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面来人
这处香肠厂里也不算太大，两座四层的楼，一处停车大棚子，其他都是空置的地。
李子衿现在在的位置正是后面的第二个楼，几人刚走进大楼内，就被一楼堆放老高的材料给惊了一下，李子衿在那堆得很高的一摞摞材料上匆匆掠过一眼，她刚刚大概看了一下这个厂，前面一栋楼是员工工作的地方，这座楼除去一层的材料堆放处，二楼是经理，副经理，主管与财务的办公室，三楼几间娱乐打牌的地方，看着像是接待放松的地方，四楼则是这厂老板的办公室与休息区。
香肠厂发生命案，这家厂经理临时安排放了员工假一星期，匆匆从家里赶了回来，与这个经理不同的恰好是有个会计今晚正好加班在算工资，也就留了下来。
李子衿与莫闻，江小然一同上到了二层，刚上楼梯就看到了二层拐角处两间办公室内亮着灯光，透过灯亮李子衿隐隐约约看到屋内一个中年男人正卖力的对着里面的谁在说着什么，脸上一片不耐烦样。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这怎么是听不懂还是？赶紧把老吴的工资先算出来，你不算出来我怎么贴补安排给老吴的闺女？”
“经理，老吴是门卫，平时都是其他员工算完才算的，而且老吴的工资有三个月没结了，比较蛮烦一点，我先算好了其他人再算吧？”
“不是，你！”
“叩叩”莫闻快速瞄了一眼屋内投入的两人，敲响了门。
“呃，警官，你们来了啊！”
屋内的男人立马站起了身，快速的瞄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几个穿着警服的人，神色有些许的慌张。
李子衿淡淡的扫了办公室内的两人一眼，在神色同样紧张的中年女人脸上划过，选择了开门见山直接问道，“门卫的吴大爷离奇死了，我现在想知道你们公司与死者的关系怎么样。”
“呃……”
两人明显的都愣了一下。李子衿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继续问道，“我们了解过了，你们公司拖欠死者三个月的工资了，死者曾向你们提过一次，但你们并没有理会？现在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单单不给死者结清工资吗？”
“不，不是，没有的事，我们，我和老吴关系一直很好的，没有矛盾的，就，就是，这个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男人立马紧张的反驳道。
李子衿也不看他，而是看向女人继续问道，“不是跟他有关系，难道是你这个会计？”
男人愣了一下，一侧刚刚低着头不说话的女人抬了抬头，过了许久才应了声，“不是！跟我更不可能有关系了，我一个小小的会计也是听话办事……”
“听话办事？”李子衿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打开了刚刚收到张萍平发过来的资料。张萍平发来的资料很不全，还好刚刚她在门口听了一会，不然还真是错过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警官，我们那也是没办法啊，我也只是个小经理……”
李子衿眼眸微冷，“你们的老板呢？”
“老板在外地，三天后回来。”
“去做什么的？”
“跑生意，拉单子，一般一星期外出一次，三四天会回来一趟。”
“很勤吗？”
“呃，是挺……”
李子衿盯着面前的两人，扫了一眼这间不大却应有尽有的办公室，问道：“你们老板很有钱吗？你们的产量产出大概是多少？”
面前的男人脸上微微露出了一抹犹豫。
李子衿瞥了她一眼，“请配合调查。”
“呃，是！”
“每月产量三千多，产出一千八九百左右。”
“入不敷出啊？”
“呃，老板也很努力的……”
“你们老板还有其他副业吗？”
“其他副业？”眼前这个姓李的经理微愣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没立即出声。
李子衿瞄了一眼男人，“你们厂的王经理呢？”
男人微愣，“我们厂就我一个经理啊？”
“呃，因为人也不是特别多……”
“你们厂的老板与王经理熟悉吗？”
“王经理？皮革厂的那……”男人忽然闭了嘴。
