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袁术郁闷不已
寿春，袁府。
袁术听闻军报，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冷着脸斜靠在帅椅上。
“杨长史，你说那郝萌如何英勇，却也是个不成事的孬种！吕布都醉成那样了，他都杀不掉！这么好的机会，居然都能浪费！真是所托非人！所托非人!”
话说完，袁术还忍不住连连拍了几下扶手。
闻言，堂下众人不由议论起来。
杨弘也是一脸忿忿道：
“主公，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谁能知道这样的良机，吕布都能跑掉。当真是狡诈之极！但主公，好在如今吕布也是元气大伤，损兵折将，倒也算是一些收获呀。”
阎象瞥了杨弘一眼，闷闷道：
“是啊，收获不少。有内忧之人，不愿再起外患。这下，吕布和刘备的联合更加坚不可摧了。”
袁术听闻，更加郁闷。
杨弘被噎了一句，冷冷地哼了一声，朗声说到：
“主公，眼下即将入夏，不如待秋后起兵，先攻刘备，再取吕布。”
袁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杨长史话说得轻巧，刘备吕布二人现下同心对抗，攻其一，另一人必全力相助，哪有那么容易！”
说罢扇扇袖子：
“此事已经打草惊蛇，需要从长另计！容后再议！”
下邳，州府正堂。
吕布召集诸将议事。
高顺上报道：
“将军，前阵为了平定臧霸，加之平定郝萌之乱，陷阵营多有折损，编制不齐，近日我新操练精兵八百，侯成将军又购入两百匹上好的战马，不知可否各取半数编入陷阵营？”
吕布微闭双目，少顷睁眼，道：
“各部兵马都缺，新操练的精兵，新购的良马，都已经有了去处。高将军的陷阵营虽然编制不齐，但依旧不失为精锐，战力非凡，不如稍缓缓吧！”
高顺神色一怔，只得应了。
吕布又言道：
“高将军最近操练兵马，多有劳累。近期无事，我准你半个月的假，可好好休养休养。新兵操练的事情就交给魏续将军吧！”
魏续领命。
吕布又道：“曹性！曹豹！宋宪！魏续！”
“到！”四人抱拳道。
“从即日起，曹性驻守城东大营，宋宪和曹豹负责城防，魏续负责州府防卫！”
“是！”四人喝道。
一旁的陈宫一脸诧异，却看吕布神色严肃认真，不便当场追问。待众人议事完毕，退下后，才急忙问道：
“奉先为何不让高顺重建陷阵营？”
吕布却是一脸不屑：
“我怎么能自己养虎为患？”
陈宫惊诧：
“奉先，这是从何说起？”
吕布不由心头火起：
“当初我待郝萌如何？他却用给他的一千精卫甲兵，来对付我！”
陈宫愕然：
“可高顺不同啊！高顺为人正直忠诚，你不是不知道的。”
吕布目光暗暗瞥向一边：
“公台难道忘了，高顺与郝萌二人关系甚密？”
陈宫心下了然，吕布经此一险，已然是杯弓蛇影了。
“那温侯更改城防安排，和布兵方案却是为何？”
吕布目光一凛：
“下邳至关重要，不容有失，今后，各将领都需要熟悉各处防卫安排，才能配合无间！”
陈宫恍然有悟，便不再言语。
吕布一朝被蛇咬后，不只是不信任高顺，而已经开始忌惮所有部下了。
小沛，将军府。
关羽跨入堂中时，刘备和苏哲正在闲谈。
刘备见关羽来了，一招呼“二弟，坐！”
“招兵之事进展如何？”
关羽拱手道：
“这几日又筹得一千乡勇。大家听闻‘闲时练兵，忙时耕种’，既不荒废自家的地，减免赋税，还能为国效力，故而纷纷来投！大哥这个法子真的好！
刘备笑着拍拍关羽的胳膊：
“这哪是我的主意，这是军师的主意呀！”
关羽一听，立即向苏哲抱拳道：
“军师果然智高一筹，关某佩服！”
苏哲不由淡淡一笑：
