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匹夫无罪
“你们看那小道士头顶是什么!”又一声惊呼让众人更加震惊。
不知何时小道士的头上生出了一双带着蓝色花纹的羊角,这种花纹不常有,在记录中是魇兽独有的特征。
“那个道士是魇兽,旁边那狐妖一定是他的同伙!”
小道士修为不差,起码是元婴大圆满的水平,听到自己身份暴露后,一个腾空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而被列入魇兽同伙的宁漫处境非常危险,过了今天宁漫大概也可以说出那句令人骄傲的名言,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
宁漫疯了般朝闹市跑去,后面跟着一水的修者,他们纷纷用自己的法器拦截,但皆被十方戒弹了回去,终于有人意识到问题。
“不要用法术!那十方戒会反弹!”
十方戒在腕间微微发烫,如同此刻的宁漫,她拼命奔跑躲藏着,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周身的鲜血沸腾着仿佛火一般的在灼烧着她。
又跑过一个街区,宁漫转身拐进了一条巷子里,谁知早有人在那等着他。那人生的肥大,飞身一扑就将宁漫压在了身下。
“十方戒是我的了!”
“给你!给你!”宁漫被那胖子一压,更是胸闷气短的厉害,性命重要还是宝器重要她还是分得清楚的,她爽快的将链子脱下来,正欲交给那胖子时,一直追在她后面的修者恰好赶了过来。
他们如同叠罗汉般叠了上来,不停地扯拽着宁漫的四肢,拉扯着宁漫的头发,如淘金者般贪婪的寻找着宝藏。
“十方戒不在我这,我给别人了!”宁漫挣扎着冒出了个头,但身上的人扔在不停蠕动着,宁漫艰难地在缝隙里寻找氧气。
“我也不是魇兽的同伙,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纵使宁漫那样说了,他们却无动于衷,仍然对着宁漫发泄,他们似乎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踢打拉扯着宁漫。
他们不满宁漫身怀异宝,不满她的直言不讳,不满她轻易地揭开那些的不堪。
或许更多不满的是师父的忽略、同辈的慢视、自己的平庸还有他们渺茫看不到未来的仙途。
当人性不再约束,恶开始变得纯粹。
此刻他们就像无知无畏的勇士,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们畏惧。
他们把宁漫抓了起来,撕扯起她的衣服,想搜寻更大的宝藏。宁漫窝在地上缩成一团,竭力拉住自己的领口不松手。
宁漫绝望的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搂住自己,眼圈透着猩红。
她不禁反思是不是她把这世界想的太美好了?他们怎么敢光明正大的抢掠,是她高估了人性的善又低估了人性的恶。
撕拉…
一块布料被撕扯了下来,露出了少女莹白的皮肤。
“我求求你们,不要这么对我。”
宁漫哭着哀求他们,可并没有用,他们就着那道破口不断扩大那莹白的面积。
“我求你们了,我真的没有宝物给你们了。”
这次宁漫的哀求总算有了效果,那群罪恶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一件披风从宁漫的头顶缓缓滑下,黑色锦缎带着熟悉的香味,她抬起头看向远方那个人。
他踏着晨光走来,细碎地流光在他的肩头雀跃,他嘴唇紧抿带着绝对的压迫感,迫使那些修者诚惶诚恐地跪下。
虽然带着面具看不到脸,但利落的下颚线和这等的威压,不是穆衍戎还能是谁呢?
宁漫空洞的望着前方,发丝凌乱的散落在两侧,她裹着黑色披风小脸愈显苍白,面颊上的斑斑残红宛如最后一丝晚霞,灿烂中带着哀怨。
怎么每次见到你都伤痕累累?
穆衍戎的心不自觉变得沉重,他皱着眉弯腰就要抱起宁漫,宁漫却轻轻躲开了。
“怎么?”穆衍戎低声温柔的问她。
“你不喜与人碰触,我自己可以走。”
宁漫纤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珠,眼底除了猩红还有挥之不去的惊恐。
穆衍戎张了张嘴,复又把话都咽了下去。他摸了摸宁漫的后脑勺,将她紧紧握的拳舒展开,浅浅与她相握。
虽然只是短短感应到了他掌心的温度,但却给宁漫一种双脚踏实的感觉。
穆衍戎将宁漫抱起,那些修士更加惶恐,他们像最虔诚的教徒,几乎匍匐般跪倒在穆衍戎脚下。
他们明明不是这样的,宁漫皱眉看着底下那群战战兢兢的人,纵使他们密密麻麻排布着,穆衍戎的衣摆也半点没触碰到他们。
“别看。”穆衍戎轻声说道。
他将宁漫的眼睛轻轻盖住,随后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宁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走了很远依稀可以听到他们的哭喊。
“谢谢,不过我的救命之恩可别想用这次抵了,要么以身相许,要么替我完成一件事情,你自己选吧。”宁漫大抵是太累了,没有听到穆衍戎的回答她便模模糊糊靠在穆衍戎的胸口睡着了。
牧草如茵的草原上躺着一个男人,他躺在软和的草地上头顶是乌压压的天空。
他知道自己穿越了,因为不想听从所谓系统的安排,他胡乱逃进了一个世界,占领这个身体的过程比较曲折,他不慎落水,随着无情的流水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画面,那是他未曾见过的一隅景色。
在昏昏沉沉间,感觉有似有若无的温暖靠近,周围还有零星火花迸发出的细微声响,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有呢喃,又似有其他别的声音。
是什么?是脚步声吗?
男人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思绪渐渐从混沌中拉了回来,感官开始变的清晰。
三二一,男人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一只似羊又像马的小动物正看着他,眼神中带着胆怯又好奇,又好像是没有想到男人突然醒来,它有些局促,笨拙的叼来一块布上面还沾了点水。
这是想给我擦脸?
男人摆摆手表示不用,小羊见他并没有恶意开心的朝男人摇了摇尾巴,转身四蹄雀跃的又给男人叼来一颗苹果。
这次男人笑着接受了,他在一旁紧紧注视着小羊,小羊也安静地卧在草席上观察着他。男人知道这是只颇有灵性的小羊,它纯白的躯体与羊角上都有淡淡繁复的蓝色花纹。
男人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是个山洞,许是太久没有人住过了,山洞里的陈设都布满了一层灰。
男人想这小羊估摸是这个洞的主人养的,如今在这里孤单太久也是可怜,于是徒手将苹果掰成了一半递给小羊。小羊拱了拱他的手背欢快的啃起来,它与这里的一切浑然天成,鼻尖忽然有些痒,男人涨红了脸不忍破坏这一安宁画面,许是安抚他,风轻轻扫过他的脸,带来了柔和与平静。男人紧紧闭眼,感受这片的广阔与自由。
男人与这只小羊有了短暂的相识,小羊拿出了根木棍在地上写道,它叫桑吉平措,它的妹妹还有它妹妹养的小兔子也叫这个名字。
一只小羊还能养兔子?男人起了逗弄的心思“我也叫桑吉平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