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给女友讲故事
“不瞒你说，我非常感谢上天能与你相遇，老天还是对我这个穷小子有几分眷顾，我小说中，只是生活方面的苦难。
在此之前，还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往事，偶尔想起来觉得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只是经历过了这些苦难之后，心里头总有诸多遗憾，时光没办法回到过去，让你重新弥补这一切。
小时候的那些事情特别有趣，但也有些让人痛心疾首，最难以让我忘怀的就是上学的时候，也说不清有几个开学期。
每到开学，那段画面每年都在重复上演，说起来很枯燥，你要听吗？”成秉阳坦诚地说。
范娴静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成秉阳见了甚是欣喜，关于自己小时候那些故事，实在是没几个人愿意静心去听，因为周围的朋友圈都是八零年代的人，都有一段难忘的往事。
但成秉阳唯一觉得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一路走到今天，非常具有戏剧性，且耐人寻味。
成秉阳一直认为，自己小时候的时光是一个被偷来的时光。
也正是从偷开始，让他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正是因为偷，也让他踏上了一个正义的人生路途。
一九九七年秋天的一个早晨。
风闲狂在村子的每条巷道里，路人时感凉爽，阳光仍然刺辣地探出山头，蒸烤着大地。
村前的晒谷坪里早已铺满了金黄的谷粒，俩仨人家正忙碌着梳理着谷场，好使让谷中的水分尽快蒸发，不时就会有人拾起其中的一粒，含到嘴里咬开外壳，品尝是否燥嫩。
在阳光的斜照下，村庄浑身散发独树一帜的魅力，黄泥墙越发白亮，在黑色的瓦片衬托下，仿佛是粉白黛黑的女子，淡淡地倾露着她迷人的气质。
小巷没到正午之前，显得格外阴凉，成秉阳一家人在家门前的巷子，忙碌了一早上，他们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一米五左右的烤烟棍，正忙碌地系着烟叶。
此时风尽情地吹着，满脸的惬意，一家人都忙过了吃早饭的时间。
“这样是不对的。”
徐帆玉突然站起来走到二儿子身边说道：“不能两片烟叶朝一个方向，必须得背靠背……嗯，对就是这样……整体太松弛了也不行，必须重新稍微系紧一点。”
“为什么，看这样，它们又掉不下来呀！”成临志不解地问。
“你看，要像你哥那样才对，现在的确实不会掉下来，可放到烤房烤干后，叶子上的水分蒸发了，就很容易脱落。”
“哦，我明白了，那我重新再系一次，可是我之前的那些怎么办？”
“没事，妈会一个个检查。”
常台县一个被称之为“烤烟王国”的地方。
该县的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种植烤烟，并且以烤烟为一年中的主要经济来源。
每逢过年，人们的话题都与烤烟脱离不了干系，因为人们也只会关心各自的生活问题，却吃尽了没有文化的苦头。
多少年来，依靠种烤烟致富的寥寥无几，但从中获利的并不是广大劳动人民，而是烟草公司，或是烟贩子。
因为种植烤烟的过程比种小菜和庄稼都要辛苦，但利润也可观。
否则，也不会那么多人任劳任怨地苦苦劳作一整年。
可是，往往也会受尽命运的摧残和折磨，天灾人祸更是致命的关键。
一家人在一年又一年的挫折中历经风霜，成浩强并没有为此折服。
他没有受过多少文化教育，是一个相当顽固的家主，除了将自家的五亩地全种上烤烟之外，他还承包了别人家的三亩地，一共八亩。
这惊人的举动，全村人议论纷纷。
都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不管家人和邻友如何的劝阻，成浩强不动于衷，跟着了魔似的。
也许是来自各个方面的生活压力，急迫地促使他这么做。
也许是面临了太多的困苦和劫难，意志变得更加坚强。
也许是丧失了理智，可在成秉阳看来，父亲并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他只是想放手一搏，如果成功了，家里的生活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而失败，在他要做一件事情之前，执着的性格虽不会容忍“失败”的出现，却将全家人当成他与命运豪赌的筹码，迫使一家人不得不和他统一战线。
一家人任务甚重，八亩田的烤烟对于其它村户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数目。
尤其是根据他们家现有的劳动力和条件，也让人难以想象。
当然，在成浩强的计划中，是想请徐帆玉几位弟嫂过来帮忙，但这个想象很不现实。
因为同样是种烤烟，亲戚家也有自己农活要忙，远水根本救不了近火。
靠人不如靠己，全家总动员，无声无息地干了起来。
事情越到后面，想必也越艰难，两口子早出晚归，三个小孩都很懂事，每逢假期，不用安排家务，都会做好各自的那份家务活，俩口子没怎么操过心。
成秉阳在两年前的那一次临时家法后，变得恪守本分，沉默寡言。
既不追求上进，也不再争强好胜。
贫穷使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日子过得十分的压抑，他只想尽快长大，成为家中的得力助手，他一直这么想，也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着。
每日早晨天刚亮，孩子会被父母叫醒，一个个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漱口洗脸后，各自上岗。
成秉阳早上的任务是煮熟两鼎猪食，并将二十几头猪喂好。
成临志负责烧菜煮饭，成闵芗则要将明天的猪菜准备好，在很早之前，三子妹就如此分工合作。
早饭过后，如果还没有在烤烟时节，三人都得去田间拔草，或者抓虫。
在南方，阳光很烈，一个个晒得黝黑，掀开衣服一看，简直就是“黑白配”。
因忙了半天，大家都累，中午会午睡一会，直到太阳西斜，又开始进入一下午的工作。
兄弟俩拿起柴刀上了山，有时也会比往常砍来的柴多了一份，成闵芗继续去采摘猪菜，至于成浩强夫妇，他们忙于在烤烟田里，仍是没日没夜的忙着，三个孩子基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