“佩不佩服不重要，只要以后不要拿刀吓唬苏某就行。”
关羽闻言欠身道：
“关某初见军师，不知军师高才，当初多有得罪，乞望军师勿怪！”
苏哲看他言辞恳切，便也罢了。
刘备看苏哲不再言语，满意一笑，道：
“云长，幸得军师指点，使用新的耕犁，加上免费赊牛，引得百姓全力开荒，如今原有耕田加新开荒，合计已三十万亩有余。”
关羽听了不免吃惊：
“不论良田劣田，平均下来，按亩产五斛粟米来算，两轮收成，岂不是合计能达到三百万斛？”
刘备微微笑着点头。
关羽整日练兵，对农事并未涉足，听刘备如此道来，心下惊奇，对军师就更多了一份钦佩：
“军师真乃奇人也！当初看那耕犁，就觉得异常精巧，不想竟如此好用。出自先生手笔，真是佩服佩服！”
苏哲笑了笑。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嘛。
刘备接着道：
“咱们的织造作坊也已经建好两个月了，刚才孙乾来报，已陆续纳有二百余名精熟织丝匠人，月产丝绸已经可稳定在六百匹以上。第一批素绢出机，子仲已经请人鉴看过了，属于二品上，一匹可卖至一千钱。”
关羽听闻，微微而笑：
“如此，我们光织造一项，每月可收六十万钱，军师真会找发财的路子啊！”
苏哲笑了笑。
历朝历代，但凡太平盛世，哪个贤君不推行农桑？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只有生产力才是命根子。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肉香。
刘备不禁吸了吸鼻子。
苏哲见状，只得从身上摸出一个油纸包，刚一打开，浓郁的肉香就径直扑来。
捧过来一看，只见里面放着切好的一片片方方正正的肉片，晶莹剔透。
“这是何物？”刘备奇道。
“这是腌肉。”
刘备取一片来尝，肥瘦合适，咸香趁口，一口下去，满口留香。
关羽也不由吸吸鼻子。
“这是哪位厨子所烹？如此好吃。二弟，你也来尝！”
关羽便也不客气，取了一块来嚼，不由心下大赞！
苏哲看他二人嚼得意犹未尽，暗暗笑道：
“是苏某昨日做的。”
自从跟了刘备，每天就只有两顿饭。
虽然普通百姓可能连两顿饭都吃不到，但我作为一个现代人，拥有的是现代人的胃，一吃就饱，一会儿就饿，不整点零食怎么活下去？
刘备嚼了半天，连连点头道：
“看不出来呀，军师一介文人，气质儒雅，居然还能下得庖厨，有如此好手艺！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只是这咸味居然纯粹之至，可是用食盐调味？”
苏哲笑道：“自然是用食盐调味。”
说完从身上拿出一个小袋子，解开绳索，从里面捏了一小撮递给刘备。
刘备盯着手心这撮洁白细致的颗粒，奇道：
“这是盐？我竟不知当今小沛的盐已经如此细腻了。”
苏哲扎紧了袋子口，装回了身上，缓缓说道：
“这个不是小沛县城卖的盐，而是我买回来以后重新提纯的。”
“提纯是什么意思？”关羽也好奇起来。
苏哲看着两人疑惑的神色，慢慢解释道：
“简单说，就是把盐里的杂质再次去除，这样的盐，因为不含杂质，所以颜色洁白，而且味道不苦不涩，更好吃，也更健康。”
刘备大为惊叹：
“军师，你真是一块宝，居然懂这么多？”
“食盐提纯复杂吗？”
苏哲摇摇头：
“一点都不复杂，我可以做，你们都可以做。”
刘备不解：
“既然如此，为何盐商都不这么做呢？”
苏哲笑笑：
“因为就算是不提纯的食盐，就已经可以卖这么贵，赚的钱，都能数到手抽筋，又何必费劲提纯呢？”
“不过如果市面上可以出现这种提纯盐，不仅品质好，还更便宜，那么不仅老百姓能吃得起盐，还能吃得起好盐，岂不是一大功劳？”
