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发现
屋外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突然划过天空，寂静无人的路道在突然的大亮中被缓缓映出画面。寂静中隐秘的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咔嚓”“咔嚓”声……
等李子衿到达现场时，已经是晚上20点11分了。
与迎面走来的张萍平对上了一眼，李子衿对这次张萍平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脸上神色也显得温和了许多。
站在漆黑没有亮光的门卫室门前，寂静的巷口，枯树与杂草被一阵凛冽的风夹带着雨点呼啸而过，“沙沙”声此起彼伏。李子衿沉默着向着身后的江小然和张萍平递过去了一眼。
两人立马拿起手电筒打了开来。李子衿带好手套，脚套，头套，缓缓握住门把手，轻轻的转动着，打开了一丝缝隙，黝黑的屋内松动的把手，让李子衿手上的动作倏忽一顿！
这门没有锁？
李子衿静立不动，过了许久才转动脖子看向身旁的莫闻，眼神挪向把手示意着。
莫闻眨了眨眼睛，全身紧绷，要不是他对女人太过于了解，差点会错了意。
看着莫闻迟疑的点了点头，李子衿沉下心思，面无表情的转开了门。
门为什么没有锁？
一般有两种情况，匆忙出门，或临时出不太远却安心的门。
大爷已经死了，按凶手的逻辑，他不应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才是，，握在门把手上手也更加谨慎了些。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的打开。
张萍平和江小然立马掌灯扫射了过去，李子衿眯眼适应光线的同时双手向后背掏出家伙对着屋内仔细的扫视着。
手电筒的射程与面积还是有限，在众人紧张中都忽略了去打开灯，直到人全部走进了门卫室内，落在最后的莫闻摸着墙壁，“啪嗒”一声，打开了屋内的灯。灯亮顿时照亮了屋内的所有设施，身后的张萍平江小然关掉手里的大灯放在了一旁，紧张的冲到了李子衿的身前。
李子衿眼睛快速一带。
屋子内并没有其他人。
现场只余下大爷已经僵硬的尸体，房间内很混乱，可以明显看出大爷在死之前曾与凶手发生非常激烈的搏斗。屋内的血迹非常混杂，靠近门口几米处就有一大滩血，好在他们都是贴着墙面走的，并没有踩踏到血迹。
再往里面是到处喷洒或是就是拖拽留下的血迹，尸体的手臂处还在滴着血，已经非常缓慢。
她记得张冰说过，血暴露在空气中越久，颜色就会越深，看这颜色，死者死亡时间应该不会太久。眯了眯眼，她记得她离开垃圾厂的时候是下午15点30左右，江小然比她迟了足足两个半小时，而在局座通知她死亡时间的那会时间是19点42分，这个时间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她有个习惯，会在会议完看一眼时间。这样算来，那凶手行凶的时间基本就可以明确了是在晚上18点到19点50分之间了。
观屋内杂乱的物件，李子衿从大桌子上找到了一个空杯子，望了望空空如也甚至没套垃圾袋子的垃圾桶，眼神微闪。这个凶手反侦察能力很强。
垃圾袋的的空酒瓶或者里面应该还有其他东西，例如另一个杯子，都被销毁了。
白天大爷不自然的表情被逐步放大，李子衿眼睛微眯，很快在心中下了一个判断。
死者或许与凶手熟悉，或存在某种联系。
凶手应该是百分百掌握着死者的作息时间规律。
凶手近期应该见过死者！
但是死者知不知情呢？
李子衿匆匆扫了一眼现场，现场没留下作案工具，甚至是经过了刻意的打扫。
证明死者对凶手有一定的意识，或者死者本就是对凶手知情的？
但是，为什么死者不报案，又为什么不表露反而掩饰自身认识凶手的可能性呢？
李子衿脑中闪过很多疑问，然而这些疑问根本不可能立马得到答案，现在也只能通过现场还原和现场遗留线索来找寻答案了。
“子衿。”
李子衿快速侧眸。
“怎么样了？我可以开始了吗？”
李子衿看向面前整装待发的张冰，沉默的点了点头。
一侧的莫闻在确定屋子内没有其他人时便已经开始了侦查工作，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最后在屋子内靠右墙的小窗口处停住了。
嗯？这窗帘……
“怎么了？”李子衿走到窗口旁，眼睛微眯，记忆里一闪而过的颜色似乎并不是这个颜色？
