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坦白
流玉感觉到顾深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自己。
但他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顾深一步步朝他走来，坐在吧台的椅子上。
“一杯热可可，谢谢。”
流玉像对其他客人一样，下单，排队，制作，上餐。
把饮品端到顾深面前，流玉开口：“三颗一级晶核。”
顾深一边掏出晶核付账，一边闲聊似的开口：“听说你之前在基地任务小队，为什么退出基地了？”
流玉麻溜的收起晶核，奇怪的看他一眼，“何为准为什么不留在基地？”
顾深盯着他的眼睛：“我的意思是，你早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里存在的一家店铺的情况下，就已经退出了基地。
而那个时候你刚交完了一单任务，可是很不幸，其余的队员都死在了丧尸口下。”
流玉反问道：“你现在是在调查我吗？长官。”
顾深浅笑：“随便聊聊而已。”
流玉轻轻笑了一声：“那当然是因为，在别人都不知道这里有一家店的时候，我知道了。
能够一直留在这里提高精神力，谁还愿意在基地里接任务。
你说对吧，长官。”
顾深：“凭你的实力，留在哪里都能青云直上，怎么甘心做一个小小的服务员？”
流玉却问他：“如果你只是一个流浪的异能者，你会不愿意留在这里吗？”
顾深沉默不语。
流玉轻轻的笑了一声，“将心比心。”
长久的沉默之后，顾深喝完杯里最后一口饮品，“我想问你，飞鹰小队的灭亡和你有没有关系。”
流玉抬头冲他一笑：“如果我说有呢？”
他歪了歪头，“你会抓我回去吗？”
楼梯上传来动静，姜洛和顾昌盛一起下楼。
顾昌盛满眼笑意，看来两个人商谈的不错。
姜洛把人送到门口，顾昌盛再次伸出手向姜洛表达谢意，“那就这么说定了姜小姐，我代表基地全体幸存者对你表示感谢。”
姜洛回握住顾昌盛的手：“应该的。”
顾昌盛看向顾深，示意他先回去。
流玉眼角瞟到这一幕，重复问了一遍：“长官，你会抓我吗？”
顾深不发一言，最终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大步向店外走去。
姜洛看见流玉上扬的嘴角，笑着说：“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流玉弯了弯眉毛：“因为受到了姐姐的眷顾。”
姜洛好笑，“什么意思？”
正好有人呼喊姜洛，她来不及听答案，匆匆的走了过去。
回程的路上，顾深一直没说话，一直心情非常不错的顾昌盛也感觉出了不对劲。
他问道：“你怎么了？”
顾深缓慢的开口：“如果有人杀了人，但是他却逍遥法外，并且暂时不能动他，应该怎么办？”
顾昌盛脑子转了几转，开口问：“你说的是姜小姐店里的那个服务员？”
顾深点点头。
“什么情况？你具体和我说说。”
顾深把调查到的信息和刚才的对话都告诉了顾昌盛。
顾昌盛思索之后开口：“你有了解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吗？”
顾深默了一瞬，“幸存的其余两个队员咬定其他人死于丧尸群，所以暂时不知道原因。”
顾昌盛：“既然如此，应该先弄清楚杀人的原因再定罪。
或许他有非杀不可的理由，也或许是那些人罪大恶极，该死呢？”
顾深：“”
顾深：“我觉得您似乎有些偏袒了。”
顾昌盛笑呵呵的说：“不是我偏袒，而是你执着了。”
“先调查清楚原因，再做定论吧。
到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姜小姐，毕竟那是她的人，怎么处理，由她决定吧。”
顾深默默的点了点头。
“您刚才谈的怎么样？”
顾昌盛手指敲了敲腿，“我和姜小姐订购了一万斤的粮食，改善基地民众的餐饮问题，让丰云之后成立一支护粮小队，每天过来拉粮食。”
“每天？”
顾深诧异。
顾昌盛笑着点点头，“你还不知道吧，姜小姐现在在永乐街成立了交易市场，每天都有数万斤粮食出售。”
“除了市场所需要的粮食，她会优先向我们基地供货。”
顾深惊讶的开口：“她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粮食？”
顾昌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有时候，我们不需要问原因，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顾深消化着这一信息，姜洛再次刷新了他对她的认知。
姜洛处理完客人的问题，天差不多已经黑了。
她和流玉简单的吃了点晚餐，流玉忽然问她：“晚上要喝一杯吗？”
姜洛诧异的看向他，却见他情绪不高。
这是怎么了？
姜洛看了看天色，这个点不该emo啊。
姜洛取来杯子和酒，把店铺关门打烊。
流玉不说话，只闷头喝了三杯。
姜洛小酌一口，温声问道：“怎么了？”
流玉咽下去嘴里的苦涩，缓缓转向姜洛，“姐姐，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姜洛疑惑的抬起头：“什么？”
听起来好像是要坦白什么事情。
流玉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我来这里之前，曾经杀过一些人。”
姜洛看着他，出声问道：“那他们该杀吗？”
流玉没想到姜洛会这么问，他愣愣的点点头。
“如果是作恶多端的人，杀了就杀了。”
姜洛缓缓地说：“毕竟，现在法律已经约束不了人类了。有些时候，不得不以恶制恶。”
她朝流玉开口：“我也曾杀过一些人，但是是因为那些人该死。所以我问心无愧。
但是我不会去伤害无辜的人，做人，唯心而已。”
她以前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但是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不得不手染鲜血。
流玉沉默不语。
姜洛又问：“你杀了他们会后悔吗？”
流玉摇了摇头。
姜洛朝他弯了弯眉眼，“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所以你以前做过的事不需要向我坦白。
只要你以后不会做错事，伤害到无辜的人就好。”
流玉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曾经弟弟被害的仇恨驱使着他拼了命的修炼、报仇。
但在大仇得报的那一天，他反而陷入了一种空虚无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