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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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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处宽敞又四处透风的神殿里,一尊石像正孤零零地站在宝座之上。

    它已经残破不堪了——不说它身上的五官、服饰等细节;就连它“生前”是个男神还是个女神也看不出了。

    只依稀能看出,那神像的手里揣着一本书,是个君子立于庭前的模样。

    还能看出的一点是,就是它现在这副模样,并不是被人为损坏的,而是它的年头实在太久,可能已经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没被人修缮过了。

    门扉被轰然撞开,从殿外跌跌撞撞奔进来一个浑身黢黑的人。

    此刻他的兜帽已经整个放下了,一头乌黑的头发闪亮,可是面容却十分骇人:眼窝深陷,颧骨高突,是个皮包骨头、垂死老矣的模样,怪不得他之前要用兜帽把整个脸都遮住。

    原来,此“人”正是那个拿了郎临的红花梨木,就跑路的黑袍鬼。

    顾拾钦那一拳居然没给他打死,这老头子的命恐怕真的是有点硬。

    但看他此刻的状态,实在是不怎么样,那双眼窝深陷的眼睛,此刻不见一点眼白,着实狰狞可怖。

    再看那模样,倒像是一个几乎等不及要喝水的人——他正对某种东西十分渴望。

    然后他头也不抬地冲向了那尊破败的石制神像,随即整个身体又一次融化进了石头里。

    而这一次,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黑袍鬼融进去以后,那尊石像便开始肉眼可见地蜕变,就好像有无数个看不见的雕刻家,在对石像进行加工:服饰的褶皱、花纹;面容、眉眼、鼻稍……所有的细节,最后就连头发丝儿,也被活灵活现的“雕刻”出来了。

    只有神像手中的那本书,什么也没变,依旧是疙疙瘩瘩的。

    再看宝座上那尊石像,此时此刻,除了颜色看上去仍然是石头的颜色,它周身的质感却变得完全不一样了——活像变成了一尊活人!

    它就如同被注入了生命,居然还能从那副面容间看出痛苦的神色。

    殿外风声突然大作,整间神殿似乎在这暴怒地嘶吼里,艰难地稳了稳身形。

    在某一瞬间,神像那副突然活过来的脸上,有两个不同的容貌在不断地变幻挣扎着,就像正有两个灵魂在同时争夺同一具身体。

    可这两具灵魂最后却并没有打起来——他们仿佛达成了某种极其诡异的融合。

    顷刻之后,那副面容也终于平静下来了。

    一股令人胆寒的诡异神色,挂在了那白面书生的面庞上,却一点也不显得违和。

    好像他本来就该是这副模样一般。

    ……

    “小孩!听话!!一个香囊而已!!!你就带上吧——”

    与此同时,漠失镇一处青绿的山头上,顾拾钦在时隔多天后,又一次“吼”了郎临。

    早上跟他讲过早点回来,结果顾拾钦把一桌子饭菜都收拾好了,也不见郎临人影,就猜到他肯定又迷路了。

    于是他也不知第几次,赶着忙着就上山来寻人了。

    此时天光已经渐渐湮灭在这片浓密的山林里,顾拾钦和郎临却还是在这里僵持不下。

    而且,不知是不是本地的鸟儿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百姓说什么都用吼的讲话方式,它们被惊起一片的盛景,已经越来越少发生了。

    “我不戴。你至少换个其他的样子,为什么是睡莲啊……该不会是随便找了哪家姑娘送给你的,然后就转头扔给我了吧。”

    郎临瞪着面前那个白花花的身影,那双无法准确对焦的眼睛,总是能让顾拾钦看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可爱来。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拾钦便天天穿白色的长衫了。

    因为他说,这样在人群中,郎临就能一眼看见自己,省得站在那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孩。

    说实话,郎临那天听着顾拾钦这半带玩笑的话,还真有点生气。

    不过缓过神来,他却从里边听出了一股语焉不详的……“宠溺”来。

    但是郎临后来强行解释了:这是顾拾钦为了两个人生活方便才穿的。

    不过顾拾钦其实也不清楚郎临这一世的身世,他说那话,也是事出有因。

    那段日子,城里有条街上刚好新开了一条集市,顾拾钦排休的时候专门雇了船,带郎临去城里赶集。

    可那天去集上的人实在太多了,两人又没拉小手,只是各走各的路,不知不觉间就走散了。

    还是顾拾钦反应快,他立马就发现郎临跟丢了。

    于是他仗着个头高,往四下里一打量,那双眼睛便一下穿过人群瞅见了郎临。

    他见郎临一脸茫然,正站在人群之外一处不算高的台阶上,的确是有点像“被抛弃的小孩”。

    但是顾拾钦跟他讲那话完全是出于心疼,不知怎么得给郎临听成玩笑了。

    那今天“香囊”这出呢?

