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悲催的村民
宋雨溜达去了，直到宋凉她们走也没有看见她。
韩梦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宋凉眼皮子直跳。
妹妹，你玩不过那货的，不要沉迷美色啊。
宋雪也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她假装没有看出韩梦看她时的心虚，待她还和往常一样。
只要以后两人不见面，这几个小时的玩闹，相信她很快就会忘了的。
“带上糍粑，今年的糯米好，特地多买了点。出嫁的姑娘带一整块糍粑回婆家是习俗，记住了，千万不能切了，这就是摆着好看的。待会叫你爸背两块，送你们过桥，你们两个一人一块。”
赵湘凤将两块糍粑分别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在背篓里，又对她们叮嘱了一遍。
宋凉怕收了会引起她和秦香芝的妯娌矛盾，找了借口想要拒绝。
“大伯母，我不要了。反正就是个摆设，给我也是浪费了，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赵湘凤责备道：“怎么是浪费呢？这是一种祝福，你必须得有。你想想，你们村所有的新媳妇都有，就你没有，那别人该怎么说你？”
宋凉不说话了，李幕也看着赵湘凤。
宋雪直接了断了这场拉扯。
“给她装上。”
“爸，你别送了，我来背吧，也不重。”韩晓拉起背篓就要自己背。
宋志明不肯，又同他拉扯一番。
赵湘凤笑着点出了宋志明的意图。
“他就是想送送两个闺女，让他送吧。送过河就回来，再送远别人看见了要笑话的。”
韩晓不好再拉扯了，将背篓扶上了他岳父的背。
宋志明是高度近视，戴着付眼镜像个教书先生，但他并没有读过多少书，他是爱看书熬坏的眼睛。
他扶了一下眼镜，对两个闺女说：“回去了要好好过日子，在婆家别任性，以后别有事没事往娘家跑。”
又对两个女婿说：“她们两个在我们家娇养惯了，脾气不好你们多担待，男人不要跟跟女人计较。如果她们做错了事情，就把她们送回来，我会亲自教的。”
韩晓连忙代表自己和李幕发声。
“不会的不会的，她们两个都挺好的。爸，你放心，我跟李幕会对她们好的。”
宋雪对她爸这番老掉牙的敲打表示无语，但看在他自己好像还蛮自得的份上，她就不拆他的台了。
几人过了桥，宋志明又叮嘱了几句。
“走吧。”他惆怅地看着几个孩子。
宋雪用唠叨打破了他的惆怅情绪。
“你要记得好好喝水，上次因为不爱喝水导致尿血，看了医生也不好好打针吃药。如果你继续这样，以后别想我回来看你。还有，不要骑着个摩托到处溜达，你已经摔断过两回手了。”
宋志明连忙打断她的话，这闺女在女婿面前一点不给他面子啊。
“好了好了，我已经改了。大杯子我拿手边，摩托车我也不骑了，有事我开车。你们快走吧。”
宋凉被她大伯不为人知的一面震撼，她一直以为他是个严肃的人的。
韩晓也被媳妇儿在娘家的家庭地位惊到了，她生的柔柔弱弱，他还以为她是他们家食物链的底层。
这完全没想到啊……
李幕，他自然不会对姨姐有什么想法，他想到了宋凉的家庭，对她又多了几分心疼。
过桥便是一个大上坡，在坡顶回头望，宋凉看见了河对面不远处的田埂上，站着一个身影，看不真切是谁。
宋志明的身影站了一会，和那个人说了几句话，两人一起向远处走去。
宋凉轻轻撞了一下宋雪，宋雪从走路的姿势看出了那是谁。
目送二人消失在竹林的拐角处，宋雪道：“走吧。”
韩晓扛着一块糍粑炫耀，负责吸引村民的注意力。李幕红了脸低着头也抱着一块紧紧跟在后面。
两人穿过村口，迎着村民们的目光晃了一圈。
宋雪道：“这可真是难为他了，明明是个社恐，还肯为你抛头露面做这么丢脸的事情，你要好好珍惜他啊。”
“必须的。”宋凉骄傲地回答。
可村民们对这次的热闹没有多大兴趣，一个个垂头丧气像死了爹妈一样。
宋凉和李幕一回到家就被当成了哭诉对象。
“哪个天杀的？把我们家辛辛苦苦种的土豆种偷光了！生生的从坑里刨出来，还把地刨的不成样子！”
张丽娟还真掉了几颗眼泪，昨天她还浇了十几桶水。
“好了，别哭了，被偷的又不止你一个。幸亏门口菜园子还没开始种，不然得气死。”李新国也很郁闷。
宋凉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地问。
“妈，发芽的土豆，是不是吃了会中毒？”
张丽娟吓到了，赶紧擦了一下眼睛。
“不能吧。”
“妈，之前村里种地里的油菜之类的，是不是也没了？”宋凉又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没种地，不知道这个情况，还是隔壁三婶告诉我的。难道这是同一批人？他们偷菜苗做什么？还有发了芽的土豆种，谁都知道有毒啊！”
