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江离岸为沈寻准备了一份礼物，是一对宝石袖扣，沈觅跟他一起挑的。
沈觅记挂着嫂子，也为宋微微挑了一件同设计的宝石胸针。宋微微既然一起回来了，便一道送了。
沈寻仍是那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宋微微很喜欢，当下就别在裙子上问他们好不好看，并按着沈寻别上了袖扣，再让沈觅帮他们拍照。
宋微微人长的好看，又爱分享。沈觅这些年不知帮她拍过多少张照片了，可惜天份欠缺，直到现在也只会调个滤镜、让人物呆在镜头中心，其他技巧一窍不通。
好在眼前这对俊男美女撑得起镜头三百六十度地糟蹋。
沈寻扯了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权作对妻子的配合。
礼尚往来，宋微微要他们摆好姿势，咔嚓就是一顿连拍。
宋微微从几十张照片中选出最为满意的一张，简略修图后发给沈觅，并建议道：“这张的小岸好看，你可以洗出来，把你卧室里摆的照片换成这张。”
“什么照片？”沈觅像是没听懂，反问道，说完又很快反应过来，“那个我早收起来了。”
沈觅委婉地拒绝了宋微微的提议。
放在卧室？想必是家人的合影吧。江离岸想。
宋微微很健谈，把一桌人都说困了，她还精神奕奕。
沈寻无奈问她：“你不累吗？”
宋微微看了他一眼，得意地说：“我飞机上睡了全程，我才不累。”
沈寻：“……”
不过沈寻累了，他当机立断道：“我困了，你陪我睡一下吧。”而后把宋微微拉走了。
余下二人，江离岸不客气地打了个哈欠。沈觅看着他笑，把他领回房间。
沈觅想把江离岸往自己卧室里领，但江离岸不同意，说明天万一被发现他从他房间里出来不太好。
沈寻一家住三楼，陈姨及一些佣人住在一楼，沈觅一人独占二楼一层，想被人发现他房间里出来了谁也挺不容易的。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沈觅赖在江离岸的客房里，花式求收留。
江离岸：“……”
第二天江离岸醒来的时候，沈觅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收拾好下楼去，也没见着沈觅人影。陈姨看到他，把他带去餐厅吃早饭。
饭桌上只有一人，沈寻在那慢悠悠地吃着早点喝着咖啡。
“……”说实话，江离岸有点怵沈寻。可能是沈寻比常人更冷淡、深沉的性格，看向江离岸的眼神又是陌生而疏离的。
总让江离岸怀疑他是不是不太喜欢自己。
江离岸尽可能克制住尴尬的情绪，友好的沈寻问好。
沈寻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就在江离岸觉得要在空气凝滞中无言吃完这顿早饭的时候，沈寻突然问他：“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
江离岸顿了顿，诚实答道：“在d城点小生意。”
江父江母开的那家公司流水，比起沈家集团的市值，确实只能算微不可闻的小生意。
沈寻未做评价，他道：“小觅已经成年了，他要做什么，我这个做兄长的已经管不了了。他既然要和你谈恋爱，那你们就谈。只有一条，你们分手的时候，你来找我要钱，别去烦他。”
如果江离岸不是那个被奚落的对象，他完全赞同沈觅说的，沈寻对家里人很好这句话。
但江离岸是那些不配被沈寻高看一眼、得到他好态度的外人之一。
“……什么意思？”江离岸忍不住皱眉问，神情满是被冒犯。
“字面意思。”沈寻的语气更凉了一些，道：“我现在不会武断的认定你是因为钱和小觅在一起。但恋爱多数会分手，分手的时候又难免牵扯到钱。小觅难得恋爱，我不希望他结束恋情的时候以一地鸡毛作为收场，懂吗？”
江离岸扯了扯嘴角，“懂了。”
沈寻说着对他没有偏见，但态度分明认定了，他就是会要钱。不是现在，就是以后。
江离岸没什么好解释的。
沈寻的判断基于他和沈觅云泥之别的家境，也不能说是毫无理由。而沈寻也足够宽容，虽然不看好他们的恋情，可也表明了不会干涉，甚至还承诺他分手后可以代沈觅给他一笔分手费。
沈寻话说的漂亮，江离岸根本找不着可反驳的地方。
待沈寻喝完咖啡离桌，江离岸这早饭也彻底吃不下去了。
江离岸忍不住想，时间会证明一切。
他也曾想过会很快和沈觅分手，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江离岸不再这么认为了。他们没有矛盾，互不猜疑，日益甜蜜，感情越来越好。种种迹象表明，他们非常合适，像是天生一对。
