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异变的帷幕
绿色，对于曾经的人类与自然来说，是象征着生命的颜色。而对于眼前这片布满异状藤蔓或杂草丛生的废弃研究所，则只是一片让人畏惧的乱象罢了。
“看来，在这地方待久了，就算是恶魔，脑子也会被腐蚀坏掉吧。”击退了几只原本徘徊在走廊里的皮亚雷，彻底放弃了交涉的可能性后，二人没给对方留任何逃跑的可能。
“这里的机器设备已经被此地的植物纠缠到无法轻易分离的地步了。所以，只能把重要电子信息进行拷贝。”圣堂研究者解释了一下接下来要进行的工作。
“但是，前提是需要打开这地方的电力供应才行吧。”有些不好的回忆突然涌上二人脑海中。
与圣堂研究者确认示意后，翼与翔子开始向电力控制室的方向探索。
像荧光灯一样的菌类参差不齐的生长在房间各阴暗处，翻倒的铁柜被肆意生长的藤蔓爬满。勉强斩断了一条可以挤进房间的路口，而管控电力开关的防控设备又成了新的麻烦。
“需要密码卡……准确的说是需要某种员工磁卡才可以打开供电开关。”检查了一下模糊不清的显示屏，翔子得出了这个结论。
“之前走廊里的那些骸骨尸体，我搜索过他们的衣服口袋，并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翼回想着来路的状况，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房间外，走廊里一滩原本只生长的巨大叶片的植物堆，开始沙沙作响。
“翼，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嗯。嘘……”
二人将身子压低，半蹲着静候房间外的声音。
『啪嗒』声有规律的在外面循序渐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这里。
就在声音已经抵达门口的时候，翼选择一个人从之前斩开的植物缺口处跃出，顺势翻滚到墙边，即便由于防护服的质量原因，身手显得有些迟缓了，但还是先一步对方的意识，扣动了扳机。
手枪子弹击中了对方的身体，那是个全身宛如焦黑腐肉的存在，身体中央则像是开裂的嘴巴，有凌乱的牙齿暴露出来。被应声击中，两只从头部像触角一样伸出来的眼睛胡乱的摆动着，撞击到旁边的墙壁而随之倒地。
“翼！没事吧！”翔子赶快也跟了出来。
“嗯。而且，你看那个。”
仔细查看了那恶魔的身体，它身上竟然穿着像是研究者一样的衣服，从脏兮兮的程度来看，好似刚从土壤里刨出来似的。
“是这个研究所曾经的直属员工。”调查了一下其身上的可辨识物，二人感到有些疑惑。
“但是，变成这副模样，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翔子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什么。
“抱歉！翼……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我知道的。”
翼苦笑了一下，搁着防护服摸了摸翔子的头。
“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物质会导致人类被变异成恶魔的话，那就糟糕了。”
“是啊。暂时别继续深入了，供电设施需要的磁卡……我们回去和圣堂的研究者询问一下吧，看看他们那边有无一些了解。”
可惜，返回后众人经过情报共享，并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一般情况下，研究办公区应该有保存这类磁卡吧。”
“或者我们单纯的把计算机磁盘拆卸下来，拿回去研究比较好。”
“万不得已的话，确实可以这样考虑……”
僵持了一会儿，房间外再度听到了『啪嗒』声——
大量的毕舍遮，也就是刚刚那腐朽肉体的恶魔开始涌进了房间，像是爆发尸潮一样，前仆后继堵满了房门。
“怎么刚刚都没听到任何动静的，突然就……”
众人开始向这群恶魔射击，难免会击中周围的植被和仪器。枪火声撞击着玻璃、叶片、肉块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
“呼……解决了吗……”
激战后，众人几乎弹尽。望着尚未消失的恶魔尸体，腐肉散发出的味道甚至能穿透防护服的阻隔。
“没有消失？对方不是恶魔吗？”身为圣堂研究者，竟然发出这种质疑。这引得众人有些吃惊。
“对方难道……是人类？”
“刚才那怎么都不可能是人类吧？”
“你以为是什么？某种僵尸片里的怪物吗？”
“但是恶魔死掉的时候，身体会变成紫色的气体消散吧？它们并没有……”
研究者们突然就职业病复发一样，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
“你们先冷静点，我以前也见过死后身体没有消散的恶魔，所以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没错，翼所谓的恶魔，正是最初拯救翔子时遇到的吞口。
