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绝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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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将军府，早上尚景悠和尚景若两人出门赴会后，灵心仗着府里没人压着她就出来蹦跶，摆一摆姨娘的威风。见王大匆匆走过，灵心便伸手拦住了他问：“王大，你跑这么快作甚？”
“灵心姑娘，我这不是着急地要去找少夫人嘛！”王大情急之下，没有思虑太多，话就脱口而出。
灵心一听顿时来了气，心想，自己是灵心姑娘，而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少夫人。真是越想越来气，她掩饰着内心的嫉妒笑道：“你忘了，少夫人和她娘家小妹出门去了，到底发生何事了？”
“哎呀！瞧我这脑子，糊涂了！”王大苦着脸拍了拍大腿叫道，“那我去回了那人。”
“什么人？”灵心一听就觉此事不简单，赶紧拦下要跑的王大追问。
“灵心姑娘，前门来了个官媒婆子，说是替刘知府家到咱们将军府来提亲的。我这不是要去请示少夫人么。”王大回答。
“提亲？”灵心一听来了兴趣，猜测道，“难道是咱们蓝伊小姐？”
灵心口中的蓝伊便是将军府的小姐，也就是水廉礼的胞妹，水蓝伊。
想到这里，灵心就忍不住破口大骂：“那刘知府家的独子可是出了名得浑，怎地敢到我们府上来提亲？哼，我来去打发她！”灵心与水蓝伊一起长大，自小就把自己当成蓝伊的嫂子对其十分呵护、照顾。
王大使出了力气拦下冲动的灵心，解释道：“哎呀，灵心姑娘，你慢着！不是向咱们小姐提亲，人家是向少夫人娘家的小妹，尚小姐提亲，所以我才着急找少夫人。”
“哼，那个尚小姐…”灵心听了收住脚步，冷哼一声，心想要不是她的到来，横生枝节，说不定自己现在都是少夫人了。
她当下就改口道：“我想起之前少夫人与老夫人讲过，这尚小姐前几年痴傻过，在京城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如今能攀上德城知府，岂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当然要应下。这不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吗？”灵心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外走。
王大想着灵心说得也没错，便跟着灵心出去了。这知府大人可不是一般的官呐，前几年新帝登基，德城还不是刘大人当父母官。原来的陈大人贪污腐败，做事全然不为百姓考虑。刘大人是新帝特意提拔来德城当知府的，说不定日后还要重用。若是这少夫人娘家的小妹嫁到知府府上，他日刘大人高升了，对将军府也有好处。
两人见到官媒自然寒暄敷衍一番，不过王大和灵心终究不是当家作主的人，也只答应说要报给少夫人，由少夫人定夺。
而这边一向夸大说辞的媒人兴高采烈地回到知府府上，一见到了刘念忠母子就说这门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刘念忠高兴地当即叫人赏赐了那媒婆。
待尚景悠与尚景若回府，王大忙着府里其他的事情竟忘了禀告。
尚景若刚起床，就见佩儿神色慌张地进来，“三小姐，少夫人着急请您过去呢。”
“什么事情？”尚景若蹙眉问道。
“来报的丫鬟没细说，不过看样子应是急事，我们赶紧过去吧。”佩儿说着就帮尚景若穿衣梳头。
尚景若心下焦急，来不及吃早点就朝着尚景悠那边过去。刚踏入尚景悠的卧房，她就见到满地的碎瓷片，以及满身怒气，一言不发的尚景悠。
“怎么了？二姐？”她召集地走上去问道。
尚景悠听到小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将桌上的帖子递给她看，“刘知府派官媒来提亲了。”
“提亲？”尚景若疑惑地接过尚景悠手中的帖子，定睛一看，朱红色的帖子上面赫然写着她的名字，失笑道，“向我提亲？”再细看，她又看到了刘念忠的名字，眼前顿时浮现出他那一双满是贪婪的小眼睛。
“正是！昨日你我去霓裳坊，不知发生了此事。方才灵心过来请安说起，我一问王大才知晓此事。所以我才一早派人去叫你。我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刘念忠在德城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没人愿意把自家的好女儿嫁给他。你说，他怎么把主意打到咱们这里来了？真是自不量力，这分明是看轻将军府，看轻咱们尚家！”尚景悠说得义愤填膺。
她自然知道刘念忠那人为何这般出其不意，不过她也不在乎，笑了笑，放下帖子劝道：“不过是说亲罢了，回了便是。”
尚景悠一听便转过身子着急地询问：“你那个朱公子到底怎么回事？成不成倒给个准话！这欢喜的不来，讨厌的倒是赶着来！要我说，昨日那个龚公子也不错，只不过是比寻常男子矮小了些。”
