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鬼门关前走一遭
驾驶舱另一侧的张五一，几步跑到了慕乙原来的位置，发现慕乙根本不在船甲板上。
船顶的王琰大声问：“你听到落水的声音了吗？”
张五一那时只顾往开撬驾驶舱门，并没有注意。他摇着头，用手里的手电照向船头附近的水面。
“那里！ ！”在船顶的王琰发现了船尾被破冰船压碎的湖面有一块像是有慕乙围巾。
张五一迅速跑向船尾，“是她的围巾，没有血迹，我姐应该是落水了！”
王琰命令张五一：“去控制船！”
紧接着，“嗵， ，”的一声，王琰扯掉棉服跃入了水中。
原来安德森用步枪扫向慕乙的时候，慕乙为了躲避，下意识的向后一倒掉入了水中。
为了避开正在前进的破冰船尾浆，慕乙穿着已经进了水的棉衣迅速下沉。避开了破冰船的螺旋桨后，慕乙想解开身上的棉衣，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她屏住呼吸努力划水，却无济于事，身体还在缓缓的下沉，她生平第一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剧烈的下潜躲避时消耗了她大量的氧气，她再也憋不住这口呼吸，一点点的吐出了胸腔里的所有空气。
此时她感觉眼前有一道光缓缓升起，螺旋状的一直朝水面上升。
“幻觉？”还未容她细想，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她。
是王琰！
王琰抱住了她，一下吻在她的唇上，然后夹杂着热浪的空气马上充满了慕乙的口腔。
王琰利落的将慕乙的棉衣外套脱下，抱着慕乙两人一起划水向上，向上， ，
“呼， ，”他俩同时浮出水面。
张五一将游泳圈扔在了他俩的面前。
等慕乙刚被接上船之后，才发现王琰周遭的湖水已被鲜血染红。
码头木栈道在一声巨响后，变成了一片火海。
孙子洋开着快艇，带着肖扬、肖克和许少锋、句华两兄弟迅速接近了破冰船。
上船之后，肖扬兴奋的向张五一大声询问：“你们都没事吧？”
张五一的脸色很难看。
肖扬看向船舱内，“我屮！”
他咒骂了一句，赶紧跑进船舱。
此时的王琰已经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慕乙在死死的压着王琰的大腿根。
王琰感觉自己在做一个超长的梦，总也醒不来。等他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辆拆除了后排座椅的中巴车上。
车里放着一首旋律悠扬的俄族民歌。
他看到慕乙围着一条红白方格围巾，坐在他的身边靠着他的胳膊在看书。
他看到在驾车的许少锋，和半躺在副驾驶座上睡觉的肖克。看到孙子洋坐在许少锋背后的车座打瞌睡，句华坐在孙子洋的对面，用一把锉刀在磨着一个项链的饰物。
王琰转向右侧，看到了靠着他睡着的肖扬，然后看向冻了一半冰霜的车窗，车窗外是铺满白雪的丘陵。
一切都那么的清晰，他心里感叹：终于回到了现实。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他问慕乙。
慕乙显然是吃了一惊，然后笑着和大家说：“王琰醒了。”
肖扬在睡梦中被惊醒，看着王琰一脸嫌弃，“听人大夫说，他早就该醒了！”
王琰舔舔嘴唇，“大哥，我有点渴。”
肖扬将毡帽扔到王琰的怀里，“我有尿，你喝不喝？”
王琰：“你这是咋了？发啥邪火？？”
此时大家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慕乙像是解围般的笑着说了一句：“哄哄你大哥，他还生着气呢！”
肖扬：“我生气，呸！他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我生啥气？！”
他说完，大家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王琰直了直腰，看着自己像被裹成粽子一样的左腿。“大哥你为啥生气？是因为你没给我打好拐，我的腿就又受伤了吗？”
肖扬：“去去去， 要打自己打去，要不让慕乙给你打去。”说完他扭头靠着一旁的扶手杆掏出了烟。
慕乙起身给王琰拿来了水壶。
王琰：“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
慕乙：“保加利亚。”
王琰：“真的假的？为什么要去保加利亚？”
慕乙点点头，“卡戴琳把温特安顿在了土国那里，肖克觉得目前继续留在熊国不安全，本来是要一起去土国，但是你知道的，鹰国在土国的情报网也非常发达，就不如先落脚到肖克之前在华约国家保加利亚的一个安全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琰：“那要怎么去？”
慕乙：“先开车经陆路到达乌克兰，然后再从罗马尼亚过境去保加利亚。”
王琰点点头问到：“温特怎么样了？”
慕乙：“不算太好，他伤的很重，一直还在治疗中。”
王琰叹了口气说到：“虽然他杀死了齐那海，我开始的时候心里一直窝着火。但这几天相处下来，我还正觉得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他都还算是一个有诚信的体面人。”
慕乙点点头，“他本来没什么立场，他就是个杀手，他告诉过我，只要出的酬金够高，他就会去执行。你在保护齐那海的时候，肯定不会认为温特是个好人。在温特救了你之后，可能你的心里对他的印象就有所改变了。大多数人在分辨对错的时候，都是在看是否于自己有利。”
王琰同意了慕乙的说法。
他看向肖扬，看到肖扬的下颚胡茬已经长到开始卷曲。
“我昏迷了很久了吗？”王琰问。肖扬没理他，继续抽着烟。
慕乙点点头，“都快一周了。当时你上船之后就已经失血休克了。脉搏微弱到快探测不到，肖扬给你止血后，肖克当即就给了你一针肾上腺皮质激素给你抬升血压。好在肖扬和孙子洋是o型血，大家就死马当活马医给你输血，要不然你差一点就没命了。连医生都说，你活下来就是奇迹，要不给你输血，你根本坚持不到医院。”
王琰看向肖扬：“谢谢大哥又救了我一回！”
肖扬边吐烟边骂：“滚蛋！”
王琰用手指捅了肖扬软肋一下，肖扬一脸嫌弃状的躲开了。
王琰举起手向坐在司机后座的孙子洋致意，“谢谢兄弟！”
孙子洋笑着回应了王琰：“要没你，大姐就危险了，都是我应该做的，要说谢，也应该是我说。”
开车的许少锋也接话：“当时王哥的判断很准，如果天才去救，就算跳进湖中也不见得能救上大姐，谢谢王哥！”
张五一从后面走过来，将手搭在王琰的肩膀，“谢谢王哥！”
句华也举起手向王琰致意，“谢谢王哥！”
此时肖克也已经醒了，他笑着看向王琰，用双指点了点眉心。王琰也点点头回应。
中巴车一路向西疾驰，在无遮无挡的冰原上，夕阳散发出最耀眼的红，将冰原框出了轮廓之后，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