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姨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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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朱大哥，我不挑的！”说完，她就打了个喷嚏，“阿嚏！”
忽感小腹处一阵绞痛，她的笑容瞬时凝固。这种熟悉的感觉，她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局促地扭动着身子，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来。默不作声地瞥了一眼身旁还未察觉的男人，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马车终在一户农家小院前停下，萧承宇下马车敲门。
“来了！”开门的是位大娘，她穿着很是朴素，头上绑着青色发带，瞧了一眼萧承宇和坐在马车上的尚景若问道，“这位小兄弟，有什么事情吗？”
“大娘，我们去德城探亲，能否让我们借宿一晚。”萧承宇说着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些银子递给眼前的大娘，“大娘务必收下这些。”
眼前的男子穿着不俗，马车上的姑娘也是长得水灵，与村里的人大不相同，陈玉梅掂量着手中的银子，笑着开门迎人，“赶快进来吧。”
萧承宇转身喊尚景若下马车，谁知她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地不肯下来。他蹙眉问道：“怎么了？”
尚景若被他一问更加窘迫。她都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在大齐像她这般年纪的都已经生孩子叫妈了，可她该怎么和他解释她的大姨妈来了。
陈玉梅等了一会儿不见来人就出来瞧瞧，这姑娘似有难言之隐，又见她姿态端正一动不动，同为女人的她很快就猜出了此中蹊跷。她转身走进屋内，挑了一件老旧的短卦拿出来，“姑娘遮一遮吧？”
尚景若感激眼前妇人的体贴，快速接过衣服绕在自己腰间。这些动作在他面前一气呵成地完成，让她原本精致白皙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妇人进入屋内。
“姑娘，你们在这间屋子里休息，我去烧一壶热水，你洗洗就休息吧！”陈玉梅将两人引入屋内，就转身出去了。
一时间气氛尴尬不已，她躺在床上假寐。而一旁的萧承宇也是坐立难安，十分局促。他虽没有宠幸过妃嫔但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在宫中时，小德子每晚照例呈上的绿头牌隔段日子就会少个人。看着她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苦，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咳咳…有什么我能做的？”他终究不忍，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你们这边用什么？”尚景若苦笑，果真是没有卫生巾的时代，妇女根本得不到解放，还谈何地位平等。
“那等大娘过来了，你再询问一番！”萧承宇毕竟也是纯情男子，说着说着耳际也红了起来，像是躲避似地起身道，“我去马车上给你拿些衣裳！”
“好！”尚景若只想他快些走。她是一点也不想与他讨论大姨妈的事情！
他走后，陈玉梅就拿来了一盆热水，还有些小布条塞给她，“夫人，我瞧着你与你家相公打扮俊俏得很，定是大富大贵人家。我这里也没有好用的东西，这些这些你将就用着。”
“啊？”尚景若接过一看竟是被洗的发黄的棉布条，顿时一张俏脸黑了。古代女人这么不讲究吗？用这种反复洗过的布条不会感染吗？
尚景若过激的表情令陈玉梅十分窘迫：“我知道咱这东西怪寒碜的，如果夫人实在不满意，我帮你去白举人家里借一些过来。”
“那只好麻烦大娘你了。”天色已晚，尚景若很是过意不去，可她实在无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去接受那些洗得发黄的布条。
陈玉梅出去不久就回来了，带回的东西是装在精致的布包中的。尚景若打开，只见里面是一片片裹着棉絮的长方形白色厚布条。她伸手一摸，很是柔软，仔细一看还都是手工缝制的，针脚亦是十分细密。她感激地看着陈玉梅道谢：“谢谢你大娘！”
“没事儿，你身子不舒服，早些休息！”
陈玉梅出去后，尚景若收拾干净了，萧承宇才进屋。
“你好些了么？”
“嗯，大娘去白举人家里借了一些！”尚景若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在现代她也没有谈过恋爱，他算是她第一个暗恋的男生。第一次与男生交流关于大姨妈的问题，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今夜的气氛太过尴尬，萧承宇眼神闪避，正欲举步往外走，“早些休息。”
