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攻取洛州城（二）
“王爷，这小女子才上过几次战场，你不该全听她的话。打仗并非儿戏，劝王爷即刻攻城，若是晚了，恐怕给敌方留下喘息之机。”乔安有些恼火。
江云凤眼一立，高声道：“乔将军，军命如山，你怎可违抗。”
“两位不要争执，江小姐说得也没错，不差这半个时辰。乔将军，你派出几个人，进城之后先摸个大概情况，速回来禀报。”
“是，王爷，我亲自带人去查看！”乔安说着，一挥手，带着两员大将，直奔洛州城而去。
大约过了两刻钟，城门里侧突然人声鼎沸，只见齐侯的士兵纷纷向城外逃窜。随着人流涌出，呻吟和哀嚎声渐渐响彻城门外。
逃出城的士兵丢盔弃甲，多数人身上中箭。有的身上满是灰色粉末，与鲜血混合一起，痛苦万分；还有的是马中了箭，把人活生生拖出来，直到拖断了气，脚还别在马凳子之中。
莫萧吟的士兵身穿浅红色战衣，被深红色血液掩盖，看起来像是战衣褪了色。他们杀进城池的时候，生龙活虎，出城的时候七扭八歪。与于蕾的将士正好相反。
这时，乔安带着两员大将率先跑到莫萧吟身边，其中一人头盔上插着一支箭，还没来得及拔下去。他们朝着莫萧吟大喊：“不好，我们中埋伏了！”
江云凤见状，急忙说了声：“千万小心，这灰色粉末是毒，入眼即瞎，入口即死，沾到皮肤瘙痒难耐。被洒上粉末之人先被引到另一侧，晚点腾出专门的营帐，给他们治病。”
莫萧吟大惊，连连点头，按照她说地吩咐下去。
乔安也是惊惧地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呆立在马上，一动不动。
杀进城内一共五、六千人，逃出来的不过一千余人，其中一半负了伤。
乔安颓丧着脸，话也说不完整了，他的嘴唇直打哆嗦：“王，王爷，我，我二弟，他回不来了。”说完，他的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两个转儿，哗地涌出来。
这第一仗，莫萧吟算是败下阵来。如果当时谨慎点，派进去两千人马趟一趟路子，损失还会更少一些。怎奈乔安大意了，如果莫萧吟不阻拦，他会让更多的士兵入城，恐怕折损数倍不止。
队伍退回营地，受伤士兵被重新分配营帐，集中护理。江云凤帮助医师为伤员包扎，疗伤。她发现这些灰色粉末可通过皮肤侵入骨髓，沾染的部分，将在一天后，出现皮肉溃烂。
她用一根勺子取了部分粉末，拿回帐中，研究毒粉的成分。半个时辰后，她将一份解毒的方子交给医师，让他看看军中的药材是否完备，否则要速派人到最近的城池购买。
安排好药方的事，她才发现，门外的传令士兵早已等她多时，莫萧吟以及军师、乔安一直在主帅的营帐等她。
如若往常，乔安可没有这份耐心，定会抱怨不止，此刻却是格外地安静，脸上有无法掩饰地伤痛。
江云凤前脚一跨入营帐，乔安先起身抱拳施礼。“唉”，他叹了口气，唇角的一缕长髯被他沉重的气息吹起来。“江小姐，我悔不听您地劝阻，如果士兵谨慎些，也不至于伤亡如此惨重。”
江云凤看了看乔安，又看了莫萧吟和司马军师，开口道：“战场的伤亡不可避免，今日失败未必是坏事。反之，若于蕾不是急于出手，等待大批人马杀入，我们将彻底失败，没有扳回战局的可能。”
司马军师点点头：“江小姐果然是天才，虽然年少，鲜少经历过战争，却是有着如此稳健的心态和缜密的思维，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完，司马军师站起身，冲着江云凤深施一礼。
乔安见状，跟着又是一礼。
江云凤赶忙双手虚扶，示意两位不必客气，几人重新坐好。
莫萧吟开口道：“有劳江小姐救治伤员，那边状况如何。”
“无妨，我已验明毒粉的成分，开了方子，让人配制草药。这药材并不鲜见，王爷无需多虑。”
“那就好，辛苦小姐，大家等着一起研究对敌之策。乔安，你把刚才所见所闻再给江小姐复述一遍。”
江云凤看了莫萧吟一眼，见他在帅案之后正襟危坐，与往日嬉皮的神态截然不同。一身银色盔甲中，现出他俊逸的面庞，浑身散发出超凡的气质。
这时乔安的声音传来：“我带着两员大将驱马向城中杀入，一进城门，两侧是树干和石块堆起的屏障，挡住其他路口，眼前只余一条路。
这条路算是城中的主街，两侧是商铺，都建有二层高，一间挨着一间，是连在一起建的。这条街很长，一眼望不到头。
我进去的时候，才跑出几分钟，就看到前面的屋顶站满了敌方的士兵，他们居高放箭，投下布包，布包里装着毒粉，砸在身上，毒粉四散飞扬。
我们的士兵困在街道中间，无路可逃。后面进入的士兵逃出来一部分，前面的士兵被他们万箭穿心，死于当场。”乔安一口气说完，脸色铁青，嘴唇发白。他不住地叹气。
“司马军师有何高见？”江云凤先探寻前辈的意思，她也不好贸然说出自己地见解，以免被众人嫌弃她年幼短见。
司马摇摇头，“老夫还未想出合适地对策，虽有想法，但并不成熟。”他将一只手托于胸前，握住唇下的短髯。
江云凤看看莫萧吟，莫萧吟朝着她点点头，示意她发表见解。
“我们可否尝试火攻？”她话一出口，只见众人目光唰地飞来，聚在江云凤脸上。
“既然街道两侧全是铺子，连在一起，只需烧毁那些铺子即可。一些士兵带着有燃油的草包，投掷到屋顶，另一些士兵只管放箭，箭身用浸有猛火油的布缠裹，点燃后射出，可迅速燃烧房屋，我们在火势渐息后，再去攻城。
我给士兵配些草药，预防毒粉对人体的侵蚀。全体士兵用布遮住脸，以防进入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