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暗伏风云的同事圈(第二更)
邺城,袁府。
郭图肃立在大堂之下,一脸的义愤填膺,声调也比平素高昂了不少。
“主公,您如此诚意求和,可恨那公孙瓒根本没有任何诚意。”
“我在他的城下等了三日,莫说见他的面,就连个回信都不曾给我。”
坐在堂上的袁绍眉头一皱,神色沉重。
堂下众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郭图望着袁绍,继续“痛诉”着他的遭遇,言辞激烈,神情激动:
“公孙瓒不仅没有回我们一句话,还在易京楼各处增加了防备。”
“如此傲慢无礼之人,我郭某平生未见,咱们真是高看了他!”
“既然如此,我们便也不要客气了,直接攻打,莫要给他留面子了!”
而郭图带回的消息,让袁绍大感意外。
他和公孙瓒已经消耗了这么多年,他倦了,想必公孙瓒也是一样。
况且,蜗居在那个易京楼里,毕竟不是长远之计。
若不是曹操这个隐患在前,只消再几年,拖也拖死他公孙瓒。
这个求和,对公孙瓒来说,是个难得的解套机会。
袁绍原本信心满满地以为,公孙瓒比他更需要这个求和。
没想到此人居然是个硬骨头,竟然不露面、不回应,还加强了防备。
怎么,是嘲讽他袁绍?
还是觉得他袁绍在使诈?
此时此刻,反而让全天下看到,是他袁绍先腆着脸求和,失了气势。
实在是可恶!
袁绍一拳打在桌子上。
堂下立刻安静下来。
沮授见袁绍怒火已起,立刻上前一步:
“主公,此事既然不成,我们便只有先解决此事。”
审配和逄纪也立刻上前:
“我等附议!”
辛评当即上前表态:
“我附议!”
许攸也踏出一步,声音洪亮地说道:
“我也附议!”
袁绍昂起头,见众人都已经表态,便将目光转向了田丰。
田丰跨出一步,拱手大声道:
“公孙瓒此贼,不灭不足以平民愤,不死不足以震四方。田丰请命,北上征伐,今年之内,誓必拿下!”
这一次,难得各位谋士的意见出奇地一致。
袁绍听得快意,大叫一声:
“说得好!就命元皓协助大军北上,共图破敌之策!”
“唯!”
袁绍说罢,脸上又重现忧虑之色。
郭图抬眸暗暗瞥去,便知袁绍所虑何事,当下出列,清声说道:
“主公,至于曹操,他一时不会来攻,请主公不必过于忧虑。”
袁绍听郭图说到心坎上了,立刻倾身看向堂下的郭图,神色恳切:
“愿闻其详。”
郭图见自己果然说中了袁绍的心事,立刻站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其一,曹操虽然挟天子,但也需要师出有名。如今他和我们还没有撕破脸,若想攻我们,还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给天下人。只要这个理由一日没有找到,便一日不会来攻。”
“其二,虽然他已经收了张绣,但东边还有一个刘备,西边更是还有关西军和凉州军的各路人马。”
“只要一东一西这两个心腹大患还在,他便不能不慎重考虑。”
“至于西北面的河内,虽然已经易主,但河内之地,方才收复,还多有动荡,况且从那里通往冀州的走廊,狭窄难行,只适合小股人马配合正面大军奇袭,只要大军未发,便不用担心。”
袁绍正在忧虑此事,如今听得郭图这一二三说得甚合心意,心中登时舒畅不少。
但对于刘备,袁绍多少还是有点意见,脸色稍缓,却又浮上一层忿忿之色:
“说起这个刘备,上次还曾扬言截杀我大军,哼!谁能保证,他和曹操不是一丘之貉?”
郭图胸有成竹,立刻婉言劝道:
“主公,刘备的徐州和青州多有接壤,却从未有任何越界之举,向来也与主公无过节。上次虽然说要截杀,但最终也并未与我们的大军相峙。以这种种来看,恐怕当时也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做出的姿态而已。主公不必太过介怀。”
许攸也跨出一步附和道:
“公则此言甚为有理。总之,此时多一友,总好过增一敌,主公倒不妨和刘备交好,说不定还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田丰听了半天都没出声,听到此处已然听不下去,揣着两只手,冷冷开口道:
“平素都没有交好,尔等认为此时此刻,刘备为何要与我们交好?”
“你们别忘了,刘备历来立志匡扶汉室,最怕担上不忠不义之名。”
“若是我们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迎战曹操,刘备堂堂大汉皇叔,如此看重名节,断然不会来帮我们。”
“没有天子在手,这便是我们目前比起曹操,最大的劣势!”
说罢,田丰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郭图,顺便也瞪了一眼淳于琼。
淳于琼当然知道,田丰是在恨他和郭图当初强烈反对迎天子入邺城,结果让曹操抢了先这事儿。
沮授唯有深深叹一口气。
袁绍一手好牌打成如此被动的局面,实在是始料未及啊!
袁绍见田丰和沮授两人,一个横眉,一个长叹,又是堵许攸的话,又是瞪郭图,堂下的气氛都被弄得古怪起来,立刻缓下脸色,坐直了身体,向着众人摆摆手:
“议事便议事,莫要阴阳怪气!旧事悔之无用,不提也罢!”
郭图似乎并不在意,拱手向袁绍说道:
“主公,谋臣议事,难免有观点不同之处,元皓也是为此事着急,无妨,无妨。”
袁绍听郭图如此说辞,心中不由喜悦。
这个郭图,倒是有几分洪量,实在是比其他人懂事不少,由不得他不喜欢。
袁绍当即松了一口气:
“公则如此胸怀,我心甚慰。”
田丰拢着袖子,面色清冷,嗤之以鼻。
沮授垂眸肃立,不言不语。
郭图一眼看去,尽收眼底,嘴角暗暗一弯。
就你们聪明,就你们未卜先知,你们可好好等着吧!
审配和逄纪,站在队列中,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脸上却笼罩着一丝讥色。
其他的人,更是噤声不语。
许攸盯着这一屋子的人,不禁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