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的讽刺（一）

    谭文琳看到吴香玉从家里走了出来，客气地说：“妈，您慢点走。妈，还是让我抱小智吧！”紧跟在吴香玉的背后，看她往前走的步子有些慢。吴香玉小心地走着路，也温婉地回着话：“琳琳，你慢点走。妈妈几步就走下去了，你还是照顾好自己，慢慢地走。”可是她唯恐吴香玉会有任何闪失，还是在一侧半扶半搀着她的胳膊，即使并起不到任何辅助的作用。

    吴香玉迈下两层楼梯的时候，她的脚步也落在了楼梯外的时候，心里如若悬得一块石头才总算是落到了心底。

    她走到街道上，抬头想往天空望一下，但是，只见路旁的法国梧桐长得枝繁叶茂的。低头看时，她也只看到太阳的光芒透过叶片，落在地面上点点光斑。微风轻轻地吹动了树冠，传来阵阵“沙沙”地声响。她感到一阵无法比拟的清新，瞬间袭遍了全身。

    吴香玉看她似乎在思虑事情，看着她停了一下脚步，又慢步地往前走。于是，她也抱着郑永智慢慢地往前走去。“文琳，准备出门呢？身体恢复得挺好的啊！看，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一个模样。”赵云笑语着：“哎哟，小宝贝啊，长得多可爱啊！一看，就是咱们小郑总啊！”挡在了吴香玉的前面。

    “瞧这孩子，喜欢孩子就喜欢孩子吧，还这么夸赞孩子。”

    谭文琳笑语回应着：“赵姐，你今天休息呢？”恬静的脸上尽是舒展的笑容。赵云解释着说：“今天家里有客人，我这不就早点回来了。”才没再看郑永智，只甜甜地说：“阿姨，哪天您有空了，也到我家坐坐。我妈说，您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看到您呢！平时有话，她可都积攒在心里，等着和您说说呢！”吴香玉应着：“好啊！你回去告诉老姐姐一声，我一有时间，就过去看她。她呀，是唯恐打扰到我们呀！你瞧，小智都是大孩子了，不怕打扰了。有时间，你也让老姐姐到我那串串门，别总怕打扰这个，打扰那个的。”挪动了一下郑永智戴的帽子，让帽檐完全挡住了他的脸。

    赵云笑语着：“阿姨，您是疼外孙，又疼文琳啊！都过来这么些天了，也没看您串个门。”看向了谭文琳，打量着她说：“天气暖了，风也不大。文琳，没事多到外面走走，外边的空气多新鲜啊！坐个月子，总在房间待着，多闷人呐！我先不和你多说了，改天，我到你家串门。”

    谭文琳撑起了太阳伞，答应着：“好啊！赵姐，你先忙！”

    “好，好，文琳，再见！”

    吴香玉看了看胖得仪态显得臃肿的赵云，招呼着说：“她赵姐，有时间就到家里坐。”看到谭文琳和她摆了摆手。赵云答应着：“好的。阿姨，再见！”往家的方向走去。

    “瞧这个孩子，一天到晚都那么开心，笑得就像个不倒翁。她就是自己觉得不怎么乐呵，可是让别人看着开心啊！”谭文琳笑了笑，应着：“嗯！”往前走路，没再吭声。她们走出了住宅区，吴香玉看着热闹的街道，说：“文琳，咱们还是从前面的楼区穿过去吧？不然，还得多绕个弯。”谭文琳抬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往马路左右看了看，回着话：“妈，我们照您说的走。咱们先过马路。妈，您跟在后面。”看到红灯灭了，亮起了绿灯，两人才往马路对面的住宅区走去。

    谭文琳走着觉得四处喧嚣，听到耳朵里更是异常地聒噪，感到有些郁闷地说：“妈，几天没出门，我都有些不适应了。怎么觉得四处都乱糟糟地呢？”吴香玉在心里轻声地叹息，疼惜地看了看她，柔声问着：“琳琳，是不是不舒服了？脸上都冒汗了。”走了几步，又轻声地说：“看起来，还是身子弱。这才走几步呀，脸色都变了。”谭文琳娇嗔地说：“妈，怎么说着不心疼，不心疼的，又开始心疼起姑娘来了呢？”从包里抽出一张面巾纸，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细碎汗珠。吴香玉话音轻柔地说：“以前，女人的任务就是繁衍后代。现在的女人，有的只要事业，不要孩子，倒属正常的事。你们这些女孩，不像妈妈那个年代的女人。以前顺生顺产的女人多，不过，遇到难产，也没有现在这么安全高效的补救措施啊！”想着不多说，不心疼，心里想的话里还是全透露了出来。她听着，空空地心里一阵杵杵地疼，心绪略有波澜后，推心置腹地说：“妈，现代人的眼光都高了，各自的理想也不尽相同，很多家庭也都不再受世俗目光的约束了。不过，说着不结婚不要孩子的，最后还不都一样的结婚生子了么？”吴香玉经过一早的话语与对她行动的观察，才说起了心里话：“唐总和你差不了几岁吧？她留过洋，现在又舍弃了最爱的专业独自下海闯荡，可真是不简单地一个女人啊！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年龄大了，还是得先考虑着找位合适的伴侣呀！这些，倒是让年纪大地替她心焦啊！”想到谭文琳和郑孝天的婚礼，想到郑永智满月酒的宴会上，唐莠莠出现时的情景，不由得叹着：“妈是年纪大了，最近也是越来越唠叨了。”谭文琳感到心里隐隐地疼着，抬头看向了吴香玉，看到她仍就满脸温馨地微笑，可是眉头却凝聚着所有的心思，似乎仄着所有的忧虑一时还无法舒展开来。“妈，孝天和唐总是业务上的合作伙伴，而且他们两人也都来自一个城市的同一所商业院校，你也知道的啊！平时，唐总和孝天，还有公司里的业务经理，都会不时地在一起谈论一些关于公司业务之间的事情。”思虑着说着，可是她的想法却还是有些不由想法中的话语支配。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敷衍吴香玉，只好说：“妈，您还是别多想了。”拒绝再说这个话题。吴香玉有些无奈地说：“琳琳，不是妈妈想这样去想。现在，妈是年纪大了，也看不懂你们这代年轻人到底有啥心思了。”寻思着说：“我虽然年纪大了，看不懂你们的心思了。但是，有些话，还是得先和你们说到明处。这年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呢？”想到郑孝天温柔地拥着唐莠莠，为她擦拭去了挂在眼角的泪珠。谭文琳往前面看了看，指了指马路对面，说：“妈，咱们到了。”迈出另一座住宅区的大门，往马路对面的妇幼保健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