“嗯……的确，我们的研究记录也并不完善，确实不能妄下结论。”
但那些恶魔身上的服装，却又将众人的恐惧拉回到刚刚的猜测。
“这个是……你们需要的磁卡吧？”其中一个研究者哆哆嗦嗦的翻出一张完好的卡片。
“嗯，那么我们再过去试试看吧。”
回到刚刚的电力控制房间，门口的缺口已经有新的植物开始覆盖了，二人又重新花了些时间斩开通路。
“好了，这样一来这个设施的次级供电就启动了。根据能量显示，可以用两个小时。”
“应该足够那些研究者们折腾文件了。呼，我们也回去吧，真想赶快脱掉这身衣服啊……”
“是啊，好闷热啊。”
然而，回去和圣堂研究者们汇合时，惨剧却发生了——
“救命——！”
是其中一名研究者的声音，他惊慌至极，窜出了原本逗留的房间，身后跟着的，便是已经变为毕舍遮的原同事。
“没办法，只能应战了！”
射出去的子弹是不会留情，和先前那些涌入的恶魔一样，变异成恶魔的研究者也被击中身体后应声当地。
幸存的研究者不管不顾，径直向研究所出口逃去。
“帮他们把电子资料回收一下，我们也赶快离开吧。”
“翼……还真是负责啊。”翔子也有些慌张，发生了这种事情，要说没有一点紧张感才不对劲吧。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握住翔子的手腕，搁着防护服头盔的透明镜片，翼给予着她安心的笑容。
“还差最后百分之三……嗯，这样就可以了。”下载好了最后的数据，取回磁盘，二人也连忙从这间植物与尸生物的国度撤离了。
“辛苦你们了，真是……没想到这么危险。我真的挺过意不去的。”二人归来后，皮蒂郑重的鞠了一躬。
“算了吧，给我们点实际的支援如何？”翼摘下防护服的头盔，额头上全都是汗水。
“不过，我们也没保护好研究人员……”翔子有些不安，“逃回来的那位研究者呢？他没事吧。”
“他啊……”皮蒂也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他疯掉了，现在被单独关了起来。”
“哈？有这么严重？”
“是的。他已经神志不清了，能独自一人跑回圣堂都算是奇迹了。所以，很谢谢你们把贵重的资料带回来，我们还是会给予你们奖励的。”
突然有些紧张，众人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
“算了，可以的话，发我们两瓶沐浴露可以吗？”把防护服丢在一旁，翼抻了抻自己的衣服。
“这个好说！”
地铁站内，火堆旁放置着两盆清水。
“那个，翼？”
“嗯？”
“头发？”
“哦，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偶尔也拜托下我嘛……”
从安全角度考虑，二人还是分开来洗了，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会有突发状况，有个人守在外面还是妥当一点。
“今天真是，回想起来还挺后怕的……”
“是啊。所幸有点收获吧。”
皮蒂送的沐浴露很香，有一股橘子的甘甜味。
“也不知道我们这样，到底有没有帮到更多的人……”
“一定有的。”
洗涤后的流水淌入厕所隔间的地漏中，传来细微的声响。
“好了，快去洗洗澡吧。”翼擦干身子，用旧毛巾裹着包在一起的头发。
“嗯……麻烦你了。”
肉眼可见的牺牲，今日又一次呈现在了眼前，似乎在随时提醒着翔子，危机随时都可能在身边发生。
“翼……？”
没有守在门外，翼跟着翔子也走进了厕所。
“我看你肩膀比平时僵硬挺多的，果然，太紧张了吧。”
“嗯……”
“那我手重一点，你稍微忍一忍？”
“好的。”
被翼按压着的肩头起初紧绷着肌肉，但随后就慢慢松弛下来，在轻微的痛感后也开始变得舒适起来。
“真厉害呢……”
“不过，你可不要这个时候睡着哦，否则我还要抱你回床上。”
“在嫌我胖？”
“怎么可能啦，十个你我估计都抱的动。”
“翼！真是的……”
“好了，是不是轻松点了？”
随便聊了一会儿，氛围确实安心一点了。睡前，翔子祈求着，这份安心感可以永远这样下去——至少对于自己与翼而言，一定要这样啊。
另一边，被圣堂关押起来的幸存研究者，已经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任务，虽然从他的话语上来讲，他并没有做好准备。
“住手！我！我知道真相！你们不也知道吗？为什么？我可以保守秘密的！”
其余的研究者没有做声，便将他和一只片耳豚放置在了恶魔合体装置上。
“不要啊！我不要和这头猪……啊——！”
机器开始运作了，就和平时在圣堂里，普通战斗成员们都使用恶魔合体时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其中一个合体素材，是人类。
“莉的研究，或许……我们当年确实错怪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