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变的变化
宋凉和李幕回家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张丽娟夫妻已经做好了饭。
大雪封了路，两人也没有办法出去工作了，还好有过年的那几万块钱，这个年过的很好。主要是有了儿媳妇他们也没有那么多工作热情了，恨不得宋凉能马上给他们怀个孙子。
宋凉对这种事情并不排斥，她亲缘薄，生个孩子也无妨。
只是……
还不知道将来情况怎么样，现在要孩子时机不对，怀上容易生产难。
生产可是鬼门关。
第二天宋凉就找到了宋雪，和她说起了这件事情。
“姐，你也注意点。”
宋雪却和她看法不同。
“迟早是要生的，一时半会是乱不起来的，趁着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的时候，赶紧生把任务完成，后面才是最危险的。”
宋凉怔怔的看着她姐，觉得她的想法很匪夷所思。
“生孩子不是任务啊……”
宋雪白了她一眼。
“那我问你，你不生行吗？答案只有两种，行或者不行，行的话结果也有两种，生了或者没生。如果生了，不是完成了任务是什么；如果没生，你愿意花一生去对抗别人的意志吗？而且这意志不算是错，是观念的不同而已。如果是不行，那就总是要生的，迟了的话对女人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何必执着于这种争执，我只知道，我生了一个我就解脱了，别人不用再盯着你，你也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宋凉知道这不对，但又莫名其妙觉得很有道理，要是末日前这个说法可能行的通。
可她姐不知道可能要末日，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要是生的女孩呢？很多人很在意男女，拼了一个又一个。”
“这种男女的问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如果因为这个原因拼二胎，我不愿意。我只会在一个孩子或者不要孩子这两种选择里抉择，我不管男女。而且我生孩子也不是为了别人，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愿意耗费精力去和别人互相折磨是我生孩子的动机，把这个孩子教养好是我的目的。我记住这两条就行。”
宋凉在她面前，孩子是爱情的结晶这句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她姐的心里孩子哪里是什么爱情的结晶，这根本是她自己生命的延续啊，或者在她眼里，将来的孩子跟她完全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她也不稀罕延续她的生命。
这个时候再提什么爱情的结晶仿佛就有点侮辱这个孩子了。
宋凉无语望天，罢了，顺其自然吧。
不管怎么样，大家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三月份，久违的太阳终于出现了，四处的雪开始融化。就在宋凉也以为可能没有末日，大家还可以正常上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改变人类命运的大事。
信号没了，电也没了，人类新纪元从一片黑暗开始。
宋凉还是问了宋雪关于生孩子的问题。
“生屁啊！设备都用不了，医院接生都接不了。我不会生的，你最好也想开点。不行就离，没什么好怕的。”
宋雪眯着眼睛看她，就怕她脑子不清白。
宋凉也想开了，大不了最后她跟她姐过。
“早知道这样，我婚都不会结。这样艰难的世道，我应该是在父母身边的，这样在一个男人身边混算什么。”宋雪又叹。
宋凉但凡有个好爹妈，她也是这样的想法，她劝道：“姐，别想太多了，我哥他对你挺好的。”
“好有什么用？人心易变，哪有自己爹妈靠谱。”宋雪苦笑。
宋凉知道她的难处，她以前在家里根本没有受过委屈。若不是因为韩晓，她恐怕不会选择这样的家庭。
可这样的她才是宋凉认识的她，她有着世界上最坚硬的内心，无论怎样的外力，都没有办法破开它，包括她的父母亲人。
她也是一阵风，这世间能叫她停留的，至今唯有韩晓一人而已。
“姐，你的钱都花了吗？”
宋凉看她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情时不时拿本书看，不禁为她着急起来。
当初要是把她的钱借来替她花了就好了。
“花了。”
宋凉瞪大了眼睛：“花光了？”
宋雪疑惑道：“有问题吗？你不是说钱没有用了吗？那就都买物资好了。”
“那么多东西你放哪里？”宋凉又问。
“没有那么多啊，”宋雪很久没有看见她孩子气的好奇了，“我没有都买粮食，别的东西也可以换粮食啊。很多人都有粮食的，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吧？如果一个国家没有粮食，那这个国家怎么能活下去呢？你也太小看国家了。真有那么一天，你也活不了多久的，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只有国家活下去了，大部分民众才能活的。”
宋凉这才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她总以为在末日她有粮食就能活，其实这应该是个死的晚一点的问题。
作为亿万生民之一，她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
如果一个月前，她把这个不确定的梦告诉国家，或者把空间告诉国家，会不会是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宋凉眼睛发酸，喉头发苦。
“姐，如果你知道有可能会末日降临，你会不会告诉国家？”
“证据呢？”
“你得到了一个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空间，又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
宋雪思索片刻，给出了答案。
“不会。”
宋凉看她的眼神热切起来。
“为什么？”
宋雪看了她半晌，缓缓道。
“牺牲我一个救众生吗？凭什么！”
“众生不一定会死，但我一定不得善终。”
“我不配活着吗？”
宋凉几乎是落荒而逃，宋雪句句说在她的心坎里。不仅如此，她还为她的选择做出了判决。
她说，你是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