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月枯枝（四）

    天气异常闷热，让他有了很难得地抱怨‘天气怎么会这么闷热呢？都说梅雨时节，雨不断呢，天都热成这样了，还没见到一滴水珠从天上掉下来"，无聊地叹着走到车前，打开车门迈进了车子。他坐进车后，拿起手机按下了华玉洁的手机号码，看到手机接通了，话音轻柔地说：“玉洁，我是春雷。你还在公司么？”调整了一下车座，发动起了车。“嗯！春雷，我和文琳谈的事，已经谈妥了。我们正在公司等你呢！”“我现在正准备离开公司，去你那呢！咱们一会儿吧！”华玉洁轻轻地答应着：“嗯，好的！”他笑了笑，寻思着‘为什么爱一个人，心会那么乱呢？爱一个人的感觉，居然这么神奇’，收起了手机。随后，他踩下油门，开车奔出了地下车库，又奔过了喧嚣的街道，行在了有车辆紧密相连排行的马路上。

    郑孝天和魏春雷说完话，把手机放到了茶几上。然后，他怔怔地看着缩身坐在沙发里的何佳琪。

    “孝天，你确定明天必须得回去么？”他话音很低地说：“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暂时，这里也没有可以让我处理的事情。我不回去，在这里干嘛呢？”如同自言自语地说：“如果你真舍不得我，就陪我一起回去吧！”何佳琪没动身，只睁大了眼睛地看着他，大声地笑语着：“孝天，你让我陪你回去。当真么？那天……”伸手挽住了郑孝天的胳膊，慢吞吞地问着：“那天，深更半夜打电话给我的女人，不会是你的老婆吧？”从沙发上起身，从茶几上拿起了一只苹果。然后，她慢慢地坐到了沙发上。郑孝天被她的话问得一懔，说：“我来吧！”拿过了她手上的苹果，和削水果的刀子，并且柔声地问着：“佳琪，在咱们认识的时候，你明知我是结了婚的男人，为什么还要和我交往呢？”看了看何佳琪，话音冷漠地说：“以后，你有任何要求了，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不希望你再提到有关我太太，或者与他相关的如何如何的话语，可以么？”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了何佳琪的手里。何佳琪本不想接苹果，也不得不把苹果抓在手里，还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可是，你知道，那天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的，根本就不是你那位心爱的老婆啊！”翻出保存在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指着通话的日期和时间，举着手机让郑孝天看。郑孝天看了看，呵呵地笑着说：“可能是朋友开玩笑吧！”起身，往洗手间走去。何佳琪看着他潇洒的背影还是觉得爱得有些沉迷，却还是在心里默默地责骂着‘荒淫无度的人，有几个会主动地去承认他的荒淫无度呢？哪个荒淫无度的男人，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能够守着一个女人就知足的男人，能有多少呢？如果有，也是可遇不可求吧"，看着削好的苹果，在手中发着水份与灯光映像的水盈，很是沮丧的涩涩地叹着：“年轻的女人，应该就像一只苹果吧！尤其像一只刚削好的苹果。但是，随着削好的时间，能保持住像这只苹果一样光鲜的女人，能有几位呢’，悻悻地琢磨着，把苹果扔到了茶几上。随后，她欠起屁股，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了郑孝天摆放的一包烟，和旁边的火机。然后，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含在了嘴里。

    郑孝天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何佳琪坐在沙发上用两指优雅地夹着烟，已经在自顾自地喷云吐雾。他气恼地走上前，压低了声地说：“何佳琪，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从今以后，请你收起你那副小太妹的德性。否则，你正对着的那扇门，将永远对你关闭。”从何佳琪手里抓过冒着火星的烟，捻灭在了手里。他的另一只手，气愤地指着家门的方向。何佳琪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讥笑着看着暴躁得像失去了心性的郑孝天，大声地说：“郑孝天，你会在乎我么？你告诉我，这个家是你和我的么？我告诉你，这个家不是你的，这个家是我何佳琪的。你明白么？”站在沙发前，狠狠地盯着郑孝天，整个人紧贴在了郑孝天的身上。郑孝天没出声，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就用力地推开了她，转身往家门走去。