可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他们的合拍，是天生合适还是沈觅一直在迁就他？沈觅时常关注他的情绪，努力融入他的圈子，为了适应他消费降级。
如果有一天，沈觅觉得这样很累呢，他们会怎么样？
江离岸没有答案。
·
沈寻出去恰巧撞见了餐厅外边的沈觅，沈觅微笑着叫他哥哥，想必没有听到他和江离岸道谈话。
沈寻想了想，叫了他去书房，沈觅显然没好好听从他的安排，乖乖呆在公司的某个角落里。
关于他们争执但未有结果的问题——是继续深造还是回家工作，他们有必要再好好谈一次。
没等沈寻开口，沈觅先行问道：“陈姨说江离岸在和你一起吃早餐，你们有聊什么吗？”
沈寻神色丝毫未动，果断道：“没有，我和你对象有什么好聊的。”
“哦，好吧。”沈觅有点失望，他道：“哥，虽然我和他相处还不是很久，但我们是认真的，我希望你接纳他。”
“你也知道你们相处不久？”沈寻闻言一哂，“你们热恋期都还没过，以后又还有那么长时间，你怎么知道有什么变数？”
沈寻道：“你没什么恋爱经验，属实太着急了些。”
沈觅没有反驳沈寻的话，也没有打算听从他的说法。他非常平静、像是已经预想过这个场景，沈觅通知沈寻：“江离岸怀孕了。五个多月后，你将会多一个小侄儿。”
沈寻脸色一黑：“……你傻了吗，男人怎么怀孕。”
“……他算是双性，具体你问来过我们家的那个李医生吧。”
沈觅作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请求道：“哥，我很喜欢他。希望你不要歧视我的爱人和我未来的孩子，对他们友好一点。”
沈觅示弱的时候，沈寻反倒不太能拒绝他。
沈觅幼时，有相当长的时间由沈寻陪伴，而沈寻非常宠爱这个可爱粘人的弟弟。
从小到大，沈寻想要沈觅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只能曲折迂回的达成目的。
沈觅想要什么，直接朝他开口就好。
沈寻最近一次拒绝沈觅，是他结束两年在外读研的生活后，要求继续在外读博。
累计一算，沈觅将会离开他四年。
如果他后续要求在异国工作呢？那么离开时间上不封顶。所以沈寻只能尽早拒绝沈觅，断了他的心思。
尽管他工作忙，沈觅就算在本家住着，也不常见面。
可同样不见面，距离十公里、一百公里……一万公里，是不一样的。
沈寻垂眼，道：“随你吧。”
·
宋微微在家，沈寻也不去上班了，干脆地同步宋微微的时间休了几天假。
今天宋微微打算和沈寻带沈易铭出去玩，她看到沈觅和江离岸下来，热情地邀请了他们。
不等沈觅说话，江离岸微笑着地拒绝道：“我们今天有别的安排。”
宋微微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约会是吗？那我们三个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好好玩。”
等他们走后，沈觅问：“我们今天有什么安排？”
江离岸沉默了一下，道“没有，我还没想。”
沈觅敏锐地发现江离岸兴致不高，提议：“那我们就在家里休息？”
“……不，”江离岸道：“前两天施肃学长邀请我去参观他的工作室，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沈觅自然答应，兴致勃勃地给江离岸当司机。
施肃看到江离岸有点意外，江离岸没有提前告知他便来了。他抱怨了一句：“你怎么不给我说，我这乱糟糟的。”
而后就带着江离岸在不大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向每个员工介绍：“这是我们的老板之一——江总。”
江离岸笑得不行，大力拍了一下施肃，“去你的……”
施肃的工作室已经初具规模了，有稳定的客户，业务员正在扩展的一些客户也有长期合作的意向。他正忙着招人。
施肃眼睛一转，问江离岸：“你也放假了，研究生也没那么快入学，你要不要来帮忙？给你另开一份工资。”
“……”
说实话，江离岸挺心动的。怎么说呢，谈恋爱真的太花钱了，坐吃山空，他的存款正在日益减少。
可——江离岸百度过，再过一月，他就要显怀了，他现在穿着宽松的衣服还不明显，再过段时间，就不好遮掩了。
他只得拒绝：“不了，我暑假可能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