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植物人
病房里，医生和护士来来回回走动，正在忙着给病床上的女人检查身体。
“病人心跳频率正在降低。”
“电除颤。”
“心跳波动曲线没有变化。”
“加大电率。”
站在门外的男人焦急的看着心电图，他身上受了伤，脸和眼睛高高肿起一块青紫痕迹，手臂还夹着石膏，身体颤抖的看着病房里面。
秦盛栩身边走来一个护士，“请您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里面的人是我朋友，我就看一眼她。”
“请站远一点，要我扶你回去吗？”
“我就站外面一点，我没事。”秦盛栩挪了挪位置。
他本来想过来看看她的，在床上躺了一年的女人，心跳突然出现变化，他看不懂心跳频率图，只知道那曲线变直了之后，人就会死。
里面忙碌了很久。
女人的心跳又恢复了正常，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一护士音量提高，“患者手指动了！”
这一句话，病房里再次动起来。
医生给女人做了全身检查。
秦盛栩抓住一个护士问，“什么意思？她准备醒了吗？”
“患者似乎有强烈的苏醒意识，醒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是可以听见外界的声音，你可以多跟她说说话，可以早点醒来。”
“谢谢你啊护士！”
秦盛栩眼神炽热的盯着病床上的女人。
他拿出手机，给家人打电话，“妈，缈缈身体有转机了，她快醒过来了。”
“你可要多和她说说话，电视剧上都这么说的，能醒的快。渺渺醒过来了说不定就只记住你……”
“我知道。”
秦盛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岑缈醒过来，如果她愿意，他会照顾她一辈子，比陆叶之更疼爱她。
陆叶之那个狗东西，岑缈出车祸到现在，一次都没有来看过，甚至连医药费和住院费都没有出过一分，就是一白眼狼！
最好以后都别出现在他们面前！
秦盛栩没受伤的手摸了摸青肿的眼睛，眸底闪过对陆叶之的怨恨和不屑。
…
“天天拿着个破镯子看，她要是心里还有你，不至于躲这么久，呵，这女人根本就不在意你。”
一间上好的公寓里，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站在电视机前，纽扣解开了三颗，露出了小麦色的肌肤，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顾桀幽幽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陆叶之，没有忍着自己的脾气，冷嘲热讽道，“都分开一年多了，你怎么就忘不了她！？她这种低学历的女人，没有正经工作，脾气又横，要么死了要么……”
“闭嘴！”
陆叶之紧紧捏着银色手镯，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闪着怒气，更多的是怨恨，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
银镯子修修补补了很久，才恢复的和当初一模一样，陆叶之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把镯子放回盒子里，装进口袋。
岑缈的电话打不通，也找她朋友问下落，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人更是哪里都找不到。
陆叶之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他想和她坦白一切。
顾桀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冷笑，“陆叶之，你脏不脏啊？”
陆叶之冷冷的瞥过去，抿着唇不说话，忍着想撕碎他的欲望，起身就走到玄关出，手刚握上门把，就听到男人阴声怪气道：
“怎么？想去找她？呵，别白费精力了，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你对她做了什么？”陆叶之心中一抽，呼吸停滞了一瞬，感觉有些不妙。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惩罚”而已。”
陆叶之捏紧门把。
顾桀提出了条件，“好好在我身边，别再想那个女人，我会让她过的很“好”。”
话里的“好”咬字很重，陆叶之的心沉下去。
这个疯子！
顾桀不在乎他有多恨自己，看见他想离开自己又不得不待在自己身边，扭曲的欲望得到满足。
男人手指烦躁的扯了扯衬衫扣子，眸底闪过偏执的暗芒，还有隐藏极深的疯批因素，得逞之后更是猖狂！
夏季的夜里闷热，而医院灯火通明。
洁白的病房里，布置着一60寸的液晶电视在墙壁，心电仪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心跳曲线正常的波动着，很多线管连着病床上的女人。
女人带着呼吸机，巴掌大秀美的脸，苍白如纸，柔美的眉毛动了动，被指脉氧检测仪夹住的食指颤抖了一下。
病房外面的护士进来查房，看见她睁开了眼睛，这双杏眼里没有光，模糊又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迟钝的转眼珠子看向她。
护士震惊了一下，快速按响床边的铃声，然后检查她的心跳，又调整了氧气罩。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
病房里又一阵折腾，直到半夜才消停。
岑缈的意识还没有那么清晰，呆滞的躺在床上，浑身失去知觉，看着周围的白大褂走来走去，迷茫的看着天花板。
她变成植物人了。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
庆幸自己车祸没死，难过的是她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站起来……
她有什么错？
不过就是想摆脱剧情，摆脱陆叶之，却还是躲不过命定的车祸……
病床上的女人，呆滞空洞的眼眶湿润，一滴清泪从眼角流出，划过眼尾，快速的落入耳边的发丝中。
也许躺太久了，岑缈睡不着，但在药物的控制下，朦朦胧胧的进入睡眠状态。
秦盛栩早上过来时，听见护士说岑缈昨晚醒过来之后，激动的忘记自己身上带着伤，一溜烟的钻到她面前。
岑缈感觉到一束炽热的眼神，微微睁开空洞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呆滞了一瞬。
“缈缈，你终于醒来了，我好开心。”
秦盛栩握住了她的手背，那双炙热有神的眼睛闪着泪光，犹如路边的小狗用那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她，渴望得到关注和爱抚。
女人在氧气罩下的唇十分苍白，只见唇瓣上下动了动。
秦盛栩凑近，听了几次才确认了她说的什么，身体有些僵硬，握住她的手背，有些用力。
“嗯，你睡了一年又零三个月。”这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