给我了。你总担心我,我也觉得对你不放心。”听到郑孝天说:“琳琳,我不多说了。晚上,我再打电话给你。”想到了夜晚的沉寂,和初入夜时的黑沉。她听到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话音不算大,可是感到有些嘈杂。她说:“孝天,晚上再说吧!”郑孝天说:“宝贝,再见!”先挂断了电话。

    谭文琳收起了手机,话音似嘀咕地说:“妈,我要是能一辈子都守在您跟前,那该多好呀!”离开了吴香玉的臂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吴香玉说:“琳琳,活动一下腿脚,再慢慢地走。”她站在座椅前,活动了一下感到有些木胀的腿脚,犹豫着说:“妈,腿脚好像有点肿呀!”吴香玉起身握住了她的手,轻柔地说:“晚上休息的时候,记得把脚下垫得高一点。”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吴香玉接着说着:“妈的文化水平低,你还是得多听听医生的建议。明天,妈陪你去做孕期检查,到时,你再向医生问询一下,看看应该注意些什么。”和谭文琳往前走着,一路都被温暖地阳光的光影辉映着。

    谭文琳走着,看着慢慢拉长的两个身影,寻思着‘时间就像是一个冗长的影子。迎着太阳走的时候,它会跟在你的身后,无限地拉长。像现在这样,当我们背对着太阳行走的时候,它又在我们的眼前无限地拉长。不管是回头,还是往前,我们都不可能走出这身前身后有的影子。时间的向前奔行,和追溯奔过的时间,所有的光阴里永远保留着一个时刻跟随在我们身旁的影子呀’,看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围绕着广场的路段中行驶的车辆。此时,她有过的追忆和此时逗留在她身旁的一切,都似静默无语的时间,却转作喧哗沉落进了她的心里。

    午后,陈明清和谭文轩走在河边,说:“文轩,我没想到你会回来。”站住脚步,看向了飘浮在水中,还不时地昂项鸣唱的一群鹅,微笑着说:“依然是陪伴我们走过童年的那一条河。但是,时过境迁,我们在看得到河底青石的清流细河在干涸之后,反又看到了看不到河底青石的清流宽河呀!”拿起小石头弯腰向水面平抛而去,看着石头在河面上接连不断地打着水漂。谭文轩看着他,想到他话里还是有想要去表达的感念之情,话音沉慢地说:“我知道你这几天在家,就拐了个弯过来了,你知道,开车也用不了几分钟。明清,咱们到山上看看吧!”往可以走上山的路上走去。陈明清抬手拂过低垂到眼前的柳条,寻思着‘叶片里尽是童年的景象呀!可以吹出歌曲的柳叶,还是文琳背诵的诗词里飞舞着的蜻蜓呀!那些一句句让我们难以理解的诗词里,还有从岸边渐渐消失的一串串足印吧’,看着流淌的河水,跟在谭文轩背后往山路的方向走去。

    谭文轩一路无语地走到了山腰,而陈明清思虑着‘有些东西没眼睛没呼吸却不会死,这是什么道理?一块土或没感觉的石头竟是硬被赋予了不朽。普普通通地泥巴或尘是上帝最大恩赐的得主。一块小卵石躺在大地上,却永不死亡。我们的祖先割过的青草,在他们墓上仍长得很好,几乎不再流动的小溪涧时断时续地永远没个完。沙滩虽温顺,沙滩虽静止,但没有死神能把它杀死……然而人伟大,聪明又坚强,所以就死亡’。在这样的充满思索的脚步里,踩出的脚印像个个哲思,居然会牵引着我诵读出一路的诗歌!或许只有在这样令人感念的诗词中,才能让人真地寻到自己的真性情,还能从中品味到生活的真谛吧’,沉默地陪他走到了山腰。他想到曾经与谭文轩到这山上的时候,时常会坐在山坡上的一大片枯槁的草甸子上。但是,那厚实的草甸子并没完全掩映住地面上有的一些残绿。他们手里拿着喜好看,可是并不能完全读懂的诗词。他们读完诗歌,就远远地眺望着远方那条河,那条河像一条玉帛环绕着村落。在太阳的光影中,河床里似奔流着星空才会有的灿烂星光。谭文轩停住脚步,转身看了看他,又往远处的村落和河流看着,说:“远有草色落枝头,流水倒影玉锦绣。繁星白日覆流水,万家掩映瑟瑟秋。明清,还记得这首小诗么?”陈明清抬头看着啼叫着从天空中飞过,飞得如同嘴里衔着云朵的飞鸟,话音有些沙哑地说:“这是文琳守护秋天的记忆,我怎么会忘记呢!文轩,你是我和文琳的大哥,但是我也比文琳长好几岁。文轩,你还是为我们有文琳这样的好妹妹,把心里所有的令你感到伤心的思绪都抛弃吧!”两人不约而同地往相邻的一座山的山脚望去。谭文轩对过往并没感到不屑一顾,还是冷冷地笑了笑,说:“一过二十个春秋了,我们眼前的情景是瘦了又肥,肥了又瘦,可是斩断了我们童趣的那个年月,依然真切地出现在了我们眼前,还并不如追忆给我们的距离感。我们大了,心绪被动地任由回味走过的生活牵拉着,偶尔还会深感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一切是对我们的嘲弄。琳琳大了,她把一份爱埋藏在心里,所以她才会依然单纯地对待走过身边的人,因有心绪的牵动而去默默地付出与给予。她知道,那份爱,是我们这一辈子不可能或者说永远不会再得到的一份爱。不过,随着岁月不回,随着我们对人生的不悔,那份爱更是一种加深了感受的,积蕴得更深厚的一种情感。你可以感受得到,那应该是一种让我们感怀的情感,也是一年一年地怀念着的情感,而且这种情感感念出了我们这般深厚的兄弟之情,也使得我们有了曲水流觞般浓郁的感情。我们也时常地看着春景,守护着已过的秋景,她的想法我们能理解。她不说夏天的繁华,不说冬天的荒芜,她对待所有的疑问都不求甚解。有时,我在看到她,并发现被她的沉静包围着的时候,才感到我对自己的心情都无法理解。你说,我怎么去忘,我要忘的应该是什么呢?”收回了目光,想到站在山坡上看不到,但是依然伫在那里的坟墓影迹。陈明清不想提那些伤心的事,心里锁着所有难舍的情感,沉声地说:“所有的一切,倒是应了文琳说的话了。我记得她说‘不管是哪种感情,不管是对感情怀着怎样的追味,所有的感情都还有着粉红水晶似的光辉呢’!我们也有,我们才会感伤,才会感念,不是么?”望着远方,心中不得不由衷地感叹着:“远远看着是种幸福,不能近近地拥有,也是一种幸福吧!”谭文轩看着他,发现一种情感因他的话语悄然间找到了归处,即使所有的情感还都做不到坦然释怀,还是有了一脸稍释缱绻的笑妍。

    此时,橘红色的圆圆地太阳,正悬挂在另一侧山腰的彩霞中。谭文轩和陈明清坐在山腰处一块层叠的山石上,感受着晚暮时分山野里沁人心脾的清凉气息,看着周围有的小草花在山风中摇曳。他们感到所有的感慨都不及一草一木给的凡想,还让他们的心思随着这些凡想,即可以到寂寥的回忆中漫步,又可以与苦闷的回忆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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