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温存
宿醉的后遗症就是头痛和恶心。
许嘉禾揉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努力按捺下恶心的感觉。
伸手一摸,身旁的被窝还是温热的,人却不在。
许嘉禾有点失落,她颓然倒在被窝里,昨晚曲凌云跟她说的话又回响在耳边。
“——她四五点独自一人去了市人民医院,你怎么没有陪她去?”
“——你的那位祁小姐以前是警察,后来失手将一个犯罪嫌疑人打成轻伤,受到警队处分,引咎辞职了,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对了,她还定期去看心理医生。”
“——这样一个人,可能是有暴力倾向的,也有心理疾病,嘉嘉你到底看上了她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她可配不上你。”
……
一顿晚餐不欢而散。
许嘉禾回到家里,发现祁瑄还没回来,她怏怏不乐,翻出祁瑄偷偷藏在书柜底层的白兰地喝了起来,喝了两杯就开始全身发热,头脑昏沉,后来干脆瘫在沙发上睡着了。
拖沓的脚步声响起。
“醒了?我调了一杯蜂蜜柠檬水,快喝了,可以解酒。”祁瑄走进房间,还穿着深蓝色缎面睡衣,和许嘉禾身上的酒红色睡衣是情侣款。
许嘉禾热衷于买各种各样的情侣款,以便宣示主权。
祁瑄眼圈黑得像熊猫,呵欠连天的,手里还端着一杯蜂蜜柠檬水,递到许嘉禾面前,声音带着刚醒来不久的暗哑低沉:“喏,快喝了,头疼不疼?”
许嘉禾坐起来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轻抬眼眸,慵慵懒懒地答道:“还行。”
祁瑄跳上床,重新躲进被窝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嘟囔道:“今天降温了,好冷好冷,我要埋在被子里。”
许嘉禾好笑地着撸了一把她的脑袋,说道:“现在还不到八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这眼圈黑的,昨夜不会一整夜没睡吧?”
祁瑄的眼睛有点酸涩,她闭上眼睛,哼哼唧唧道:“还不是怕你头痛,起来冲蜂蜜水给你解酒,还煮了粥。”
不知为何不想问她昨晚为什么要喝酒,可是是现在的气氛不太合适。
房间里一时有点静默。
“你爸爸昨晚打电话给你,好几次,又发了微信语音。我怕有什么急事,所以点开听了。你现在……听一下吧。”祁瑄说完,把整个头埋进被子里,想做一只看不见也听不到的鸵鸟。
“噢。”许嘉禾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捞起手机点开语音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瑄觉得快要闷死在被子里了,盖在头上的被子突然被一把掀开,许嘉禾手肘撑着床垫,跨坐在她身上,用食指勾起祁瑄的下巴,戏谑道:“你昨晚不会是因为这个睡不着吧?呵,这些话我都听了不下百遍了,你不会以为,我会因为这样的话离开你吧?”
又俯近了身子,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素净的唇,泰然道:“姐姐,这些闲言碎语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你相信我,好吗?”
祁瑄垂下眼眸,涩声道:“可他……是你爸爸。”
许嘉禾直起身子,往旁边一倒,和祁瑄并排躺着,嘴角上挑:“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你别管。”又侧过身子搂着祁瑄的身体,一只手横在她的胸口,腿也缠了上来,闭着眼睛道,“没睡够,你再陪我睡一会。”
不知是不是许嘉禾的泰然自若给了祁瑄足够的安全感,她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低低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很快又睡过去了。
感受到祁瑄的呼吸绵长均匀起来,许嘉禾睁开了眼睛,她没有睡意,只是盯着祁瑄睡熟了的侧脸。
这件事并没有她说的那么有把握。
对待曲凌云可以强势拒绝,顶多撕破脸皮,中断合作,对许宏业却不能。
许宏业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对自己又有养育之恩,他想要撮合自己和曲凌云,必定会不择手段。曲凌云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看来也是许宏业在背后推波助澜。
许宏业的手段,她用脚趾头也能数出个一二三来,无非就是约祁瑄谈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或者直接给钱,让她离开自己。要不然就是出钱找几个小混混,堵住祁瑄吓唬她。也可能会跟祁瑄做一笔别人做不到的交易……
给钱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找混混也吓不到她。
许嘉禾最怕的,就是许宏业会单独找祁瑄谈话,给她分析利弊,让她主动离开自己。
祁瑄本来就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人,也一直因为会给她带来厄运而愧疚,而许宏业作为精明的商人,可以准备捕捉到她的软肋,到时候再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离开,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怎么办呢?
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好不容易才撩到手,真是……不甘心。
许嘉禾的太阳穴又突突地疼了起来,她抬起手揉了几下,叹了一口气。
祁瑄又睡了一个半小时,神清气爽,她侧过头,看到许嘉禾正深情地凝视着她。
“早、早安。”苏得撩人的气泡音,害羞躲闪的眼神,惹得许嘉禾不由得想逗她玩。
她憋着坏,双手缠了上来,撒娇道:“姐姐,我们很久没有……”
故意不上不下地停顿着。
果然,祁瑄大惊失色:“可、可现在是白天啊……”
许嘉禾媚眼如丝,轻轻咬着下唇:“白天不行吗?这种事,白天做更有意思。”
祁瑄更加大惊失色:“古语有云,一日之计在于晨,白天是要学习和工作的,不能……不能……总之,是不对的,你要克制。”
许嘉禾快要憋不住笑了,她用力抿了抿唇角,按捺下一抹促狭的笑容,但那表情看起来,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祁瑄以为她难过了,毕竟女孩子家家的,厚着脸皮提出这种难为情的要求还被拒绝,确实挺难堪的。
于是放软了语气哄着她:“也不是说不行,你看我这手受伤了,也不大方便,是吧?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太激烈会头晕的。等我的手好些了,咱们再来,好不好?”
许嘉禾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单手支颐:“姐姐在说什么啊……我只是想说我们很久没有出去玩了,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想去游乐园玩玩,为什么白天不能去?这种事本来就是白天做的啊。”又若有所思,“姐姐在想什么激烈的事情啊?不会在想——”
说完瞪大纯真无邪的桃花眼看着祁瑄。
祁瑄的脸迅速涨红,窘迫得手指都蜷缩起来,她干笑两声:“没有没有,我没有想什么……你想去游乐园玩是吗?哈哈,可以啊,我们吃完早餐就过去,哈哈哈。”
心里有点憋屈,总是觉得不对劲,好像又中了她的圈套。
许嘉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浅笑一声,小酒窝若隐若现。她施施然起身,坐在床沿,背对着祁瑄开始换衣服。
浓密柔软的长发凌乱地垂落下来,白润如玉的双肩,光洁白皙的背,凹陷的背沟光滑细腻,莹莹的像是发着冷光,腰线玲珑有致。
画面太过震撼,祁瑄的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心里想:大白天的,也不是不可以。
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慌乱地扭过头,咽了咽口水,“咕咚”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许嘉禾依然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懒懒地说道:“我好像,知道姐姐刚才在想什么了呢。”
转过头,柳眉轻挑,红唇微抿,一双桃花眼顾盼生姿,满载星河。
嘶,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