莫闻蹙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窗帘，“头，这窗帘颜色不对。”
“颜色变了，白天我们来时是白色的，虽然不是纯白，但也不会是这种淡黄色。也排除是灯光效应。”
“对！就是变了！”莫闻微愣，“那这窗帘肯定是有问题了？”
“嗯，待会让张法医检测后拍照装袋。”
“是！”
李子衿站在吴大爷的尸体旁，半蹲着打量了一遍，又绕着走了一圈，在尸体的颈部发现明显的勒痕，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却是并没有找到勒痕产生的作案工具。尸体致命伤在头部，根据头部的血流速与模糊程度，应该遭到了很多次的重击，看伤口应该是钝器所致。
李子衿起身张望了一眼四周，在沾满血迹的沙发上忽然看到一丝发着光亮的线团。
“张萍平，你过来一下。”
“头。”张萍平立马走了过来。
李子衿指了指沙发上的物件，对着他道，“拍照，用工具采集，递给张法医他们检测。”
“是！”
如果料的不错，那线团纤维，应该就是白天她看到的那窗帘了。
李子衿有一丝困惑。凶手单独拿走了窗帘，是为什么呢？
目光划过对面的洗手间方向，嗯？洗手间？
李子衿立马向着洗手间方向走去，一手握着手枪一手轻轻向着里面一钻，屋内的灯光宣泄而出，照出里面完整的空间。
没有人。还好。
李子衿放下手枪，走向里面唯一的一个木板洗漱台，粗略的扫看了一眼，深绿色圆筒杯子，一只毛刺已经完全张开的牙刷，一只已经用掉了大半的牙膏，一侧在半耷拉着棕色的一条毛巾。
李子衿扫了眼牙膏，牙刷，毛巾的摆放位置，仔细来回独步推测着，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牙膏与牙刷在牙杯筒内，触碰干燥，有两点信息可以确定。
一，死者是只在上午使用过了牙刷牙膏进行了刷牙。
二，死者是在有条不絮之下进行的刷牙，证明当时至少死者还活着，并且状态良好。
根据人的自然习惯来看，一般在用过洗漱用具后都会归位，这块棕色毛巾倒像是临时用过被甩在这里的？
李子衿伸手捻起毛巾，入手冰凉潮湿，拿起时下面还隐隐可见水滴即将快滴落，很明显毛巾被用的时间相隔还不是太久。
不是太久，那只能是凶手用的了！
李子衿立马放下毛巾，向着一侧的马桶内看去。马桶里有滩浑浊颜色的水渍，有些嫌恶皱着眉头强忍着看下去。马桶翻盖上很干净，干净到一丝毛发都没留下，反而是马桶内却遗留着一滩浅浅的淡黄色的液体，闭了闭眼，李子衿咬牙低头轻蹙鼻尖仔细的嗅了嗅。
在猛吸了三大口后，她才闻到了一丝很淡的似花香果香的味道。白天遗失掉的感觉再次出现，李子衿猛地睁开了双眼。
或许这里应该交给另一个人才更适合。想着李子衿目光一顿扫视，恰好看到张冰领着身后两名技术人员向着地上的尸体走来，李子衿瞬间来了精神，扯了扯衣袖赶紧走了过去。
“张法医，你来的正好，那里有不明液体需要你们的人去检测一下。”
张冰跟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当看到她指的是洗手间方向时，千年不变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
开玩笑！局内是个人都知道张法医有洁癖，洁癖对象就是男人身上不干不净的地方，这间洗手间正好完美的踩在了她的雷点上了。
李子衿可不管她吃惊加吃了苍蝇的脸，反正这也不是她的工作，她才懒得去干这事，她现在得趁着这人没反应过来赶紧开溜，不然的话……
李子衿快步从几人面前擦肩而过，还站在原地的张冰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回头眼前已经没了李子衿的人影了，侧头正想找人，忽然看到杵在一旁盯着自己看的张萍平，挑了挑眉，忽然有了更好的想法。
“你，对！就是你！你不是对法医的工作感兴趣吗？现在我就交给你一项光荣神圣的任务，你要是完成了，我可以任你请教三个问题！”
“三个问题？”张萍平比了比手指，一脸的匪夷所思。
“三个问题已经很多了！”随着某人的用力挽在帽檐内的乌黑发丝也被甩了出来，张冰没好气的捻起发丝硬塞了回去，看向张萍平的目光也变得不耐了起来。
“你去不去？”
“呃…去，我这就去……”张萍平心中哀嚎一声，貌似全世界只有他受伤的意识达成了般？
“头，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