陈玉梅给他们的房间十分狭小，不似之前的客栈舒适宽敞。这个小小房间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张床，连桌子椅子都没有，她犹豫再三，为难地开口：“朱大哥，你不如也一起睡床上？”
话音刚落，瞥见他诧异的神色，她赶紧收回视线，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古代最重矜持，前些日子她主动亲了他，现在又邀他同床共枕，不知他会如何看待她？
萧承宇迈出的脚才收回，就像是粘在地上，再也迈步出去了。他微微眯着双眼看向她，负在身后的双手也暗暗攥紧。
“如若你不愿意，我就和陈大娘睡一间？”他的沉默令她心跳加快，赶紧改口。
“今夜已经劳烦陈大娘跑前跑后了，再不好去打扰她休息。”萧承宇眸色略沉，嗓音竟有些沙哑，“只能勉强你睡里侧，我就在外侧。”
“嗯！”尚景若想着他说的话也有道理，陈大娘刚才还为了她跑去了白举人家里，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她。
她再不敢看他，只管往里睡进去。身后传来他脱外衣的声音，片刻后床的另一侧就微微往下陷了一点。她的一颗小心脏愈发快速地跳着，闭上眼睛时，竟连眼皮都在不听话地颤抖。
萧承宇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这一张床和福宁殿里的龙榻比起来真是太小太硬了，况且旁边还睡了个女子，就更显拥挤不堪。
思绪烦乱之间，他深吸几口气重重地呼出，才发现这般躺着根本就无法入睡，反而整个人愈发紧张清醒起来。
而因着连日赶路太过劳累的尚景若则没过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次日一早，尚景若醒来发现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利落地起身收拾干净后出门，就见穿着一身粗布棉衣的陈大娘笑着端了一碗米粥迎上来。
“昨日太累了吧，你相公叫我把这碗粥热在锅里等你醒了再端给你！”陈玉梅的笑与昨夜不同，分明有了几分讨好。
“真是太麻烦你了，陈大娘！”尚景若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赶紧接过粥坐下来喝着。她与朱锦玉一起去德城已经被多次误会为夫妻了，所以她也就厚着脸皮应下。
男未婚，女未嫁在古代结伴出行，若被发现了，估计要像电视上演的那般浸猪笼！
陈玉梅也不着急去干活，在尚景若身旁坐下，热络地与她闲聊：“麻烦什么！一碗白粥而已，你太客气了，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尚景若笑着喝粥，心里好奇，怎么一夜之间陈玉梅的态度更加客气了，昨天还对朱锦玉小兄弟小兄弟的叫着，今日却不敢了。
“说起来，呵呵，我还得谢谢你相公！”陈玉梅见她十分疑惑，解释道，“我儿子陈扬喜欢读书，可我们咱们家穷呐，也没个做官的亲戚，一直没人举荐他进入童试。今日一早卯时还不到，我家儿子早起读书，你相公刚好也早起看见了。两人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你相公就说要帮他写举荐信，叫我儿子陈扬拿着信直接去京城景山书院找仲老夫子就可以直接参加科举考试！你相公一定是京城的大贵人吧？我昨夜去的白举人家，那个白举人自小读圣贤书也是一直到今年才进京赶考！”
尚景若倒不知道朱锦玉还认识仲老夫子，想起那日她与仲老夫子差点儿打起来就十分窘迫，心下猜测他应该是托了舅舅朱孝慈吧，不然他哪来的本事推荐人直接进科举考试？
“是，大娘，朱大哥的舅舅是在京城当官的！”
“那你相公肯定也是做官的吧？”陈玉梅想当然地问道，暗暗感叹自己的好运道。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啊，昨夜将两位贵人送来！想起自己昨晚还拿了人家银子，便觉更加不好意思了。
“朱大哥他不是做官的！”
“那他是做什么的？你相公无论是样貌还是举止风度可不是一般人的模样？”
陈玉梅的话点醒了这段时间沉迷于朱锦玉美色之中的尚景若，她后知后觉地在心里反问自己，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既不去参加科举考试，亦不做经营之事。为什么连陈大娘这样的农村妇人都看出了他的与众不同，而她自己却一直忽略了这个重要的事实。
她大哥尚景阳，自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气质却远远及不上朱锦玉。粥碗贴在嘴边，她突然没了胃口。疑惑间，她抬眼，只见朱锦玉从门口大步迈入，上午的阳光自他身后照进来，宛若在他身上撒了一片金光，神圣不可侵犯。这一幕让她感觉他既陌生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