刘备和关羽都陷入了沉思。
苏哲见状，将整包肉都递给刘备，咧嘴道：“食盐提纯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看这包肉很对主公的口味，就送给主公了。”
刘备接过来，又捏起一片，边嚼边想起来一件事。
前些日子听张飞说，别看军师身板小，足足能喝下八碗醪糟，十二块酥饼，当时就特别下了令，让府中的厨子每日给苏哲多加一个菜。
看来还是不够，怠慢了军师，害得军师都自备食物了，回头还得交待他们，再加一个菜。
或者会不会是军师厨艺了得，吃不惯府中厨子的饭呢？
“军师，这腌肉可是你家乡的做法？比府中厨子做的好吃多了。”刘备看似随意地一问。
苏哲不疑有他，坦然说道：
“也不算是家乡做法。只是将肉做成这样，方便携带，饿了也方便随时补充。”
嗯，看来还是伙食量不够的问题，再加两个菜。
转眼间已经入秋了。
寿春，袁府。
袁术与众人商议完例行公事，接着发布了一个重磅新闻：
“目前秋收已毕，万事无忧。想起当日刘备无故攻我，如今却听说在小沛屯兵，大兴农桑，搞得是风生水起。我准备派大军去攻打小沛！”
长史杨弘第一个出来赞成：
“主公英明！听说那刘备开垦了不少荒田，收获颇丰。还弄了一个织造作坊，每日不停，赚了不少钱。如此下去，羽翼渐丰，对我们可不是好事。主公决定现在出兵，真是英明之至呀！”
众人听闻，纷纷附和。
阎象不免担忧道：
“主公，当日我们策反吕布部将反叛，却兵败引来怨恨，如今再攻小沛，吕布必然相援，到时首尾难两顾，反而陷入敌阵中。”
杨弘捋着几根虬须，笑道：“这有何难？吕布素来无义，区区一个逐利小人而已。只需赠送那吕布军粮，那吕布必不来相阻。”
袁术微微颔首：
“那杨长史觉得赠送多少才能打动那吕布？”
杨弘神色一亮：
“二十万斛足以。”
袁术听闻，心暗暗一疼。不过如果顺利取了小沛，下邳便已是他的囊中之物，这军粮就权当替他养军吧。这么一想，也就不纠结了。
“好！就依长史之计！”
大将纪灵马上站出来：
“我愿为主公出战！”
众将也跟着纷纷请战。
袁术眯了眯眼：
“好！纪将军为主帅，点三万精兵，后日启程，拿下小沛！”
小沛。
简雍拿着斥候密信急匆匆来找刘备。
“玄德！袁术发兵三万来攻小沛了。”
刘备听闻不禁面色一沉。
军师曾说，秋收之后，小沛会很热闹。
的确要热闹了。
一旁的苏哲嘴角微微一弯。
刘备沉思了一晌。
之前的刘备自己带入小沛的幽州亲兵三千，加上这大半年招募的乡勇、流民三千，民兵五千，加上新收军粮一百五十万斛，若是守城，算起来也可一战。
一旁的关羽捋了捋长须，沉声道：
“我来出城迎他！”
张飞马上跳起来：
“好不容易打场仗，二哥你就让我来吧！”
简雍隐有担忧地问刘备：
“玄德，我们迎战，胜算如何？”
刘备还没来得及回应，张飞就拍拍胸脯不悦道：
“我兄弟二人出战，那是必胜嘛！宪和兄也太小瞧我们兄弟了！”
突然传来苏哲轻飘飘的声音：
“明明可以不战，为何要抢着上场”
刘备眼睛一亮：
“军师所言，愿闻其详。”
苏哲手指东南，笑得清风霁月：
“旁边就有个现成的帮手。”
刘备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笑道：
“哎呦，要不是军师提醒，都快忘了我们还有棵大树。”
众人皆反应了过来。
张飞第一个不爽：
“大哥，我们何必求那厮！我早都看那厮不爽了。”
简雍也附和道：
“君子顶天立地，怎能弯腰去求这样一个小人？要求你们求，我可不去。”
关羽沉默不语。
苏哲见状，不由笑道：“你们何必这么死心眼儿，主公自有人去帮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