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偶剧院（3）
这个问题林素南也考虑很久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问，看到这条弹幕，林素南拍拍唐宇邱的脑袋喵了一声“所以你是不是嘛。”
“你很在意？莫非……你喜欢唐秋域？”少年笑道。
在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不理解林素南的喵喵声的含义，他们只听懂了唐宇邱这句话，结果弹幕沸腾了，齐刷刷地刷着“喜欢”。
林素南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样的回答，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松一口气还是怅然若失。二十年前，她的目光总是下意识被唐秋域吸引，但是那时候的自己只是恐惧于这种陌生的情感，一直在逃避。
二十年过后，当年这种悸动代表的含义在心中渐渐清晰了起来，但是他们之间却又隔了背叛与生死。当年这种单纯青涩的感情混了太多杂质却像极了充满诱惑的毒酒。
林素南沉默了下，喵了声道，“关你什么事？”哼了一声就跳远了。
这里的直播的方式比二十年前轻松很多，设定了参数之后，摄像机会以一种恒定的速度飘在她身后，以捕捉她的动作。
剧院的后台面积还算不小，北面是人偶间、演出的准备间南面是院长办公室，中间是一片空地。
空地中是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在紧张得安排着表演场地。有演员正坐在道具上抽着雪茄，墙壁之间传来各种回声，搭建布景的声音，歌手练嗓的声音、调试乐器的声音、指令被下达或者撤销的声音…
似乎因为有几分人手不足，剧院的工作人员还在智能终端上给保安们发布了个新的工作——给人偶们上蜡。
因为报酬十分可观，大部分过来帮忙的保安都接受了这个新的工作。
林素南正犹豫要不要变成人类的样子接受这个工作，结果余光看到唐宇邱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后。
因为唐宇邱的一句玩笑怄气未免也太小孩子脾气，林素南甩了甩尾巴，不动声色得绕了唐宇邱一圈。
这少年也十分有眼力见，立刻把林素南抱了起来，让她趴在他的臂弯里。
另一只手还挠着林素南的下巴。
怪不得猫咪特别喜欢被人摸下巴，林素南发出了满足的咕噜咕噜声。发出后突然感觉这样太过于羞耻，看了眼直播，把声音立刻憋了回去。
但是没憋太久，林素南的抗争就失败了，她放弃治疗伸了个懒腰。
咕噜就咕噜吧，小橘猫咕噜关她林素南什么事。
“主人，有什么吩咐吗？”少年问道。
“剧院有个任务，让我们与帮他们的人偶上点蜡，我们去看看吧。”林素南喵了一声。
“哇，这个帅哥对猫咪喊主人诶！他宠溺的笑真的戳到我的心巴上了！温柔阳光猫奴小哥哥也太帅了吧！”直播中出现弹幕。
在林素南拉的求职群中，丁晓倩正发动着群员，“临时的工作来了！快去发动你身边的朋友一起来看。都来控屏，跟着我刷，猫仔好可爱。”
林素南一进入人偶间，首先引入眼帘的是房间里摆放着的三排木质支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木质人偶。这些人偶中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虽然五官十分模糊，但是看上去栩栩如生。
看着人偶，林素南突然感到了一种奇怪的违和感，似乎眼前的人偶似乎有生命一般，随时准备冲破束缚，杀上前来。
但是当再定睛看时，这种奇怪的错觉就又消失了，但是这种违和感却经久不散。林素南盯着这些人偶看了很久，其中一只以十分不起眼的姿势挠了挠大腿。
“唐宇邱，这个人偶居然会动！”林素南赶紧拍拍少年的胸膛。
“对，另一只也在动，他们很像是活物，但是还不够完全。”唐宇邱说道，拿起了其中一只人偶。
在接触到人偶的瞬间，人偶的脸型有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变得有一点点更像唐宇邱了。
“还会抄袭我的脸。”唐宇邱淡淡说了一句，轻松的姿态不像是拿了个会克隆人脸的恐怖玩偶，更像是拿起了商店的小猪佩奇。
“不要以这种轻松的语态说这么恐怖的话啊！”直播间也沸腾了，纷纷刷起来弹幕。
林素南也吓得炸了毛。
虽然她前世也见过很多十分恶心的污染物，但是他们都还是污染物，还都是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
但是这些人偶，太诡异了！没有污染值，更不像污染物，一个赛一个怪力乱神。
林素南想到了当年在万和城探索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很多超出去理解范围的污染情况，就好像人类的在这段时间内探索污染得到了所有经验，都在这里失了效。
那时候，她还是领队，只能把自己所有的恐惧压在心里，硬着头皮向前走，而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猫咪的身份卸下了她的负担，还是因为没有在肩膀上抗下这么多条人命。
林素南从唐宇邱的臂弯中跳了起来，立刻趴在了他的背后，探出半个头，小心翼翼得看着唐宇邱手中的人偶。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唐宇邱淡淡得说道，过于自然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一般。
林素南愣了愣，二十年前她从未听到过的话，却在二十年后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少年口中出现了。她一时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
“你没有感觉，林楠姐以猫咪的身份行动，好像轻松了很多？小的时候，我一直感觉她压力特别大，有时候她在笑，我却感觉她好像在哭。”在看直播的章语杏一边托着头，一边姨母笑。
唐宇邱拿起石蜡等辅助材料，专心致志黑人偶开始打起了蜡。
“兄弟，你有没有感觉有时候，这人偶的手感有点奇怪，有点像……”在旁边来特拉格剧院帮忙的人蹭了过来，表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凝重。
他在旁边犹豫了一会，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词语来描绘这种感觉。
“是不是你想说，像变成了没有温度的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