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瓣心香(四)

    靖素兰叹息了一声，听到对面没再说话，还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响。她看着站在一旁的陈明清，慌忙地抹了把眼泪。陈明清话音轻柔地说：“妈，爸先回卧室休息了。”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靖素兰走到了沙发前，有些齉声地说：“明清，有些话，妈一直放在心里。”坐了下来。陈明清跟在她后面来到沙发前，坐在了靖素兰的旁边，并紧紧地握住了她有些颤抖的手，说：“妈，只要文琳能幸福，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和爸的心思，我能明白。我和莠莠能不能走到一起，那是缘分的事。以后，你们还是把你们的心结解开，别再让你们之间的情结变成了一种折磨人的感情，只为了撮合符合我们心意的爱情了。”靖素兰抬头看着痛楚神情从脸上一扫而过的陈明清，幽幽地说：“你爸和莠莠的妈妈是在一个胡同里长大的，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大家公认的一对。但是，莠莠的妈妈爱上了先泽伯伯。后来，他们结婚了。我和莠莠的妈妈也是从小到大的好姐妹，他们结婚以后，我和你爸的婚姻便由莠莠的妈妈给撮合到了一起。先泽伯伯和莠莠的妈妈谈恋爱的时候，还认识了和我们常聚在一起的佳华阿姨。我们谁都没想到，佳华阿姨也爱上了你们的先泽伯伯。”说着，听到卧室门响的声响，抬头往卧室的方向望去。陈一更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话音微扬地说：“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一脸沉痛地说完，转身又回了卧室。陈明清小声地呼喊着：“妈妈。”靖素兰才收回了追随陈一更的目光，轻声地述说着：“大家都像心有所属了，可是还是时常聚在一起。你爸和先泽伯伯，也会一起出现在我们相聚的时候。后来，莠莠的妈妈有了建国，家里家外的也都需要她照顾，多数时间她都守在家里了。记得那个时候，佳华阿姨在城里找了份工作，回家的时间也少了。我们聚在一起的机会，也在这样的情况下，渐渐少了起来。直到莠莠的妈妈和建国一起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我们才有了又在一起的机会。但是，先泽伯伯却对莠莠的妈妈开始不冷不热起来。过了几年，莠莠的妈妈又怀上了莠莠。那时，先泽伯伯的工作也越来越忙了。也就在那几年，佳华阿姨工作的厂子垮了，于是托关系进了先泽伯伯工作的公司。两人在一个公司的时间一久，就传来了不少风言风语。当莠莠的妈妈听到别人说的闲话，发现了别人说的话还都是事实后，就和先泽伯伯交谈了几句。可是先泽伯伯不但听不进去，还拿着莠莠的妈妈和你爸说起了事，当作对他出轨的事作推脱的挡箭牌。佳华阿姨为了她的清白，说了很多不应该说，也根本没有影的事。先泽伯伯顾及脸面，又一时冲动，就经常和佳华阿姨在一起。开始，他只是很晚才回家，后来就夜不归宿了。”想起过去的事，心里揪着疼，叹着说着：“哎！难为了你爸呀！他是想解释，可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不是么？后来，他不解释了，事情也当没发生作罢了。过了几个月，莠莠的妈妈在生莠莠的那晚感到身体不适，就从家里出门，一个人奔去了医院。那晚，天上下着好大好大的雪，路上也滑着呢！莠莠的妈妈从乘坐的公交车上下来，忍着痛往医院走的时候，还是晕倒在了去医院的路上。后来，被路人送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她在医生的诊断后，被直接送进了产房。当你先泽伯伯赶到医院的时候，莠莠已经生下来了。可是莠莠的妈妈，却因天冷又出血过多，早早地离开了大家。”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陈明清的手，说：“为莠莠接生的医生说，莠莠的妈妈在清醒的时候对他们说，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的，让先泽伯伯和佳华阿姨一定要重新组成一个属于他们的家庭。她让你爸和我一定要理解佳华阿姨。哎……多少年过去了，我们心里也有别扭，可是为了建国和莠莠，我们和先泽伯伯还是有来有往的。就在那个时候，妈也收下莠莠做了干女儿。我们也希望你和莠莠长大后，能够圆了我们在怀你们的时候约定的一个心愿。多少年过去了，我们处在伤心里，而你佳华阿姨处在内疚中。现在，她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你倒说说，所有的事情是不是纯粹的无中生有呢？现在看来，我们的心里也都有了解不开的疙瘩。可是，我们怎么琢磨，怎么都觉得以前的悲剧又似重新在上演呢？”陈明清深深地吸了口气，安慰着她说：“妈，您放心，莠莠就像我的亲妹妹，我一定会对她好的。”松开了靖素兰的手，微笑着说：“文琳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或许文琳在我跟前不会有的幸福，到了孝天那里，文琳就都会拥有了呢！”思虑着‘折磨人的前尘后事啊’，起身擦拭去了滑落到眼角的泪珠，说：“妈，您别想得太多了，我回去休息了。”起身走向了他的卧室，嘲讽命运般地叹着‘传统的思想，传统的道德结束，传统地出现了指腹为婚式的婚姻约定。可是出现这些之前，又发生了什么呢？本来可以好好相爱的人，把完美的爱情推向了让人怀疑的一个没有幸福的彼岸。可悲，还是可笑呢’，眼前出现了靖素兰画下的白茶花，想着‘白茶花，代表纯洁的爱情和友谊。希望先泽伯伯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能明白我爸和我妈的心意吧’，心里不由得一阵怔忡。他思索着也自问着‘是呀，人言可畏啊！这样的爱情结果，难道说还不能让人折服么？难道他们还想让悲剧重新上演么？唐莠莠到底在想什么呢’，握紧了拳头，重重地捶向了墙壁。他沉痛地哽咽着，把头深埋在了扶着墙壁的两臂间，倍受情感压抑地做着深呼吸，回想中有甜美的话音：“白茶花是最美的一种花。明清哥，你告诉伯母，就画白茶花吧！白茶花，应该可以比作纯洁而又令人向往的爱情之花，而红茶花应该是向往友谊，或者代表了最单纯友谊的友谊之花。花的香气淡雅，但飘浮而去的香氛却是那么地浓郁。我觉得画白茶花更好，那可是代表完美爱情和纯洁友情，永远积存在向往完美情感的人们心中的一瓣心香呢！”地面上，接住了墙壁擦伤他的手后滴落下的几滴血珠。陈明清被话语震撼着，回想里有些深感不屑的讥意‘白茶花，喻示着完美的爱情和纯洁的友情，属于诠释情感的一瓣心香啊！可是我所感觉到的除了恨意，怎么只有搅挤在心胸里的痛呢？老天，你告诉我，哪里还有花的香气呢’，眼前飘忽着画中的白茶花，但是印象中却只有飘浮而去的香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