张丽娟百思不得其解，连哭都忘了。
人应该没有那么无聊吧，之前大雪的时候，应该没人缺粮食。现在就算缺，也不会偷发了芽的土豆种的。一夜之间偷全村这样的大手笔，得多少人才能完成，这成本和收获也完全不成比例啊。
干坏事的应该不是人。
宋凉想起了那天游河的老鼠，会不会是它们干的？
它们不仅吃荤，还吃素？
可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它们啊。
证据？
要证据得去案发现场找，这个她姐应该在行。虽然入行没两年，好歹算个律师。公检法和律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应该能看出点啥。
宋雪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就被拖到了李家的土豆地。几块小小的地，围满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韩家的媳妇是律师，大家看韩家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韩晓的爸妈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家的儿媳妇，他们也没有想到村里人这么尊重律师的。
要是知道他们早就宣传出去了，韩晓倒是知道她是律师，但宋雪很少说工作，他也下意识忽略了这个问题。
从这些人尊重的眼神里，他意识到，律师这个职业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受人尊重。
宋雪内心波澜不惊。
她见过很多种目光，尊重的，羡慕的，嘲笑的，失望的，戒备的，看不起的，鄙夷的，甚至还有恨不得杀之后快的。
靠别人的目光找自己的价值，那不是纯纯有病吗？
“我不是柯南，而且我只接离婚官司的。”宋雪看向宋凉，意思是不要对她抱有太大期待。
围着的人听了这话，眼神又变了。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专门拆姻缘的律师，多少有点让人觉得……晦气。
众人默默离的远了点，生怕她盯上自己。
周玉芳脸色也变了，她可听说了，这种律师打起自己的离婚官司来，能叫男方的裤衩都算计没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那正在宋雪身边献殷勤的傻儿子，一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调查地再清楚一些。
宋雪眼神扫视一圈就知道那些人在想脑补些什么，她无所谓地转身，绕着菜地慢慢走了几圈。有时候蹲下看那些被刨的坑，有时候看别的菜地留下的几截残存的叶子。
“被咬过，上面还有口水一样的东西。”宋凉刚想捡起一截叶子再仔细看看。
宋雪按住了她的手：“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别瞎碰。”
“地里刨的不成样子，看不出来什么，但那边的沟里有脚印，动物的脚印。”韩晓跑过来接着说道。
刚刚宋雪叫他走远点看看，果然就有了发现。
宋雪在附近的田埂边也找到了少数脚印。
“是那天我们看到的那一大群老鼠吗？”韩晓兴奋地猜测。
“什么老鼠？”立刻有村民问道。
韩晓把那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们都见过老鼠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害的我们昨天白白浪费时间种菜！”李三强不满地对韩晓发难。
韩晓没有跟村里人对阵的经验，或许是他心里也有些愧疚，他红着脖子不做声。
周玉芳看儿子下不来台，心里也有些责怪宋雪姐妹两个。好端端的非要来看什么地，搞得大家都围着看。
宋凉冷冷地说：“你见过老鼠就证明地里的油菜是老鼠吃的吗？要是不是呢？当时我们说了你就信了吗？今天如果证明菜苗是老鼠吃的，是不是你以后都不种菜了？”
在农村生活，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种菜啊！
就是今天知道菜苗是老鼠吃的，以后该种的还得种，谁能保证每一次老鼠都会吃呢？总不能为了防老鼠吃，一辈子不种菜吧！
李三强被她质问地哑口无言，他看看韩晓，又看看宋凉，一个恶毒的念头起于心宣与口。
造谣这种事情，他信手拈来。动动嘴就能让这两个人永远活在别人的怀疑之中，想想就很开心。
“你对你姐夫倒是挺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