    何佳琪看着他，大声地叫喊着：“孝天，你不能走。”话音哀婉地说：“孝天，我有了你的孩子，我现在好害怕。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孝天，你告诉我，我们的孩子应该怎么办？”郑孝天拉开门的手，无力地放了下来。他转过身，冷冷地说：“何佳琪，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啊？佳琪，我给你的已经足够多了。你知道，除了我不能把你娶进门，作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应该负的责任我都做到了，不是么？”再看向何佳琪的时候，脸上有了恨恨的神情。他再次伸手拉开家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看蹲坐在地上的何佳琪，嘶哑的声音说：“何佳琪，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再次转过身走出了家门，而且重重地摔门而去。

    他快步地走到电梯前，慌乱地按着电梯，看到电梯门打开了，又匆忙地迈进了电梯。此时，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美梦与噩梦并存的，因追求色欲而生梦魇的地方。

    何佳琪不知道在冰冷的地面上坐了多久，才吃力地爬了起来，迈动着麻木的脚步走向了平时打发时间，而长久守候的阳台。她坐到躺椅上，嘟哝着：“天这么暖了还没有发芽的枝头，我还能看到花的出现么？”望着阳台的窗台上，因身体出现妊娠反应没顾及到，而灰枯了的花树。她嘀咕着：“或许这就是一个女人不珍惜自己的最后结果吧！这样的女人应该就像受了诅咒的花树，只能回味着相同时间里会出现的温情地一切，默默地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年龄如叶片片片长上，再片片落下。当叶片片片落下的时候，还有如同花妍的容貌，不渐渐地枯萎么？”看到枯干的叶子落在了花树下，窗台上，还有阳台里。她像所有的一厢情愿地追随已婚男人的女人那样，在经历过感情的波折后，悔恨地说着狠话：“郑孝天一定会遭报应的。”又万般无奈地说：“希望他不会像我一样，落在自己数落自己的内疚中。”慢慢地躺到了躺椅里，翻转了一下身体，自欺欺人地想‘当我想到有一个新生命存在的时候，我的心会变得柔软。也许再枯的枝节，都有开出花朵的希望"，听到相连的卧室书桌上的电脑里传来了信息提示音，好像她挂在网上的qq有网友上线的提示音。她笑得酸涩地想‘寂寞的人，会把心交给寂寞的人。只有寂寞的人，懂得孤独的滋味。有时寂寞像一首歌，有时寂寞像一缕香；孤独是寂寞的知己，像歌声响起前弹奏的曲，飘浮出一个人走在人生中都会有的一段遐思。但是，这一缕香，是可以让一个人独自拥有的么"，思虑着，居然深感一阵疲倦的在一缕香围绕的情思中睡着了。

    郑孝天开着车子，寻思着‘现代的女孩子虽然思想开放，但是并不会很轻易地把自己的爱交给不爱的人。何佳琪受过良好的教育，并不因为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虽说，我也可以看到一些洒脱不羁的事情出现在她的身上，可是那些也无非是为了引起她爱的人的注意。爱，伤人的爱呀"，把车子停在了高架桥头的一个停车区域，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无绪地自问着‘如果人的一生可以像空中的飞鸟，自由地在空中驰骋，如果一个人可以让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同样的幸福，季节更迭的枯燥处，总还是会出现春天到来后的一抹绿吧"，看着河流的远处一大片的绿色植被，寻思着‘如果人生像河，生活像舟，奔流其中的是陪伴我们左右的芬芳。那么，不管哪一个人总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芬芳吧！这样的芬芳，或许是一种温馨的回味；或许是一种浪漫的情怀；或许还是在繁花出现的五月，还会开出的朵朵或红或白的茶花吧！而属于五月的茶花应该是清新淡雅的，或是热情奔放的，也还是都逃不过亘古不变的一种意蕴在懂得了爱的人的心中的丝丝缕缕地情愫了吧’，站在护栏旁，任由吹过桥面的风向他的身体里袭来。郑孝天眼前出现了谭文琳安雅的神情，也不安地自责着：“我可真浑呀！”眼前又很快地出现了何佳琪哀婉，而又刚烈的神情。他转身离开了桥边的护栏，奔到了停在桥上的车前，拉开车门坐进了车中。接着，他发动起车子，踩下了油门，加快车速的返向了奔来之前开过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