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凶宅？
丁牙人脸色惨白，可这次他不打算相让，足足20两银子啊，足够家里用个好几年了。
丁牙人没有让开，而是恭声对那两个人说，陆公子是他的客人，雨花巷的宅子也是他卖的。
那两个牙人见丁牙人一反常态，竟然敢顶嘴，不禁愣了愣神，忽地伸出手，用力将他推向一边，“滚开！这牙行刘掌柜是我远房表哥，你他娘的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干了？”
丁牙人一听这话，神色瞬间凉了下来，他长得矮瘦，腿还有点跛，各种力气活儿是干不动的，这牙行的工作也是憋屈了好多年，一直忍下来的。
陆野几人看见这一幕，都微微惊了一瞬，京都的人也太霸道了，竟然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抢同僚的功劳。
他们记得刚走进牙行时，这两位牙人离他们最近，上下打量他们一番之后，都懒得上前和他们搭话，只有丁牙人对他们很热情礼貌。
这会儿听说他们买了大宅子，竟然都巴着上来了。
陆野正准备替丁牙人说话，只见刘掌柜拿着几张契书，面带喜色匆匆走了过来，“哎呀，陆公子，您可真有眼光，雨花巷那套宅子可是很多人都在问呢，那宅子四周住的人家少，环境清幽，内里的房子都很新，布局也很合理。您要是再下手晚一点，可就要抢不到咯。”
陆野笑了笑，“刘掌柜所言极是。”其实，大宅子的情况怎么样，丁牙人早已经和他讲了实话，与掌柜嘴里说的“很多人在问"，恰好是相反的情况。
据说，那大宅子是二十年前某个著名的将军为自己夫人所建的新宅，后来将军全家被抄斩，宅子里血流成河，不少女眷吊死在宅中。
很多在京官员一致认为那宅子不吉利，不利官途，都不愿购买。工部便将宅子高价卖给了一个商人。
结果商人住到宅子里后，家里屡遭厄运，商人听说了宅子的传闻，立即带着全家搬了出来，那宅子后来就用作出租赚钱。
二十年间，虽然断断续续租出去过，可是那些租户家里也都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渐渐地宅子就成了著名的凶宅，很难租出去了。
商人无奈，只好低价出卖，但由于是凶宅，即使低价也很难卖出去，这一放就放了半年。
要知道，没有这些凶宅、不吉利的传闻，这宅子卖两万两都是值得的。
不过，丁牙人在讲这宅子来历的时候都是避开其他四人的，只和陆野讲了。
万幸的是，这位陆公子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刘掌柜笑着点点头，向身边的几人看去，正在思考把房契和地契交给谁去办，推丁牙人的那两牙人中比较高壮的那位立即道：“表哥，那宅子是我卖出去的，这房契和地契都交给我吧，由我带陆公子去府衙办红契吧。”
刘掌柜的眼睛一亮，拍拍那人的肩膀赞道：“不错嘛，大龙，这么大的宅子你都卖出去了，那表哥就把这房契和地契交给你——”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业务被抢，丁老板远远站着，肩膀抖得厉害，脸色惨白。
“这宅子不是他卖出去的，是那位丁牙人卖出去的”，陆野打断刘掌柜的话，高声道。
丁牙人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泪花闪动，感激地看着陆野。
那叫大龙的牙人不可置信地看了陆野一眼，显然没想到这个戴丑脸面具的男子会帮丁牙人说话。
丁牙人身上穿着补丁衣服，又是个跛子，平常有钱买主，没有一个不嫌弃他的。
刘掌柜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瞪了大龙一眼，“你抢什么功？这宅子主要还是人家丁牙人卖出去的——”
陆野立即道：“不，不是主要，完完全全就是丁牙人卖出去的，和这位壮士毫无关系”，陆野指了指那叫大龙的牙人。
像大龙那样的人最令人生厌，仗势欺人，陆野绝不会给这种人脸面，当着他的面把话说得直接又明白。
丁牙人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咬咬牙走上前，恭声道：“掌柜的，陆公子一直是小的接待的，雨花巷的宅子也的确是小的卖出去的。”
刘掌柜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声，“老丁，干得不错嘛。”
丁牙人连忙躬身，“谢谢掌柜的夸奖，都是陆公子人太好了，看得起小的。”
刘掌柜敛了笑意，朝丁牙人摆了摆手道：“你速速带陆公子去府衙把契书办好。”
“哎，好好好。”丁牙人点头哈腰。
陆野道：“先等等，你们牙行卖出一套宅子是有抽成的吧？刘掌柜您先算算丁牙人该得多少佣金，提前把佣金给他结了吧。”
刘掌柜显然吃了一惊，呆望着陆野一瞬后，笑道：“十两，丁牙人该得十两银子。”
“十两？”丁牙人大惊，不是二十两吗？齐大龙卖了个2000两的宅子都拿了25两呢，怎么他卖出去8000两的，才给10两？
陆野冷笑，“8000两的房产交易，刘掌柜竟然只给丁牙人十两？”
有客人撑腰，丁牙人再次咬了咬牙道：“最少应该二十两。”把这个钱要到手了，大不了他不在这里做了，找不到活干，哪怕用五两银子的本钱做个小买卖也好。
刘掌柜尴尬一笑，“陆公子有所不知——”
“给他二十五两佣金，现在就给，不然这宅子本公子不买了”，陆野面无表情道。他又不是没听过京都牙人的大概抽成，这刘掌柜明显就是欺软怕硬。
丁牙人一听，立即给陆野跪下了，“谢谢陆公子为小的出头，小的只要二十两就……就满足了。”
陆野扶起了他，故意高声道：“不要妥协，是自己的就一定要主动争取，不然某些狗仗人势的人越会欺负你。”
那叫大龙的牙人知道陆野指桑骂槐地在骂他，他也不敢有任何脸色，谁让人家是大金主呢？
唉，今日自己这眼光确实差了很多，怎么这么大的大金主都让他从手指缝里溜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