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乔装进何府
吴为眉峰一挑，侧耳倾听。
为了让吴为听得更为真切，殷益平顿了顿，喝了一口茶，加重语气说道：“皇帝下诏书，封姬明俊为太子。若是这样，我们只能采取下策——再来一次当年地血见长安。”
吴为连连点头称好。
“重点是要守住长安，待除掉太子，看皇帝是什么态度。我们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姬明俊又能奈我何。”
“好。”吴为应着，又问道：“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据探子回报，太子刚刚启程赶往京城，估计明后天就能到。我有一计，不知大人可否愿意听？”
“请讲”。
“太子回京，四皇子也在京城，谁不知道他们兄弟俩仇怨深重。这时候若是……”殷益平凑到吴为耳朵旁边，故意压低声音。最后握紧拳头，现出一派得意之色道：“我们渔翁得利，岂不美哉！”
吴为听完，眼神瞬间凝住，他转过身，盯着殷益平的脸，满意地点点头。
——
一大早起来，天高气爽，街上人流还很稀薄，江云凤在后院的厨房煮了小半锅白粥，淹了一碗咸菜，正端到一张桌上准备吃饭，身后喵的一声，一只菊猫迈着方步打她身后慵懒地走来，跳上桌子一角。
随后方伯也走进厨房。他年过半百，一儿两女都各自成家，独立生活。老伴儿在前年走了，剩下他一个人守着这个包子铺。他和两个小二住在后院的两间房，厨房和吃饭的地儿是独立一间房，江云凤可以共用。
这些天未见江云凤，他倒是有些记挂。江云凤和他的孙儿同龄，只可惜孙儿一家住得远，鲜少能见上一面。他看见她的时候就仿佛看见自己的孙儿。
“去了这么多天才回来，一切可还顺利？”
“方伯早啊，这次给吴府的一位公子看病，算是接了个大活，给了二十两银子呢。”江云凤满心欢喜，时不时吸进一口热粥。
“那得祝贺一下，中午请你吃包子，今儿一大早，我去集上买了五斤猪骨，也一并炖了吃。”
“好呀方伯，看来我有口福了。”
“这些日子总有人来问你什么时候开张，再不回来，客人都跑光啦。”
看着方伯一副惋惜的表情，江云凤紧扒了几口饭，便收了碗筷笑道：“没事，还会好起来的。”
江云凤照例搬了桌椅出来摆摊儿。
几日未营业，店门口冷清了不少。有邻居瞧见江云凤回来，特意过来打了声招呼。
随着日头高升，先后来了几位问诊者，还开出一些药单。江云凤逐个记录好，这些要交给方伯，让他差人把药材买回来。
街上还是一如往常地热闹，三辆马车响着铜铃，大摇大摆地穿街而过，不知是哪户人家回城了。
吃过了午饭，江云凤想起姐姐。可是一想到姐夫，她心里又敲起鼓。“以后不许你再踏进何府半步！”想起何荣宽凶狠的表情，她垂下眼皮无奈地咬了咬唇。
她还是没忍住，来到何府的门口，让门卫通知刘莹身边的家丁，说是李郎中给她送药来了。
这段日子，刘莹潜心抄写经文，为了驱除内心的空寂无聊，她开始念经修心。祠堂里安静异常，只有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自从上次被江云凤锁进刘莹的寝室，何荣宽就寻机会来找茬，似乎一肚子怨气撒不出去。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站在院子里，一身浅紫色锦袍格外耀眼。他远远地看着刘莹好一会儿，直到喜儿从后院转过来看见他，想打声招呼，却被他抬手制止了。他径直走到刘莹的桌案前，刘莹以为是喜儿进来，便也没抬头。
他低头看着她拿着笔忽然停住了，墨汁滴到宣纸上。“喜儿，云凤没有来信吗？”她头也没抬，却也没有看到面前地滴墨。
一听到江云凤，何荣宽气得啪地一声，一掌拍到桌案上，把刘莹惊吓得瞬间跳起，竟对上何荣宽冰冷充满煞气的眼神。
