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试探
面对林夕瑶的质问，叶枫一时间慌了神。
在叶枫的原定计划中，并没有林夕瑶的这个选项。
在这个世界里，林夕瑶虽然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但两人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彼此之间也不是很了解。目前叶枫知道的，只有林夕瑶是九星司银牌，同时被岳父派到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安全。
仅此而已。
“什么？陶文是谁？”
叶枫满脸无辜，眨了眨疑惑的眼睛。
作为一个心理学专家，他能分辨出别人在说谎时的微表情变化，相反，他也可以让自己的微表情变化的更加真实。
林夕瑶站起身，慢慢朝着门口的叶枫走去。
她的步子得的很慢，但每一步都充斥着强大的气场。这间卧室的地面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叶枫一点一点地吸进去，直至碾碎。
“你怎么了？”
叶枫还从来没有看见林夕瑶的这副表情，即便她板着脸，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中的不断变换，让叶枫看见震惊、担忧、恐慌等不同的情绪。
“你想报仇？”林夕瑶站定脚步，露出了审问犯人一般的眼神，不停地审视着他。
审讯？谁还没参加过审讯啊？！
叶枫迎着林夕瑶的目光看去，露出了一个无比坚定，让人不得必须相信的目光：“报仇？”
但没过多久，叶枫就在眼神的交锋中败下阵来。
……
卧室里，两人在新订购的方桌前，对面而坐。
这还是叶枫到南堂以来，第一次在卧室里和林夕瑶独处这么长的时间。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看着对面林夕瑶严肃的表情，心里犯着合计。
林夕瑶是怎么知道自己想杀陶文的？难道是她发现了嫣儿的身份？又或者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我靠！
她不会是发现了自己的那个本子吧？
早上刚写完，下午就被发现了？
多亏上面没有写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那个第三条，造人计划，是不是有点社死……
不应该啊，如果她发现了那个本子，会直接拿出来和自己对证的……
沉默了一会，林夕瑶凝视着叶枫，开门见山：“你真的要杀陶文？”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林夕瑶既然能主动问自己这件事，就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
“我已经查清楚了，阴兵借道的幕后黑手，是慕山侯。而执行者，就是军器监的监正陶文，那些形成鬼火的锻刀石，就是从军器监出来的。”
叶枫大方坦白，现在，他需要问出林夕瑶的态度。
“你是怎么查出来的？”林夕瑶反问道。
可以，这个问题无懈可击。
总不能说是秋月楼的花魁告诉自己的吧？
叶枫抬起头，很是自信，编了一个谎言，沉声道：“当然是韩念告诉我的。”
“韩念……”林夕瑶举起茶杯，又放下，将信将疑地沉吟着：“是他告诉你的？”
这不禁让她联想起自己回紫云山复命的那段日子，叶枫在永定县，让捕头武腾去幻星阁找韩念帮忙的事情。
也许，就是……
见林夕瑶的神情有了些许缓和，叶枫顿感欣喜，他知道这场谈话，一定会有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结果。
毕竟，报仇这种动机，合情合理。
“就算这件事是韩念告诉你的，但你觉得你能进入军器监？接近他？然后杀了他？”
但林夕瑶只觉得刺杀军器监监正这种事有些荒唐，而且凭借叶枫的性格，难免做出什么发疯的事情：“我知道你想报仇的心情，但你不能认为自己有了一把神机门送的武器，就……”
“没事，大不了我就和陶文一换一，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叶枫打量着林夕瑶的表情变化，然后表现出一副时刻准备英勇就义的态度。
而对面的林夕瑶，也在揣测叶枫的内心想法。
昨晚，林夕瑶收到了九星司的密报，朝廷突然召回了影密卫，最近将要有大动作。但九星司却没有接到任何命令，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同时，九星司却给了林夕瑶安排一个特殊的任务——保护叶枫，同时帮他杀了陶文。
林夕瑶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叶枫为什么受到了这么多人的关注？
父亲让自己保住叶家的血脉还可以理解，为什么九星司突然也开始对叶枫感兴趣了？
难道叶枫和九星司之间有什么交易？
不管怎么说，自己身为九星司成员，面对任务，就要无条件执行。
叶枫现在要作死，于公于私，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阻拦。
就算他执意要作死，至少要等这场风波结束之后。
叶枫装了一会，见林夕瑶不接茬，又摆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态度：“我死不足惜，只可惜你年纪轻轻，就要成了望门寡。这要是传出去……”
“只是……以你现在的处境，这不是最优解。”林夕瑶摇了摇头。
这是一场试探，一个阳宁国专业的情报部门成员，和一个心理学专家的相互试探。
他们都要知道，对方的手里到底有多少底牌，同时，自己又要暴露出多少底牌。
但目前有一点可以肯定，林夕瑶绝对不会让自己死。
“你能帮我吗？”
叶枫看着林夕瑶，忽然收起所有的表情，问道。
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话题的抛出。
因为在嫣儿给自己的那封密信里，已经交代了一切。
“你想怎么做？”林夕瑶没有回答叶枫的那个问题，反而在问他自己的想法。
叶枫继续说着：“以我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能力动军器监的监正，但或许其他人有这个能力。”
“什么意思？”林夕瑶追问。
“借刀杀人。”
叶枫接着说道：“阴兵借道的不了了之，我能想到的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皇上要保护策划者，以此来构建一种微妙的平衡，这是帝王的制衡之术。第二种是，阴兵借道背后的策划者，是皇帝想动，又不能动的人。”
林夕瑶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听他说下去。
“阳宁国建国不过一甲子，重武轻文的同时又打压其他修炼体系，也说明皇帝需要一种平衡。所以，不过阴兵借道的策划者是不是皇帝那一派，终究有与之对立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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