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地重游
昨夜刚下了整晚的雪,地面、屋檐上都布满了不少雪花,这对于食不果腹的平民百姓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天下原本呈三足鼎立的局面,但自从渊国新帝登基后,四处征战,花了不到两年时间,就将晋国和江国收服,自此渊国一统天下,称大渊国。
虽然他们的陛下统一了天下,但百姓们却并无高兴之意。
只因战争让他们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不仅如此,在天下一统后,这大渊国皇帝非但没有修养民息,更是荒淫无道,弄的百姓苦不堪言,恨不得揭竿起义,将这昏君除之后快。
怎奈昏君武力值高强,又有护卫军守护,去刺杀的人往往是有去无回,但大家依然没放弃,只要抓住机会,定要昏君偿命。
这昏君独断专行,视朝政为儿戏,上位三年,没有为百姓谋一件生计,反而残害忠良,动不动就施行酷刑。
久而久之,大家也敢怒不敢言,渐渐的,就演变成如今这番民不聊生的局面。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寒冷,因为烧不起炭火,一些身子骨差些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冻死在这个冬日,无人收尸。
黑风寨。
大厅里气氛肃然,端坐在椅子上的众人各个眉头紧锁,眼瞧着大家都不开口,石厚先憋不住了,说:“二当家,大当家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估计是出事了,这天杀的昏君,大当家人这么好,老天爷真是没长眼!”
说到后面,石厚已经怒不可遏,恨不得马上冲到皇宫将那昏君碎尸万段。
坐在首座下方的虞允文劝解道:“大家先不要那么悲观,按照那昏君的秉性,要是大当家真的出事了,尸体肯定会被挂到城门上,如今没见到大当家尸首,大当家应当还活着。”
可听到这话,大家非但没有得到安慰,神情反而更加凝重了。
昏君有个非常病态的习惯,就是喜欢折磨人,通常被折磨死的人都会被挂到城门口,美名其曰,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如果没有看到尸首,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昏君喂了畜牲,二就是被昏君关押起来,在生不如死边缘徘徊。
只要一想到大当家现在正在忍受非人的折磨,黑风寨全体上下都气愤不已,但他们心里清楚,当他们目送大当家出发时,就已经知道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那我们要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大当家被那昏君折辱!”有人沉不住气,开始气愤道。
“是啊,大当家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不能就这样放任大当家落入昏君手上不管。”
“既然大当家还活着,我们肯定要去救他。”
众人争论不休,最后都把目光看向了坐在首位的人,期待他能做出最后的决断。
坐在首位的人也不负众望,最后一锤定音,梁津说:“救自然要救,不过不是现在,皇宫守卫深严,必须要好好谋划,大家先回去吧,如果缺过冬的物资可以去库房领,库房应该还有多的。”
大家一时心情复杂,不知如何说才好,他们都是渊国的普通老百姓,平日里生活也不富裕,自从昏君即位后,生活更是一落千丈,而且还要时不时受到当地地头蛇的欺负。
要不是大当家心善,将大家聚集到此处,成立黑风寨,恐怕他们早已饿死在某个角落,或者被那些地头蛇欺负死。
晋阳城作为大渊国的首都城,人员进出把守都是十分严格,尤其最近的刺客越发猖獗,现在想进晋阳城的都要出示通行证,没有的一律不许进。
白霁已经在城门口蹲了半个时辰了,谁能想到他好不容易走到晋阳城,居然因为没有通行证而止步于此。
而那侍卫也是油盐不进,不管白霁怎么说都不肯放行,搞的白霁都有些郁闷了,怎么几年没回来,进个城门都那么困难了。
白霁是个穿书者,他的任务就是成为主角的白月光,然后在合适的时间下线就可以了。
本来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人也回现实世界了,可是没多久,系统又找上了他,说主角不知怎么了突然性情大变,再这样下去世界就要崩坏了,希望他能重新回来,看好主角,让他不要做出太疯狂的事情来。
当时的白霁是很无语的,直接反问系统,为什么不重新找人去做任务,没听过穿书还带返场的。
系统也很无奈,它已经找了很多人去接近主角,然而没有一个人坚持超过一炷香,就被主角杀了,它这才迫不得已重新找上白霁。
为了安抚白霁,系统承诺此次穿越,它不会干预白霁任何行动,只要世界不崩坏就行。
去除条条框框,还能再见到宴时,白霁还是有点心动,毕竟宴时对他还是挺好的,想到那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白霁不过犹豫两秒就同意了。
然而,当人穿越回来后,白霁就后悔了。
他当年离开这个世界时非常匆忙,相当于是死了,而他没想到,系统居然让他用回了原来的身体,一具死过的身体再复活,想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
白霁刚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哪哪都疼,全身骨头跟碎裂重组似的,白霁躺了一天才勉强能活动。
而且似乎因为死过一回,身体落下病根,白霁稍微运动量大一点,就有些胸闷头晕,搞的白霁心情越发烦躁。
尤其是好不容易到了晋阳城,还被人拦在城门口,白霁心里的怨念达到了顶点,而白霁把这些不爽全都算到了这个世界的主角,宴时身上。
陛下这几日心情差到极点,平日里就已经够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战战兢兢了,这几日更甚,生怕哪个地方没做好脑袋就掉了。
漪兰殿内,身着龙纹锦袍的俊美男子正满脸阴霾的盯着跪在地上伤痕累累的人,说:“还是不肯交代吗?”