“别再和我提她，那个妖孽。”他咬了咬牙，看见发呆的刘莹，缓了缓神才说道：“今天一早姐夫叫我过去议事，他说三皇子找到他，要把我送给吴府的五万两银子还回来，但是条件是把江云凤绑了送到吴府。我拒绝了。这事人命关天。我还不是照顾你的感受，才没有答应。这吴府是得罪了，三皇子也是得罪了，我姐夫对我更是不满意。这所有的一切根源全在于你那个妖孽的妹妹！”他气得嘴唇发抖，本想还要说些什么，看见刘莹一脸惊惧地惨状，便一甩袖子离开了。
隔了两天他又来了一次，背着个手，翻看着刘莹抄写的经文，良久才说了一句，“心不在焉。”
刘莹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乍见他时行了屈膝礼，便继续抄写经文。待他走出院子，她才放下笔，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想起今日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夫人，我看见老爷来过啦。”喜儿匆匆跨进门槛，随便问了一句。
“是呀，过来训了我一句就走了。他最近就爱找我别捏，因为妹妹给他惹下乱子。”
“不管怎样，起码他愿意来见您了，不正是您想要的吗？”
“可我现在不想见到他了。有时候想想妹妹说的话，也没错，我就是太软弱了，凡事依赖他，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可是他呢，并不拿我当回事。”刘莹神情落寞，双手从桌案滑落，无力地垂下。
喜儿见刘莹难过，忙劝慰：“夫人别难过了，我给您带来一个好消息，门外有位李郎中说给您送药。”
李郎中来送药？她可没约过郎中。不用问，是妹妹易容来见她，这比什么消息都令她开心。
“快快请她进来。”
喜儿忙不迭地跑出去回信。
她整理了书案，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寝房。
江云凤跟着喜儿来到刘莹房中，见到刘莹，一下子扑上来，给了刘莹一个熊抱。瞬间两个人笑作一团。
“妹妹，最近怎么样？没有你的消息，我心里非常惦念。前几天上街去看你，发现你的铺面关门了，不知是因何事？”
“没事的姐姐，我接了个生意，一直住在别人的府上看诊。这不，怕你担心，我马上就来了。”说完她咯咯地笑着，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与男性带棱角的面容极不协调。
“瞧瞧，笑起来你的易容术就露馅了。”刘莹也是忍俊不住。
这时喜儿也掺和过来，她举起江云凤的小手晃了晃：“夫人看看，这双细皮嫩肉的小手，就是破绽。”
三人又笑作一团。
“姐姐，你最近身体怎么样？看你的气色越来越好，姐夫有没有什么反应啊？”她斜挑眉稍偷窥刘莹，给了姐姐空出脸红心跳的机会。
可是刘莹却是一脸苦涩道:“我实在不想提到他，这一周他来找了我两次麻烦，不训斥与我，他怕是寝食难安。”她顿了顿又道：“他提起三皇子找到魏凌，要用那五万两银子换回你本人，你姐夫没答应。这一点我还真是感谢他，他也顶着很大地压力。”
“姐姐，真是对不起。”江云凤低下头。
“算了别提这些，都过去了。我让厨子做点好吃的，你吃过晚饭再走。”
“好呀姐姐。我刚回到方伯那里，正给你熬制一款丹药，是养颜的，你这么多年身体亏欠得太多，还要多服用些药食调剂。改天我多给你送些过来。”
“还是妹妹记挂我，”刘莹抿嘴一笑，抬头看向窗外，喜儿早已经跑去膳房的方向。
尹氏在院子里抱着二公子，身边站着五岁的大女儿，身后还有乳娘和两个丫鬟陪着。
这天都见黑了，何荣宽还没有回来。她站在院子里来回转悠，反正也是没事，院子里的花香实在是撩拨人的心脾。
这时一个家丁进来，要汇报一个关于刘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