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风浪渐起
自那以后,槐安安分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好舞好斗,她的心思像被熬空了似的,只是待在三少身边,陪他早起跟读,伴他东升西落。
她只知道他向来为人和善,所以待她不薄。可她不知,他身边知心人鲜少,多的都是可怜他的人,没人会想靠近一个马上就要归西,未来都无法保障的人,这样的境地从来不会给他一丝选择身边人的机会,直到槐安的出现,他才逐渐对生活有了希翼,幻想着能为了她多活几天。
他无法同她描述那一整天都不见她蹦跳着奔向自己,听不见她叽叽喳喳的分享生活,更看不到她逗笑卖弄的脸,那种心被掏空了的滋味,他一刻都不敢合眼,只能托人找快些,跑快些,直到,直到她全身冰冷的出现在他眼前,再到看到她怀里捧着的尚有余温的栗子,泪热红了眼眶,方知情根深种。
这些天,她的乖巧反倒使得三少不习惯了,知道她后怕,所以也没开口提那天的事。不过想来,槐安也来了好些日子了,从来不曾听她说过喜欢什么。借这次机会,想给她补个生辰,玩个乐呵。
这生辰不过一个幌子,图的是她开心。
槐安是她的妻子,为她办生辰自然合情合理。
敲定主意后,便立马派许木之去问她家里人,询问她的生辰,槐安的父亲哪里在乎过她的出生,只含含糊糊说了几字,说是民国七年冬夜所生。
“冬夜,冬夜好”三少心里有了盘算便觉得无论是冬夜的哪一天,都好。
赶在这个冬季办,正合适,具体哪一天已然不重要。
槐安自出生以来,不曾过过生辰,也从未再然。碍于府中家规森严,人多纷杂,生辰不好大办,只暗戳戳派了些人去采买,在三少的偏院里布置,也算的上是体面。
槐安的父亲是个混账,三十大洋不日就花的精光,逮着机会就想狠狠敲许家一笔,许府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上,算盘打的贼精,他认得三少身边的许木之。槐安去的那日,来的些人里,其中就有他,莫名前来问生辰,保不齐还是好事。他在许府门口盘桓数日,为的就是一个入府坑钱的理由。出门的人大多空着手,回来时却遮遮掩掩,这带回来的东西尚且能瞒过府里的人,可这进出珠宝店的人却瞒不了守在外面的他。不是逢年,也不是过节,答案显而易见。
槐安的父亲估摸着置办的差不多了,便提前换上小厮的衣服,混进这采买的人伍里去,还没进入内院,便被抓了出来,毕竟是高门贵府,能让他给糊弄了不成。二话不说便被几个大汉五花大绑的丢在了堂前。
槐安爹认定了府里在给槐安过生辰,底气也硬些,这高门能给槐安过生辰,定然重视她,断然不会拿他怎么样。
“府里进了扒手?”
“是啊,那人骂骂咧咧的,嘴里嚷着闹着说是来给七姨太过生辰!”曹管家一五一十的汇报着。
“她家不是务农吗,怎会如此?”
“可不嘛,这人贸然混进来,怕只怕目的不纯啊!大少爷前几日才叮嘱过,外面到处在打仗,若放了来路不明的人入了府,免不了灾祸。”
“这人既认识七姨太,定然与她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一起叫来对证,定能明晰。”
“这个灾星,来府上时间不长,祸事倒是不少。”
“太太,快去看看吧,再叫大少爷瞧见了,又要责怪您治家不严了。”
“对,快领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