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开刀破血五猖
嘎吱,嘎吱。
我身体里的每一个骨头,都在发出难听的声音。
即便嘴角溢出了血,我也不曾低头。
不曾服输!
但眼前为了帮我拦住老喇嘛的张花旦,却已经遍体鳞伤,连着呕吐了几口鲜血。
看样子,他支撑不了太久!
而老喇嘛一旦杀了他之后。
下一个,必然是我。
在这之前,这个被我召唤而来的五猖兵马,仍然要我跪地认错,而不肯出面帮忙。
我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死。
“王八蛋……”
“我不甘!”
我咬牙切齿,四肢支撑着身躯,低头看着我写出来的每一个字,嘴里的血滴在了上面。
曾几何时,我和媚儿姐闯荡江湖,也不是没遇见过这种场景。
但那时面对的,都是会害怕、会恐惧的人,我尚能通过计谋,将一切的局势掌控在手。
而现在,我面对的却是不可名状的鬼神。
计谋,无用。
唯一的办法,就是比狠!
比谁更狠!
“有种,就弄死我!”
“来!”
“弄死我啊!”
我拼命大吼,眼神凶悍!
一只无形的手,始终按着我的脑袋。
可。
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半分低头。
哪怕骨头快要散架,哪怕脏器都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可我没想到的是。
身躯,终归还是支撑不住。
一阵阵的失力感,传遍了我的全身。
我……要晕过去了。
“不可……”
“不可能……”
我喃喃自语,嘴里溢出的鲜血,再一次落在了下方的每一个字上。
就在我即将一头栽倒在地的瞬间。
突然。
我感觉有一只手,拖住了我的下巴,将我缓缓扶了起来。
我先是一愣,随后瞳孔猛缩,不知哪来的余力,抬头往前看去,就见到身前,隐约出现了三道身影。
这三道身影,无一例外都身披盔甲,腰间挎着唐刀,朝着我齐齐拱手。
虽然根本看不清面目,但从他们的体型上来看,恐怕无一例外,都是旧朝的将士!
同时。
我的鼻腔,还嗅到了阵阵血腥味。
我骤然反应过来,这三个家伙,竟然都是开刀破血五猖!
所谓开刀破血五猖,算是五猖兵马中最为强悍的一种类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上过战场,或者杀过百人以上的精壮大将。
一般来说,像我这种初次使用五猖兵马的人,想要召来开刀破血五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一类的五猖,性情极为高傲。
若非有身份、有名气,或者能以自身气运镇压住他们的人,根本不屑于帮。
就算帮了,也会有很大的代价。
而且。
但凡是旧朝的五猖兵马,都只会居于道观、庵堂、甚至是淫祠之中,有专业的师傅进行供养,通常不会应邀他人号令!
偏偏我用手谕,连着招来了三位开刀破血五猖!
那么不难猜测,要么是这附近有人养猖,要么就是这三位兵马,有任务在身,途中被我所招来帮忙。
不管什么。
他们这个动作,明显是要出手帮忙!
“杀了他!”
“灭去他身上的阴蛊!”
我二话不说,用鬼话讲出这两句话,然后指向了跟张花旦搏斗的老喇嘛。
三位兵马竟然同时点头,用鬼话回道:“得令!”
而后,咻地一声从身上抽出了唐刀,朝着老喇嘛劈杀而去。
那股令人心惊胆战的刀意,让我略微发颤,我连忙提醒张花旦:“喂!唱戏的!快让开!”
“快!”
张花旦明显没了多少气力,但听到我的话,还是挣扎着用出最后一点力气,往我这里冲了过来,扑倒在我面前。
我上去查看了一下,还有微弱的呼吸和意识,能救。
而后,我将目光看向了老喇嘛。
画面,极其血腥。
与阴魂、怨魂所战斗,我不是第一次。
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五猖兵马出手。
他们三人呈围杀之势,每一次出刀劈砍,就有一股强烈的阴气覆盖而下,将老喇嘛的身躯轻松大卸八块!
起初,老喇嘛凭借阴蛊的力量,还能够抵挡一阵,但落刀后的阴气越来越重,他根本抵挡不住!
不过区区十几秒的时间,整个身躯就变成了一堆宛若鱼干般的尸块,里面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虫子,朝着不远处那些还没流干血的卖武郎爬去。
最后,我亲眼看到他的脑袋里,跑出了一只长相类似于蜈蚣,却有着四个脑袋的蛊虫。
见过蛊虫的人都知道,最多不过蚂蚱大小,放在手里根本不惧威胁。
但这只蛊虫却几乎有我半条胳膊大,通体一片血红色,明显是吸足了血液进化而出。
如果继续让它借用老喇嘛的身躯杀戮下去。
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杀!”
我二话不说,一声令下。
三位五猖兵马,毫不犹豫,刀尖齐齐劈下。
嗖!
那只蛊虫还想逃跑。
但下一秒就被劈成了一团血浆。
我重重坐在地上,紧绷着的身躯,终于可以停下来,大大松了一口气。
解决了。
总算解决了。
看着地上被我鲜血所染红的法坛,我写出的“猖檄”,却是一尘不染,仍然清晰无比。
我抬起头看向那三位五猖兵马。
他们没有任何停顿,解决完老喇嘛后,便走到了我面前,齐齐朝着我半跪而下,恭敬拱手。
像是在等待着我的下一步命令。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有气无力对他们摆了摆手:“走吧,我也没这个力气写‘猖役令’了。”
“多谢!”
三人同时用鬼话回应,而后朝着北方迅速奔赴而去,很快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从这个方向离去,多半是有任务在身。
但不难猜测,之所以愿意仓促停留看我一眼,恐怕正是因为我在“猖檄”上多写的那一句话,触怒了他们的威严,便想要让我跪下磕头,结果却被我的硬气给震住了,索性选择帮忙。
刚才他们选择半跪,便是在请求我不要写“猖役令”,让他们继续为猖百年。
要不说五猖兵马中,最重要的是这个“猖”字呢?
我没有非要跟他们计较,毕竟身为吃着香火的兵马,沿途出手帮我,其实也算是违反规定。
一阵凉爽的清风吹过,让我感到阵阵疲惫。
“爹,你看见了吗?”
我抬起头来,擦掉嘴角血液,笑呵呵看着头顶的月亮:“承业尊了祖训,没有磕头。”
说完这句话,我一头栽倒,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