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在高专的第18天
一月一日, 正月。
就在前些日子，已经毕业了的庵歌姬提前邀请高专的大家在新年时一起前去神社参拜，祈求新一年的平安。
这是浅羽直希开始做任务后第一个认真度过的新年。在上一个世界,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休假的黑手党正月甚至都还在斗殴, 新年最后以织田作之助带着他和太宰治吃了一顿辣咖喱当做年夜饭草草收尾。
此时东京的大街小巷都溢满节日热闹的氛围, 让浅羽直希觉得有些新鲜, 甚至专门为此还买了一身传统的日式和服。
“滴滴滴。”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是五条悟，对方毫不客气的催促着。
[前辈，快下楼！]
看着消息, 浅羽直希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相当一段日子了, 两个目标的数据不说变好吧, 就连最基本的保持初始值都做不到，简直差的没眼看，甚至都不如当时的太宰治。
浅羽直希盯着目标面板片刻后，内心不动声色地问道：“系统, 如果我现在强制脱离世界会怎样？”
“回宿主, 两位目标均未达到及格数值，如果此时强制脱离, 将会直接进入惩罚世界。”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响起，尽职尽责地为他解释道。
听到这里, 浅羽直希控制不住地蹙起眉心：“这个世界比起之前，难度已经翻倍了，这难道都不算惩罚？”
“宿主脱离时, 前任务目标太宰治三项数值均达到6, 系统判定及格, ”系统顿了顿继续道：“新增目标只是针对宿主强制脱离这个行为, 但本世界并不算惩罚世界。”
浅羽直希阖上猩红色的眼眸，心下快速思索着，面上却丝毫不显。
单单一个小小的惩罚就已经让任务难度翻倍了，他暂时没有进入真正惩罚世界的想法，此刻只好继续耐下性子留在这个世界。
但也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按照系统刚才的解释可以合理推算，只要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各项数值保持在6就可以强制退出了。
片刻后，他随手点开两人的数据面板，由于他已经很久看过两人的数值了，此时只觉得一阵窒息——
姓名：五条悟
真实：8
善意：6
美德：1
姓名：夏油杰
真实：3
善意：5.5
美德：8
浅羽直希现在已经不指望把目标各项数值都刷到8然后圆满脱离世界了，只求及格就够了。
这样看来，只需要注意夏油杰的两项数值和五条悟的美德值就好。
——峰回路转，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想到这里，他阴郁了许久的面色终于放晴，甚至有闲心对着镜子整理一番刚穿上身的和服。
与此同时。
夏油杰斜靠着墙壁，面色淡漠的盯着前不久通讯录里新增的联系人。
对方的头像是一个白毛蓝眼的波斯猫，简直和五条悟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俩是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兄弟。
“杰，你在给谁发消息？”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边，正侧目看着他的手机：“是前辈吗？”
夏油杰下意识的将手机扣住，不想让对方看到，他掩饰性地干咳两声：“反正不是给你发。”
五条悟眯起冰蓝色的眼眸狐疑地看了一眼，片刻后，他开口道：“杰，我们合作吧。”
夏油杰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想一出是一出了，依旧无动于衷地斜靠在没有任何表示。
“我前两天看《手把手教你如何追人》的时候——”
“恕我直言，你还是少看点这种没用的书吧。”五条悟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他与五条悟即使挚友，也是竞争对手。虽然纵容对方多看这种弱智书对自己会更加有利，但是看多了会使人变得不对劲，他拒绝和弱智做挚友。
“不，我是说我发现前辈曾经很认真的追求过一个人。”
*
等浅羽直希到达约定的集合地时，才发现夏油杰和五条悟已经到了，两人此时氛围似乎有些微妙，神色都算不上友善，由于距离太远他听不清两人的交谈内容。
浅羽直希不漏声色地再次点开目标面板——
姓名：五条悟
真实：8
善意：7
美德：0.5
姓名：夏油杰
真实：5
善意：5.5
美德：5
原谅他的孤陋寡闻，没想到美德值都成1了竟然还能继续降，这人是得有多缺德啊。
“前辈，新年快乐。”注意到来者，夏油杰勾起唇角，面色柔和，刚才的阴郁的神色仿佛都是错觉：“硝子她们还在收拾，估计要再等一下。”
“前辈是真的很适合和服。”注意到少年与平时不同的打扮，夏油杰弯起狭长的眼眸，毫不吝啬的夸赞道：“非常的好看。”
“谢谢，你也同样适合。”
这倒不是浅羽直希胡说，夏油杰穿上和服后，出去说是哪家的大少爷，恐怕都没什么人会质疑。