听尚景悠提起朱锦玉，尚景若双眸中闪过一丝心伤，瘪了瘪嘴扯开话题：“二姐，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情呢，匆匆赶来，早点都没吃呢，饿死我了！”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佩儿你去端些早点过来，顺便叫王大去找官媒婆子回了这门亲事！”
话说昨日上门的正是德城颇为有名的官媒婆子，人称“常婆子”。常婆子平日里惯会两面三刀，说话亦是滴水不漏，介绍起男女双方时常常扬长避短，极尽夸张，让人期待甚高，婚后却觉十分失望，是个出了名的乱点鸳鸯谱。
刘念钟在越州名门公子中已是臭名昭著，因而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官媒婆子愿意给他做媒，遂他找到了常婆子。
常婆子昨夜已经领了刘念忠的赏赐，今日一早却得了这消息，内心是恼怒不已。表面上几句话打发了将军府上的小厮后，她就派人去打听这京城来的尚家小姐的消息。到了晚上，新鲜的消息刚到手，她苦着脸故作可怜地去知府大人府上。
“常姨，您怎么来了？”刘念忠高兴，分外亲昵地唤常婆子一声“常姨”。
“哎呀，刘少爷，您真是太抬举我了！”爱慕虚荣的常婆子听了顿时就笑开了，和刘念忠坐下后就直奔主题，“老生昨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今日回了，原来那将军府前来探亲的小姐原是在京城中许过人家了！谁知后来那人得知这小姐是个痴傻的，才去把这门亲事推了。”
“什么？竟然有此事？念忠，你是猪油蒙了心吗？娶这种女人岂不是给我们老刘家摸黑？”刘念忠的母亲余氏刚好从里屋出来，听到常婆子的话就想起了昨日那龚公子对尚小姐的殷勤就赶忙出声道：“我儿子总不至于去捡破鞋吧？”
“是是是，知府夫人说得对，所以我准备明日就去帮你们退了这门亲事！”常婆子低声下气地附和，眼里闪过算计与得意，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如此一来，她便可以不用退了赏赐的银两。
一向我行我素的刘念忠满眼的不信，固执地要坚持娶尚景若为妻，“谁也不许给本少爷退亲，她怎么可能是个傻子，伶牙俐齿得很！再说了，许过人家又如何，我喜欢！”
“喜欢什么？”余氏闻言，眼皮突突跳着，脑门微微胀疼，大叫道，“再怎么喜欢也给退了！咱们刘家高门贵府，怎么能娶一个痴傻过的女子进门，他日若是生个孩子也傻了怎么办？”
“夫人考虑的极是！老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得了消息就赶紧过来与夫人公子商量。”常婆子姿态放得极低。
刘念忠听了手一挥说道：“不用商量了，这个女人我刘念忠要定了！我就不信了，在德城还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不娶她为正妻，那就做我的妾！许过人家的女人，做我刘念忠的妾也是抬举她了。”
常婆子一听还真是怕了这位祖宗，本想要帮将军府回了这门亲事，不想刘念忠却愈发坚持。她赶紧劝着：“这姑娘之前痴傻过，若日后再傻了，做出什么挽回不了的事情，那就不好了。我看刘公子您呐，一表人才，这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不如常婆子我给你再物色物色。”
“常姨，你不必多言。我就要这个女人！”刘念忠对着常婆子挥手道。
“既然你喜欢，那请人挑个日子抬进府里得了，不过是个许过人家的女子罢了。”余氏见儿子松口不再扬言要娶妻，就改口了。府里女人多的是，不过是再多一张嘴罢了，他们老刘家本就子嗣单薄，眼下就要靠这根独苗苗传宗接代。多给儿子找几个通房，她做祖母亦快些。
“这…”常婆子这下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照余氏和刘念忠不依不挠的阵仗，她还怎么开口回了这门亲事。
余氏到底比刘念忠眼光毒辣些，看出了常婆子的为难便问道：“常婆子，可有为难的？”
常婆子实在没了办法，苦着脸只好实话实说，“不瞒夫人您说，将军府那边晨间派了小厮过来，说是这门亲事不合适就退了。”
“哼，不合适么？”余氏一听反而被激怒，手重重拍在案几上，想起昨日尚景悠当众炫耀蝉翼纱的模样就冷笑道，“不愧是贵妃娘家，看不上咱们小门小户！”
“怕不是如此，我想着该是将军府知道这姑娘如那美玉一般有些瑕疵不敢攀附刘家，所以才回了这门亲事。”常婆子尽量周转。
“哼！我没嫌弃她，她倒嫌弃我了？臭婆娘！常婆子，我不管，这女人必须进我刘家的门。”刘念忠此刻也不再伪装成斯文人，直呼常婆子的外号。
常婆子只觉头痛无比，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余氏念着常婆子到底是官媒，眼下也只有她还愿意给刘念忠做媒，遂还是留给她几分面子，便劝道：“算了，念忠，强扭的瓜不甜，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常婆子，你走吧，日后有好的姑娘，别忘了我们念忠。”
“多谢夫人，日后老生定当为刘少爷尽心尽力谋划。”常婆子出了知府大宅的门就长舒一口气，暗想这将军府和知府哪一个都不好得罪啊，她日后可不能再趟这一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