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暂憩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十天了，还等不到陈柏川的消息，祁瑄耐不住性子，挑了个下班时间打了电话过去。
“伯伯，您现在方便讲话吗？”
“你等会，我找个安静的地方。”陈柏川那边本来一片嘈杂，随着信号的断断续续逐渐安静下来，“是不是想问那件事？”
“嗯，虽然您说会联系我，但我实在忍不住了。”祁瑄靠在沙发上，语气带着焦灼，以及小心翼翼的期盼。
“我们有派人24小时盯着了，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捣毁了那个制毒窝点，曲南星近期的行动完全正常，都是一些大型商业活动。曲轻舟也是，最近收敛了很多，可以说是足不出户，并没有抓到什么把柄。”陈柏川宽慰道，“阿瑄，我知道你很急，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我们不能贸然出动，要有足够的证据，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我知道急不得，我就怕我们又找错了方向，就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祁瑄叹了一口气，有点失落，“我爸爸当年只是留下名单吗？有没有其他信息可以比对？”
“没有，而且詹俊义也是贩毒的化名而已，相当于一张虚假名片，身份证户口本统统对不上。”
祁瑄颓然：“那只有等了？”
“对，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引蛇出洞。”陈柏川决然道，“只要是他，就逃不掉了。”
许嘉禾从公司回来的时候，祁瑄趴在房间里的书桌上睡着了，只穿着薄薄的单衣，头枕在右胳膊肘上，受伤的左手放在膝盖上。
房间的大灯没开，只开了书桌上一盏小小的护眼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脸上，柔和了她本来凌厉的脸型，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嘴唇微微张着，睡得正香。
趴在桌上睡觉显然不是好习惯，也不好好盖被子，但她睡得这么香，又不忍心叫醒她。
许嘉禾正犹豫着，祁瑄好像感应到她在身边，微微张开眼睛，抬起头，伸出右手虚虚搂住许嘉禾，并把头贴在她的腹部，傻笑一声，低声呢喃：
“你回来啦。”
神情慵慵懒懒、清清冷冷，偏生说话却带着刚睡醒的奶音，软软糯糯，尾音上扬，像只开心的小狗，苏得许嘉禾的心里直冒泡。
“是啦，刚到。你今天在家里都做了什么？是不是还没吃晚餐？”许嘉禾心里还在冒泡泡，轻轻抓了抓她蓬松的头发，心想这个人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嗯，我今天……吃饭、看书、接待了一个客户，查了一会资料，还有——等你回家。”祁瑄依然靠着她，软软的声带着鼻音，眼睛又重新闭上，“等了很久很久，然后不小心睡着了。”
许嘉禾又心疼又好笑：“在这里睡容易着凉，你先去床上睡，我给你煮碗煎蛋面，煮好了叫你起来吃，好不好？”
想把她抱上床，却发现自己力气太小了，许嘉禾只能连拖带拽，把人哄到床上躺着，帮她盖好被子。
“这么困啊，胳膊还痛不痛？今天有没有换药？”看着对方睡熟了又不讲话，无奈地摇摇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准备做晚餐。
祁瑄的眼睛稍稍张开一条缝，想要回答却被巨大的困倦席卷，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床垫向下塌陷了一些，许嘉禾坐在床边，用手背贴贴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还好，没发烧。”又在她耳边叫道，“别睡啦，小懒虫，起来吃面。”
祁瑄勉强支撑着坐起来，觉得喉咙很干渴，整个人不太舒服，她眯着眼睛说道：“现在过去。”
一大碗面下肚，微微出汗，倒是好受了许多。
祁瑄摸着肚皮说道：“再被你这样喂下去，我的腹肌要九九归一了。”
许嘉禾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道：“那也好，软软的也很好拿捏。”
祁瑄低声轻笑，站起来要接过碗筷：“你累了一天还要给我煮面，我来洗碗就好。”
“就你这独臂的样子还想洗碗呢，自己洗澡都不行，我待会还要帮你洗澡的，你可别又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洗，会把胳膊弄湿的。”
有两回祁瑄趁许嘉禾不注意，自己偷偷跑去浴室洗澡，说了也不听，后来被许嘉禾堵在浴室门口，只围着浴巾，被迫做了保证才被拎回去穿衣服。
许嘉禾神色如常，祁瑄却又不好意思起来，她忸怩道：“那、那我先去放水……泡一泡。”
许嘉禾知道她的小九九，她会先在浴缸放很多沐浴露，再放满水，这样水面上满是泡沫，让她不至于那么害羞。
明明什么都看过了，还羞成这样，妄想做无谓的挣扎，真是……让人忍不住又想逗她玩了。
祁瑄脱完衣服迅速扎进水里，右手用力扑腾着把泡沫打出更多，然后拿起毛巾在自己身上慢慢擦洗，等着许嘉禾进来，心里又期待又忐忑。
许嘉禾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下，只穿着黑色内衬，她将袖子卷起来，首饰摘下，又将头发绑起，走进浴室。
热气氤氲，镜子上结满了细密的水珠，在暖橙色灯光的照射下发着细碎的光，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泡在浴缸里的人已经被腾升的雾气蒸红了脸，连同脖颈、锁骨、胸口都红通通的，再往下……
啧，都是泡沫。
许嘉禾坐在凳子上，将手伸进水里搅了搅，皱眉道：“这么烫，想把自己煮熟吗？不会是为了制造这些雾气吧？”
祁瑄期期艾艾，低着头不敢看她：“不小心放多了热水……不小心……”
许嘉禾舀了一些冷水给她加进去，说道：“你这招都用了多少次了，有用吗？该看的早就看过了，你怎么每次还要这么害羞。要不然，我把灯关了给你洗？”
祁瑄抬头，湿漉漉的小狗眼散发出希冀的光芒。
“想得美。”许嘉禾笑吟吟，掐灭了她眼中燃起的一线希望。
“唉。”祁瑄重新低下头，认命般地吸吸鼻子，“那你来吧。”
委屈巴巴的，更想欺负了。
许嘉禾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古代逼良为娼的老鸨。
她开始拿起毛巾帮着洗澡，手上却小动作不断，捏捏祁瑄的鼻子，赞叹道：“真挺，想在你鼻梁上滑滑梯。”摸摸她的锁骨，“真漂亮，待会看看可以放几个硬币。”又帮她擦背，手不安分地从上往下，摸了一把尾椎骨。
祁瑄抖了一抖，她受伤的左手还搁在旁边的干毛巾上，低声催促：“你快点洗啦，我手酸。”
许嘉禾思索片刻：“那最近不要让你手酸了，今晚让我手酸一下。”
祁瑄震惊地看着她，颤颤巍巍问道：“你、你还有什么话题是不能开黄腔的？”见许嘉禾耸耸肩，没能如她所愿被激起羞耻心，又愤愤道，“我就是怕你这样我才……”
许嘉禾打断她：“怎么了嘛，你都做了我那么多次了，被我做一下就咋了嘛。”又理直气壮起来，“而且！我们遇到狼狗那天，明明说好了晚上要……”
“行行行，做做做。”祁瑄像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给你做给你做，做到你满意，行了吗？”
许嘉禾露出得逞的笑容：“乖，不止我满意，你也会满意的。还记得我上次在医院说什么了吗？”又俯近了身子，咬着祁瑄的耳朵一字一句说道：
——“姐姐，我会好好疼你的。”
祁瑄被这充满暗示性的话激起了生理反应，她往后仰了仰脖子，喉咙滚了滚，脑子昏昏沉沉，心想：好油腻，但是……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