李子衿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男人身后的女会计，在男人说到皮革厂三个字时，女人脸上闪过不自然，李子衿心中忽然有了数。
问题果然还是出现在了皮革厂吗？
“你们对死者了解怎么样？”
“不大了解，就知道是一个很闷的老头，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基本的社交圈也没有，能说上话的也就小刘了。”小刘指的就是坐在他身后的刘会计。
“死者家庭条件怎么样？”
“还，还好吧……”
“死者有什么朋友吗？”
“没，没见过，不大了解。”
“我们了解到死者有个女儿，你们见过吗？”
扫了一眼脸色忽然惨白的男人与女人，李子衿心里划过一抹古怪的同时有种不好的猜测。
“见过一次。”
李子衿看向没说话的女人，“你呢？”
刘会计忽然显得有些慌张，快速摇着头，“一次也没见过。”
“你……”李子衿看向要说话的莫闻，打断了他的话头，“好，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你们可以继续忙了。”
关掉了大灯的屋外漆黑一片，李子衿与莫闻几人一脸疲惫的走出大楼，随手掏出手机张望了一眼，李子衿这才发现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都十二点多了，揉了揉脖子招呼着四周的警员做着收尾工作，回局内。
大伙刚进车子内，李子衿挂挡刚起火，窗户边忽然吹来一阵狂风，一股呛人的树叶被风裹挟的卷进了车内，李子衿打着方向盘向着后视镜看去一眼，后视镜内映出身后黝黑的大门，哗啦啦的风声中，李子衿想起老潇刚刚来的电话。
“查过了，这个厂经营正常，虽然效益不算好也还凑合，员工信息我也核查过了，这个老吴是三年前进的厂，我问了靠近附近的区域所，听说是被人推荐过去的。另外我把那影像信息也找人核查过了，这家厂内摄像头都很正常，没有错位也没有时间错乱，虽然制度不算完善，但是基本的人员信息也都可以查到。”
效益不好？一个会计的办公室里物件就这么充足，看那物件的牌子还都是上好的货。
李子衿手指轻轻打着方向盘。
三年前被人调过去的？
看来这个案子不简单啊？
窗外的天从黝黑到微露着一抹白，再到彻底大亮。
窗外的强光缓缓照进屋内，橘红色的光里，李子衿揉了揉眼睛扫了一眼办公区域，发现每个工作位上基本已经倒了一大片。一旁几个电脑上的显示屏还在不断闪烁着，李子衿深吸了一口气先把这些电脑一一给按关闭了，看了一眼横竖七八的这群人，摇了摇头轻轻的走出了办公室。
“子衿，上面来人了。”
刚走出办公室，李子衿就看到一侧拐角处站着一道高大宽厚的身影，眼睛微眯了一下才看清是局座。
“来人？什么人？”
“你看，人已经到了。”
大门口位置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听着动静声李子衿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门卫处的警员声音，眼底的神色不由微微一变。
真的来人了？
“我先去换个衣服。”
赵齐贤扫了她一眼，迈着步子向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等李子衿从办公室出来走到大厅时，就看到大厅内挤满了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被拥簇在中间位置的赵齐贤，另外站在他旁边的还有她看着眼生的一男一女在。
男人身材很高大，用肉眼初步确认最低有一米七八，皮肤黝黑，留着黑寸头，穿的是常见的咖色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胸背撑的紧绷，年纪看着约三十而上不过四十，眉眼平和，举手投足间收张有度，透着股老练感。
似乎有些眼熟。李子衿上下打量了几眼，记忆里一张男人的脸快速一闪而过。
刘清？
望柳镇警所行动处的大队长，刘清。此人做事果断，为人干脆，曾利用反侦察能力多次参与到案件的侦查中，破过几个较复杂的案子，在望柳镇也是个蛮有威望的人。几年前她在市局时有远远见过这人一面。
市局的人？
市局的人怎么会来北阳县，莫非是下调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