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归的村民
韩晓和李幕进了烟台山。
准确的说，是和平村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多数都去了。
五天没有电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手机电视看不了，聚一起吹牛吹了好几天也腻了。某个人提出去山上打兔子的新鲜想法，立刻得到了其他年轻人的支持。
李幕本来不去的，他不习惯夹在人群里，韩晓上门以看钓鱼为由把他哄去了。
本来以为这些人玩完就回来了，谁知道他们吃完中饭出的门晚饭的点还没人回来。村民们都急了，手机没有电也没人带，一下子失联了好几十个人，大家都慌了。
“这群狗崽子玩到现在还不回！”一村民骂道。
“这样的天跑山上去玩，这到底是谁提出来的？”
“二三十岁的人了，都结婚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
“山上不干净的东西多，这要是……”
其他人不说话了。
村支书心情沉重地抽着烟，眼看天已经黑了，他儿子也没有回来。
“都别急，可能是玩忘了时间，我们一起去找，说不定路上就能遇上了。”
宋凉心里的感觉很不好，她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烟台山。
“爸妈，我也想去。”
李新国拿了手电筒，快步和张丽娟出门。
“你跟你奶奶待家里吧，她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主要是山上黑，怕你吓到。放心吧，待会我们就回来了。”
李奶奶也很担心孙子，但她还是拉住了宋凉。
“好孩子，听话，山上冷，不去了啊。”
看着她担心的神情，宋凉也不忍心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到底还是留在了家里安抚她。
好几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朝烟台山方向出发，大家虽然忧心忡忡，但这么多人一起上山，不少人还是试图让氛围不那么凝重。
熊孩子嘛，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以前我们也上山逮兔子呢！”
“等他们回来定是要好好骂骂！”
“烟台山上板栗多，十月份我们家还去打板栗了。”
说起打板栗，大家就有了共同话题，众人心情竟真的好了起来。这种夜路仿佛让他们又回到了以前摸黑去别的村看电影的日子。
韩梦挽着宋雪的胳膊，走过路边祖坟山时心里有些发毛。
她是年轻人，很害怕这种东西。宋雪不怕的，她家门口就是祖坟山。从小到大她只觉得亲切，她知道那里面躺着的是自家的祖先，没什么好怕的。
和平村这些坟，埋着的不是她的祖先，她只当这些是路边的花草树木。鬼没有什么可怕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要不拜一拜吧？”有人提议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行人就站在马路上对着祖坟山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
韩晓的妈妈周玉芳虔诚地双手合十。
“祖宗保佑。”
不少女人也在嘀嘀咕咕地希望祖宗保佑这些还没有回来的年轻人。
韩梦看着这一幕头皮发麻，回过神来她也跟着拜了。
妈耶，这是血统压制吗？
再看她嫂子，宋雪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雪有些近视，出门急没有戴眼镜，看月亮像个做工粗糙的盘子。
“梦梦，月亮是什么颜色？”她轻轻地问。
韩晓也抬头看，觉得她嫂子有点莫名其妙。
“白色啊，怎么了？”
宋雪面色如常，心里却骂了一句娘。
“哦。”
去烟台山的路走了半个小时，上山不到十分钟他们就遇到了村里的年轻后生。
几十个人都寒着一张脸，脚步飞快地往山下走。
“松林。”
“儿啊！”
“小宝。”
……
此起彼伏的名字在山林中回荡，各家的父母都一脸惊喜地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有的骂有的关心，夜一下子热闹起来。
“你们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下山。”
寒着脸的年轻人们马上说道：“快离开这里，回去再说。”
看他们神情严肃，众人也不再问一起回了村。
韩晓紧紧拉着宋雪的手，他的手冷到彻骨，甚至有些发抖。
韩梦一手挽着她妈妈一手拉着她爸爸，看看她哥又看看前方走在队伍边缘的李幕。
李幕穿着黑色羽绒服，戴上了羽绒服上的帽子双手插兜，整个人都淹没在漆黑的夜色里。
宋雪头顶那轮血月实在是扎眼，她想忽略都不行。
回到家里，李家人就迫不及待问起了李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幕摇摇头不说话了，张丽娟见状拿了纸笔递给他。
他思索片刻，写下了几个字：“没事，忘了时间。”
张丽娟以为他是怕挨骂才不敢说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
相比玩忘了时间，她更怕孩子有个好歹。
“那洗洗睡吧，好好休息。”
小两口上了楼，李新国对张丽娟说：“肯定有事，这孩子是怕我们担心。”
张丽娟道：“我难道不知道？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叛逆过，不会做这种不靠谱的事的。今晚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去问问别人就知道了。”
李幕在浴室洗澡，他泡了很久热水才让自己热乎起来。想起山上发生的事情，一丝让人战栗的恐惧在这封闭的浴室里弥漫开来。
很久没有体验这种让人害怕的感觉了。
“咚咚”
两下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这让人恐惧的氛围，将李幕从窒息中解救出来。
“李幕，你没事吧？”宋凉关切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的心又归于平静。
想到他不会说话，宋凉选择了直接打开了浴室门。
一阵凉风袭来，春光乍泄，李幕红着脸将身体往下沉，水淹到了他的脖子。
确认他没事，三秒钟后，宋凉又关上门。
旖旎的心思生起，李幕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情就抛到了脑后，他快速起身。
停电后热水也没法供应，浴室里的洗浴设施算是废了，好在浴缸倒上热水还能用。刚刚李家父母出门找李幕的功夫，宋凉为了给李奶奶找点事，领着李奶奶去厨房烧的热水。
宋凉躺在被窝里想事情，李幕挤进被窝从身后抱住了她。
他有很多话想跟宋凉说，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做。他亲了一下她的耳朵，滑进了被窝。
十分钟后，宋凉红着脸咬着唇，抬手用手背遮住眉眼。
心里想着的确是这家伙进了趟山，莫不是给艳鬼给附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