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华丽的袍子(二)
她再想说话,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何佳琪一时瞠目结舌的,忍耐不住地在一阵恍惚后,把手里握的手机又狠狠地摔到了床上。此时,她的心里是空的,脑里是空的,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女人最理解女人!女人,谁是谁的女人!女人,什么才是一个真女人?这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的说教么?”整个身体像摔出去的手机那样,重重地压在了床上。
唐莠莠挂断了通话,赤裸着身体端着一杯飘浮着浓郁酒香的酒杯,走出了洗澡间。她看到躺在床上,发出酣畅呼声的郑孝天,唇角微翘地说:“‘富人身上有着饿瘦的心灵,穷人身上则有着伟大的精神’,一个心灵用色欲填充的男人,却在生活中充当着父权制度下,让人深感不可小觑的角色。他对女人说着爱,并且可以在不同的女人之间说出。”放下了手里擎着的酒杯,拿起手腕上搭得睡衣穿在了身上,并在腰处紧紧地打了一个结。她走到床前,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包未曾吸完的烟,抽了一支。另一只手把顺手拿起的火机打着,点燃了一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无奈地笑着看着郑孝天,把烟从嘴里慢慢地吐了出来。她不想再看这个长相英俊萧,柔情入骨,却沾着无数风月的男人,目光才从他的身体上移开了。唐莠莠一副俗艳的神情吸着烟,散漫地吐着烟圈,摆胯摇臀地迈着碎步,走出了卧室。
唐莠莠看着客厅里杯落酒倒的一摊狼籍,寻思着‘‘无语对芳尊,肠断知酣醇。黄昏不落杯,醉楼榭红尘’。男人不能缺少的是酒色,而女人不能缺少的应该是感情的慰藉吧’,感到烟呛在喉咙里,苦涩与辛辣让她难以忍受,于是捻灭在了烟灰缸里。她叹着:“一个似欧里庇得斯笔下的男人。郑孝天不是正在用他的思想,淋漓尽致地演绎着一个时代,和一个人的人生――‘一个单枪匹马的叛逆者’”,扶起了倒在桌上的酒杯,嘟哝着:“但是,却加入了更多现实的,更加近于残酷的情节在里面。”眼睛因酒意而蒙眬,可是感动于周围处在有谭文琳出现时,才会让她觉察得到的清新而朴素的自然场景。她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到酒柜前,抬手取出了一瓶红酒,并顺手拿过了一只酒杯。她想着想了这么多,想着不醉不休,方可驱逐心中的酸涩,关起了酒柜的门,往被一片狼藉包围的沙发走去。
谭文琳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在睡意正浓时,却由一种莫名的感觉给惊醒了。她睁开眼睛,摸索到放在枕边的手机,随意地按下了一个按键。手机屏幕的光亮在柔和的台灯光影中,还是异常地刺眼。她眨了几下眼睛,又闭了一会眼睛,才看清了时间。她笑了笑,寻思着‘午夜都过了呀!今晚,孝天是不会回来了’,眼前出现了一张笑脸,让她想到‘或许那就是我在心里寻找到的一个答案吧!和我相处了四个春秋的好友和同学’。她叹息着想‘‘黄色的雾在窗玻璃上擦着它的背,黄色的烟在窗玻璃上擦着它的嘴,把它的舌头舐进黄昏的角落,徘徊在快要干涸的小坑上;让跌下烟囱烟灰落上它的背,它遛下台阶,忽地纵身跳跃,看到这是一个温柔十月的夜,于是便在房子附近蜷伏起来安睡’,貌似一位可以到艾略特诗中活着的女人,有着无法填满的占有欲,却是在一个如世隔绝的思想空间里让自我意识流转,寻找着丢失了的灵魂,也寻找着因有了真爱才可能会有的情感的灵魂’。想到唐莠莠醉生梦死的生活,想到唐莠莠醉酒后,可以无顾及地把大段诗词轻颂。她有些鄙夷地想‘现在的女人,又有几个不如同唐莠莠,总在用心地掩饰着深埋在内心的情感呢?个个精神空虚,庸俗无聊,沉于无果的情感猥亵;虽说痴迷的投入最现实也最残酷的生活,却也痴迷于现实的醉生梦死,亦如行尸走肉那般,却光鲜得像一朵永远不凋谢的食腐花;有时又不得不在心灵深处,用一种超越黑暗的昏沉思想,以毒攻毒地用沉醉舔舐麻木了而又清醒的情殇’。她实在不能让一种感触的清冷包围,于是抬手关了台灯,闭起了眼睛,强迫自己进入黑暗但并不如想法中凄情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