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故事
被陆融强制在床上喂完一大碗粥的夏筏有些撑,陆融还想起身叫阿姨做菜,刚扭头手腕上不知何时传来软软的触感。
半天找不到枕头底下的物件,夏筏急得头冒汗,只能先抓着陆融防止他下楼,找到后忙用一只手打字让他看,物件都快按陆融脸上了才发现他眼神像是黏在自己握着他手腕的手上,反应过来后夏筏有些尴尬,装无意松开,然后将物件递给陆融,脸上泛着粉红。
——我吃饱了。
陆融深深看了夏筏一眼,确认他没有真的在和自己客气后,笑着揉揉近在咫尺的乌黑秀发。
“好,我现在还有点工作,你困了就先睡,晚安。”
目送着陆融起身拿着空碗离开卧室,夏筏吐口气,等到自己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才重新躺下,眼睛却睁得像琉璃球,毫无睡意。
“过年前都有什么事?”
耳机内的语气有些惊讶,“陆总?……您这么晚还不睡?”
“我像是那种早睡的人吗?”
胡哲被陆融轻飘飘一句话噎住,要不是在陆融身边呆了几年,知道陆总待人亲和但又不缺乏手段,只当他心情不好,没敢往下接,顺着刚才的话题。“明天倒是有,张总和齐总年三十倒是会来,算起来还有几个星期呢。”
“那把他们传过来的文件发给我,我现在看。”
那边有些懵,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现在吗?”
陆融喝了口咖啡,“我的话有那么难懂?”
可是我都要睡了。
想说的话最终还是艰难咽进肚,胡哲仗着陆融现在看不见自己,一边不服气地努嘴一边从床上爬起来找u盘。“等等,我找找。”一边翻公文包一边顺嘴问了一句。“老板,这么着急要,是过年那几天有什么事吗?”
本以为对面会没有回答的声音,没想到陆融的磁性声音顺着电话传进胡哲耳里。
“有事,到时候记得帮我给大家发一下红包,你们也是辛苦了。”
一听见红包胡哲就有劲了,但远远不止前面的话更有吸引力。全然不顾对面是自己上司身份,胡哲开始接着追问:“什么事啊,能把勤于工作的陆总都给打败了?”
面对下属的热切八卦,某人表示很头疼。“赶紧找,别想些有的没的,记得传我邮箱,挂了。”
“老——”
可惜电话显示挂断状态,回应胡哲的是手机里的平静。
不久后陆融收到了来自自己下属发来的几份文档,少说十几页,多则几十页,满满当当都是密麻的字,陆融看一会就觉得困,索性闭上电脑躺在躺椅上假寐,没一会却听见门慢慢打开的声响。
夏筏睡不着,左躺右躺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急躁得要命,只能浑身打了鸡血一样坐起来,想找点事干,突然想到了陆融以前提到过家里有冲茶的整套器具,倒也是一个疏解燥意的好办法。于是他穿着拖鞋走到书房门口打开门,想征求一下陆融的意见,没想到映入眼帘就是陆融的睡颜,桌上投下来的昏暗灯光像把他置身在无边无际的黄昏下,在陆融周遭显出光晕。
星星眼直勾勾盯着陆融,周围的空气刹那间变得暖黄,一下一下挑勾着夏筏走进。等夏筏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拿着毯子走到陆融面前。夏筏被自己整的有些无措,正想给陆融盖上就走,谁知刚打算动手就被一只手扭过身然后拽到熟悉的怀抱。
生性胆小的夏筏算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心里猛地一沉,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忘了,僵硬抬头就看见陆融好以整暇盯着自己,活像兔子入钩时侥幸的恶狼。
“怎么还不睡?睡不着?”
手上的毯子还攥在夏筏手上,下身没穿倒也不冷,安稳坐在陆融大腿,背后有力的手臂紧紧掴着自己,脑袋只是一侧就能靠到陆融结实的胸口,夏筏眼神躲过去看自己光溜溜的腿点头,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
陆融心里了然,以为夏筏来这里纯属为了找他解闷,一边用脚将椅子挪到桌前打开电脑一边嘴里小声说着:“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怀里人点头作为回应,抬头看着他,眸若星河,很是期待。
“从前有一个长得极其漂亮的小白兔,但因为不会说话,人见人打,世界上所有的恶意都像狂风暴雨不停凌迟着小白兔。”
“小白兔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承受如此大的打压羞辱。”
也许是听得入了迷,夏筏眼睛一眨不眨,无意识深吸气靠着陆融的胸口,渴望他继续说下去。
“为此他去找了在蘑菇屋定居的长老麋鹿,希望找到答案。老者麋鹿早就知道小白兔的处境,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最后给了小白兔一张去舞会的入场券。”
“小白兔想,这不就是大陆上被誉为最棒的舞会吗!可是去了那里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正要抬起头问麋鹿,却发现麋鹿早就乘着装饰着彩灯的南瓜车先走一步,小白兔想跟上问个清楚也只能听到风传给他的回答。”
说到这,陆融停下眼里的工作,低下头望着夏筏璀璨的眼睛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是给认真听讲的宝宝褒奖。
“那个长老麋鹿说,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疑惑,都请不要错过这次舞会,到时候一定留意着周围。”
“小白兔非常疑惑,长老说的话像漫着迷雾的森林,让他不知所措,但还是如期到达舞会门口。”
“里面歌舞升平,来人皆身穿各式各样的靓丽服装,头戴发光珠宝,雍容华贵。而自己只穿了一件平平无奇的破布衣裳,布料还没有人家一个丝巾材质好。这让小白兔很是为难,低着头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听从那个麋鹿的一面之词。”
“舞会地方宽敞,房间更是一间又一间,就这样小白兔走着走着就迷了路,也不会说话,只能低头顺着墙走,没想到自己视线之内却凭空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宽大手掌。”
怀里人打了个哈切继续认真听着,陆融便把夏筏拿过来的毛毯铺在他身上继续讲,声音比刚才又小了几分,手心轻轻拍夏筏的侧腰。
“小白兔惊诧抬头,就看见一只比自己高很多的黑狼看着自己,表明自己想要和他共舞的心愿。”
“我不行的,我不会跳舞。小白兔这样想,但又表达不出来,只好一直摇头以示拒绝。但是狼并没有放弃,一直跟着小白兔给他讲一些这里发生的趣事和他这几年的见闻,一会拿着烘焙软面包投喂,一会递过来一杯新鲜的胡萝卜汁。不一会小白兔完全没了对狼的警惕之心,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们在满是动物的舞池里尽情跳着舞,小白兔时常踩到黑狼厚厚的脚背,但黑狼一点都不介意,耐心十足引导小白兔按着步子走。不一会小白兔便掌握了跳舞的要领,和着音乐起舞,忘了周遭的一切,只能看到黑狼闪闪发亮的眼睛,像是指引小白兔前行的灯塔……”
扣上电脑,陆融结束了工作,故事也接近尾声,有些疲惫地按自己的太阳穴,低头就看见夏筏正靠在自己怀里熟睡,软弹小嘴一张一合,长睫毛在眼下打上一小片阴影,如脂一样的皮肤在灯光下映衬地更加白皙。
当下已经凌晨两点,陆融抱起夏筏往卧室走,轻放在床上把夏筏身上的毛毯拿下就去洗了个澡,回来便带着一身热气和夏筏躺在一起,睡前亲了口夏筏的额头。
“晚安,我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