    顾拾钦一百多岁了也没整明白,为什么知道这是个绣着睡莲的香囊以后,就要说这是姑娘送他,而他又不要了的呢?

    天知道他的冤屈!

    这真是他以为郎临喜欢睡莲才专门找人学着绣的,谁叫郎临有时一整天坐在水边就是看睡莲……虽然绣得是丑了点,根本就像是一坨粉色的不明植物。

    顾拾钦跳着脚把香囊扯开,掏出里边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茶色珠子,那珠子质地坚硬、颜色通透,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祖宗!那今天你好歹把瓤拿着行不!明天您上山就迷不了路啦!!!”

    郎临接过凑在眼睛跟前观察,却闻见这珠子上有一股奇异的芬芳。

    他一皱眉,寻思自己这幅感官都能闻到,那这玩意味道该是有多香?都臭了吧?

    于是当即嫌弃地丢了回去,然后又轻飘飘开口了:“这东西味道也太大了,而且听你这意思……是不乐意来接我下山了?”

    顾拾钦:“……”

    他算是明白了,大概就是郎临让他囫囵个吃了这世界上所有的瘪,他也得吃。

    郎临从前可不会这样,他也不知道一个多月朝夕相处下来,怎么给自己惯出这一身臭毛病,还会拽着人“撒娇”了。

    可能是以前并没人能给他依靠,现下突然冒出来一个冤大头成天关心他,给了他一种不靠自己也能活的错觉。

    上山容易下山难,他把身上的竹篓扔到了顾拾钦背上,然后就抓着竹篓的篓沿儿朝山下抬了抬下巴:“走了,回去吃饭。”

    就在他们离去之后,郎临方才坐过的那块石头上,翩翩飞停了一只扭扭哒哒的小胖鸟。

    它好像不太会控制自己的身体,本来是想抬起翅膀来,啄一啄翅膀之下的羽毛,小脑袋却一下子扭过一整圈——那双眼睛赫然是石头组成的。

    上次把郎临搞丢,顾拾钦现在已经学会时刻保持警惕了。

    天色越来越暗,他很快就发现,二人周围的山路上渐渐蒙起了大雾。

    这雾起得太突然,顾拾钦内心悄无声息地紧绷起来,又不着痕迹在二人身周放起了一个保护罩。

    果然不过多久,山林里的大雾越来越浓密,已经把二人完完全全裹在其中了。

    以郎临那副五感,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感觉到身前领路的人停了下来,还回身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郎临疑惑,可话音刚落,他就被卷进了一个怀抱里,紧接着就感觉脚下蓦得一空!

    他本能地抓紧了顾拾钦的衣服,好歹没被吓出一声惊呼来。

    急坠的时间并不久,他被裹在顾拾钦的怀里一点也没摔着,倒是感觉到男人的胸膛好像颤抖了一下。

    事发突然,郎临都没来及觉得这姿势太亲密了些,还以为顾拾钦是摔疼了,倒忘了这家伙身份不一般,还赶忙要撑起身体来询问。

    结果刚要张口,就被一张温热的手掌捂住了嘴。

    顾拾钦不让他出声。

    郎临点点头表示明了,顾拾钦这才放开,起身后又来扶他,只是仍一直捏着郎临的手腕。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襟,顾拾钦手掌几乎有一点烫人。

    方才在陆地上,顾拾钦感受到四周有灵力波动,他想也没想就把郎临护在了怀里,那副骨头便硌了他个满怀,他心里忽然就颤了一下。

    顾拾钦心说了,怎么小孩这辈子瘦成这样……

    只是现在还不能容他细想这件事。顾拾钦打起精神凝神向四周,才发觉这地方并没有杀气,他心中一定,有些疑惑,于是还是在手指间掐出一撮火焰来,观察起了这地方。

    眼前居然是一个空旷的圆形地宫。

    而且这地方前后左右都是密封的,倒像是个罐子。

    顾拾钦抬头去看头顶,两人刚才掉下来的洞也根本不存在。

    地宫墙壁上,都是些壁画,也有一些古文字做注释。看那些古文字的书写方式,这地方起码也存在有四五千年了,但是保存得却十分完整,看来,这里是一个由法术搭建起来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了,关于墙壁上那些古文字,就算是顾拾钦,也只能看懂几个简单的字词。

    这也不能怪他,想来现如今,他师父那辈的古籍全部都是翻译保存的,他也只啃过一些无人问津的疑难杂书,适才才认得墙壁上一星半点。

    左右看来,这地方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二人应该是误闯此地,与陷阱倒无关,于是这才放开了郎临的手腕。

    顾拾钦汗颜了,想来自己好歹是个有法力傍身的,而且方向感向来也不差,前几次上山来找郎临的时候,怎么也没发现这附近藏着一处地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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