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烟盒
1
“您就是那位‘好心人’？”
唐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个子比自己还高出半头、如果只从身材和皮肤上判断年龄也未必会比自己大多少？一股文艺气息隐隐散出来，甚至让她不禁想问：您会弹琴吧……
没有回应。
“您怎么称呼？”、“怎么知道我在找---？”
姑娘连问数声却无任何回答。
少时，
“真像！”
对方才轻轻地说。
唐壹微微抿了抿嘴唇：“我，您---？”
“你叫‘唐壹’？是哪个‘yi’？”
“嗯，大写的‘壹’。”
“为什么叫这个？什么意思？”
姑娘摇头。
“你妈妈叫什么？”
“叫……”
“爸爸呢？”
“……”
“那你为什么姓‘唐’？”
姑娘摇头。
“你今年21？”
“嗯。”
“还有姐妹吗？”
“没有。您？”
唐壹有些着急了。
对方摆摆手，
“别多想！我只是确认下。”
“那，”
那人在长椅上坐下看向大海。
“你认识‘李连山’吧？”
姑娘一愣却低下了头。
“那你肯定知道‘连海集团’了？”
“害死你老乡的，就是‘连海集团’的老板：李连海！”
“什么？！”
唐壹倏地抬起头，又连忙也走到长椅那儿坐下盯着对方。
“自己看吧！”
那人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韩玲和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不同的照片上。最底下还有一张医院开具的诊断证明，虽然上面的名字不是“李连海”。
“你可以让方明去查！他有这个能力。”
那人说着，
“像这样的人物是不会用真名的！还有，你知道‘李连山’是谁杀的吗？”
“也，也是，他？”
唐壹从对方的语气试着判断，
“嗯！”
那人依旧看着大海点了点头。
“因为知道太多脏事，所以被---！而且，”
说到这儿那人倒是转头看向姑娘，
“你也有危险！”
“我？！”
“他们担心‘李连山’告诉了你些什么，所以恐怕对你也会下手！”
“我不怕！”
唐壹忽地站起，
“我现在就去公安局！”
“可你没证据！”
对方用话“拦住”了她。
“这不---？”
姑娘扬扬手里的信封。
“呵呵！”
那人被她的天真逗笑了，
“这能证明什么？别忘了，你老乡是自杀！”
唐壹天真但也聪明，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身子一软又坐了下去。
“那怎么办？”
不自觉问道。
没有回答。
那人再次看向大海，停了一会儿，又从包里拿出一盒没有拆封的“esse”牌薄荷型香烟递到姑娘面前。
就在唐壹犹豫中她忽然起身向远处走去，只把烟放在了长椅上。
“他喜欢你！像喜欢你老乡一样！男人！”
“阿姨！您---”
姑娘本能喊出一句。
“我会帮你的。”
“可我怎么找您？”
没有回答。
少时，姑娘的视线渐渐从背影转到面前的烟盒上，接着慢慢地拿起了它……
2
唐一觉着有点儿眼熟---看着不远处那个正倚着栏杆看海的背影。
“他好像是---？”
待她快到近前的时候，
“如果害怕可以走！”
那人突然转过身，
“不过我依然希望你能听我把事情说完。”
“是你！”
姑娘并不很惊讶但确实有些恐惧地叫出来。
“放心！这次我不是来---的，”
冷辛摇头，
“其实上次也不是！并不是为了打你，而是为了你的，头发！”
“头发？”
唐一保持着警惕和安全的距离疑惑地问。
“我认识你的亲生母亲，而且，”
他低头看了眼地面又抬起来：
“而且我们曾经是恋人，很相爱！只是，那时候你母亲太年轻了，哦，我也年轻。
我们可以坐那儿吗？”
指了指旁边的长椅。
姑娘惊讶了，很惊讶！当然不是因为他，而是，他刚说的话！
唐一四下看看---海边，有不断往来的行人，光线明亮。于是走过去坐在了对方的旁边。
“什么头发？”
她问。
“其实当我从冷阳电脑的视频里见到你的时候，就有过这个想法，直到后来在公安局见到你本人。哦还有，我去过‘故事酒吧’，观察过你弹钢琴的样子！很像你的母亲！
所以我就基本确信，你是她的女儿！上次，我，我其实是要拿到你的生理样本，头发！去做检测。”
说到这儿，男人看着姑娘，
“先向你道个歉，希望没有伤害到你！对不起！”
听他这么说，唐一也缓和下来，
“您别这么说！我没事儿。是我对不起冷阳，他---”
“今天不提他！”
男人又看向海面，
“只说你。”
“哦。”
姑娘抽抽鼻子，等待着。
男人点着一颗烟，在喷出的第一口烟雾中：
“你亲生母亲叫‘唐思’，‘思想的思！’她已经去世了，是跳海自杀的，就在这儿附近。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那我？”
唐一刚想，
“是你养父救了她！她只是怀了你。是他带着你母亲回了你的家乡，哦或者说是你养父的老家。后来，”
冷辛甩手把只抽了两口的烟扔下了堤坝。
“你母亲生你的时候因为难产大出血，就---”
男人起身走到护栏，双手扶着栏杆沉默了。
几只鸥鸟不识趣儿地飞过来在两人上方盘旋，误以为是要给它们投喂食物，所以嘴里不停地鸣叫催促着。
姑娘倒是没有“催促”，只坐那儿安静地看着、听着、继续等待着。
冷辛回到长椅坐下，
“你父亲叫‘英阳’，听说过吗？”
“‘英阳’？”
唐一觉的耳熟，思索片刻：
“是那个‘英氏地产’的---？”
“对！是他！他们正准备拿下你们学校迁走后的地段儿。”
“嗯，听说了。”
姑娘点头。
“他不是个好人！是他逼死了你的母亲！至少，是逼走！”
“为什么？”
“很俗！但很真实！---‘喜新厌旧’！”
男人又掏出烟盒，但这次却没有把抽烟抽出来，
“不过，好像还有别的原因；这个，你自己去找。”
“那他知道我吗？”
“不知道！哦我是说，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冷辛用手转着烟盒，看着它。
“那您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现在告诉你是因为我也才确认。至于为什么---”
男人终于抽出一支烟点燃，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少时，
“好了，能告诉你的就这些。有些证据已经给你了；有些，你可以自己去查去问，比如你的养母或者……不过，我不建议你直接去问‘他’。至少，现在不建议。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恐怕---”
说着，冷辛起身，
“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看在‘冷阳’的份上！别再，‘伤害’我！”
接着向远处走去。
唐一的视线渐渐从背影转到面前的烟盒上，她不知道它的主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把它丢下了。
“就像对我……”
一瞬间，不知怎的，姑娘竟忽然这样想到。
空中的鸥鸟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飞走了。但是，至少姑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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