“我呢我呢。”五条悟也不见外，十分自然握住少年纤细的手腕，弯腰都挂在对方身上，银白色的碎发蹭着浅羽直希的颈窝，让他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头。
“前辈，我今天不好看吗？”此时的五条悟像极了正在撒娇的咖喱。
“悟，上次我就说了，如果不能好好站着可以靠着我。”
浅羽直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夏油杰打断了，对方顺手捏住少年的另一只手腕，狭着细长的眼睛，像一只正在计算着什么的狐狸：“毕竟我们是挚·友啊。”挚友两个字被他加了重音。
“杰，那我也不能总是麻烦你。”
五条悟闻言，搭着少年的指尖微微用力，将对方扣得更紧了。两人分别牵着黑发少年，互不相让地暗自较劲。
刚刚成立的合作小组立刻原地解散。
“你们三个克制点，这里是公共场合！”
浅羽直希听得额角只抽，正要发作时，被姗姗来迟的庵歌姬打断了。只是对方的话语让他有点莫名其妙。
克制什么？克制不要当街打架吗？
庵歌姬身旁的家入硝子正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碾灭烟头，小声嘟囔道：“一群死基佬。”
“前辈，祝你新年快乐！”注意到少年的视线，家入硝子露出一个堪称无害的笑容。
……是错觉吗？
*
三人的目的地是距离高专不远的神社，此行目的是为了初诣，祈愿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新年过完后，我就要去京都任教了。”去的路上，庵歌姬突然开口道：“之后就不能天天和大家见面了。”
“你？任教？”五条悟挑起眉尾，欠扁道：“完了，唯一一所能和高专持平的京都校也就此落寞了吗？”
“混蛋，你几个意思？！”庵歌姬一点就炸。
“学姐你冷静一点。”夏油杰打了个圆场：“教师不错，如果以后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也会当教师。”
“这也太无聊了。”
五条悟不满地撇了撇嘴，转了转猫眼看向身旁的黑发少年：“前辈呢，前辈以后想做什么？”
“以后在说吧。”
浅羽直希表情淡然随口敷衍道，那个时候估计他都不知道去了哪个任务世界了。
新年第一天，神社里人山人海，前来初诣的人群已经排了长长的大队。
排了许久后，终于轮到他们了。
浅羽直希对这些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此时站在神像前，他还是认真许了愿——
希望之后的日子可以顺利通关任务！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受到一束打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顺着目光看去，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僧人，看对方的穿着，地位应该不低。
“这位施主很有意思，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有过去、现在与未来，但是在你身上，我只能看到现在。”僧人主动开口道。
听到对方的话，浅羽直希克制不住地眯起猩红色的眼眸打量着对方，怖人的威压四散开来。
“一切皆是缘。”
然而僧人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给施主一个忠告，珍惜当下。”
“……你什么意思？”
*
另一边——
“其他人呢？”五条悟挑了挑眉尾。
刚刚初詣完，由于神社人流量过大，他们几人被人群冲散了，此时只有他和夏油杰在一起，其他几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悟，你有没有觉得前辈身上疑点有些多？”夏油杰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什么疑点？”五条悟猫眼中溢满迷惑：“漂亮到失真？”
夏油杰：“……”妈的智障，带不动。
“不过确实。”银发少年终于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冰蓝色的眼眸淡然地注视着前方：“他平时的言行举止绝对不是一般家庭可以培养出来的。”
“但是我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咒术家庭姓浅羽，就算是普通人中的有钱家族，我也确定没有这个姓氏。”
“……是吗。”
夏油杰垂下细长地眼眸掩去深处的晦涩，他缓慢地摩挲着指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未将之前的调查结果告诉对方。
“怎么了杰？”
“没什么。”夏油杰面不改色：“我去买瓶水。”便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黑发少年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给头像是波斯猫的联系人发去了一条信息——
[方便帮我调查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