地上的人不吭声,任由头垂落在地。
宴时眼带凶光,没有再多废口舌,而是吩咐道:“将人关入水牢,顺便将朕的爱宠也一并放进去。”
闻言,周遭的人顿时打了个寒颤,所谓的爱宠,就是陛下新养的一窝蛇,无毒,但磨人。
你想象一下,一群滑腻腻的东西天天在你身上爬来爬去,还时不时亲吻你一下,到最后因为饿的实在受不了将你拆食入腹。
但地上的人依然没什么反应,只觉得自己倒了大霉。
地上的人正是黑风寨的大当家苏相宜,三天前他潜入皇宫想要行刺昏君,不料技不如人,被昏君抓住了。
你说要是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因刺杀昏君而身死,苏相宜觉得也算英勇就义。
可怪就怪在,那昏君一口咬定他偷了他的人,让他把人交出来。
士可杀不可辱,苏相宜觉得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你可以说他刺杀失败,但你不能说他是来偷人的。
关键那昏君还深信不疑,言语间尽是如果他把人交出来他就给他个痛快之类,可,他真的没有偷人啊!
第一天的时候,苏相宜还试图解释过,他是来刺杀对方的,没有偷人,但昏君明显不信,因为他来之后,人就不见了。
苏相宜觉得那人对昏君应该挺重要的,在看到床上的人不见后,昏君脸色大变,甚至顾不上和他交手,有些算得上惊慌失措的跑去查看床上人的存在。
后面更是对他严刑拷问,但就是不让他死,非要他交出人。
他要是真偷人了就好了,现在就算他死了,还要落个跑到昏君房中偷人的污名,要是让他黑风寨的弟兄们知道,他真的是死了也没脸面对大家了。
不过说实话,他隐约间好像也看到过床上有个人,但当时他的任务是刺杀昏君,也就没注意那么多,只当是暴君的哪个美人。
后面他跟暴君缠斗时,也没其他人进入,他还纳闷床上的人是怎么消失不见的,但就是因为没有其他人进入,才显得闯入的他嫌疑最多,想到这,苏相宜再次心累。
白霁因为身体受了损,时不时就要咳两声,为了不传染给别人,白霁一直带着自制的口罩,遮挡住容貌后倒也没那么惹人注意。
不过虽然看不到样貌,但光看穿着和气质也知道肯定长的不差,因此白霁在城门口滞留一段时间后,还是吸引到了不少视线。
石厚本来是进城给自己卧病在床的母亲买药的,可谁知那药店的掌柜狗眼看人低,见他穿着破烂,刚进门时一直对他冷嘲热讽,后面见他拿出银子,才变脸似的给他抓了药。
出示通行证出了城门后,石厚一眼就瞧见了旁边坐在大石头上休息的某位狐裘公子。
不怪石厚注意到他,而是他进城时这位公子就坐在那,没想到他出来时那位公子还在那。
本来这跟石厚没多大关系,但鬼使神差,石厚走到那位公子旁边,问:“公子,你是在这等人吗?这天挺冷的。”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两句话,却叫白霁心情更加忧伤,他生无可恋道:“不是,我想进城,但没有通行证。”
石厚懂了,最近晋阳城确实查的严,又见小公子心情很是低落,安慰道:“晋阳城最近不太平,所以查的严了些,你没有通行证,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天气那么冷,还是回家为好。”
白霁没有被安慰到,更悲伤了,说:“我家就在晋阳城,但是我现在进不去。”
这么说倒也没错,白霁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跟宴时在一起,没出过晋阳城,宴时的家就是他的家。
本来他是可以不离开晋阳城的,但是他刚来那天,系统说什么周围不安全,然后不等他同意就把他给转移了,真的会谢,现在想进晋阳城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