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深潜上浮

    趁水还没有全部倒灌进入压力潜水服，在压力潜水服还在向外缓慢排出空气的时候，肖扬用一只手拽着主缆立即开始上浮。他始终保持左手开口处向下，巨大的水压挤压着压力潜水服，使压力潜水服快速泄压。

    在游艇上的慕乙收到了天才通过对讲机传来的消息，肖扬已经开始上浮。有潜水经验的句华和许少锋立即开始提拉保险绳，并密切注意保险绳的力度。

    好在潜水服头罩硬朗，肖扬稍稍加大了氧气供给量，在头部形成了部分空腔，他无暇顾及深潜计，只能凭经验赶在湖水完全倒灌进潜水服的时候尽量上浮。

    较快的上浮速度，让他的胸腔腹腔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差，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直到上浮明显的慢了下来。

    此时的肖扬已经感受到了湖水倒灌进入潜水服的代价，一是上浮变得沉重，再就是极低的水温。虽然没有表层水温低，但这里水层的水温也足以让他快速失温。忽然他眼前黑了一下，为了保持镇静，他把保险绳套环挂在主缆上，暂作休息。

    狭小的头罩空腔中，释放太多的氧气也容易发生醉氧。巨大的水压让他难以有效呼吸。他略一思考，决定要尽快上浮到合适的区域来摆脱潜水服的束缚。

    而此时，他仅仅上浮了不到三十米。

    肖扬突然的停滞，让游艇上的众人都焦急万分。

    句华穿上了鲨鱼服，决定在合适的深度裸潜进入湖水接应肖扬。

    肖扬的耳朵一遍遍的响起老班长祁红伟的话：“安静下来，才能放慢心率，防止晕厥就要保持呼吸节奏。”

    肖扬终于镇静下来，他评估了一下潜水服进水的水量，他摇了摇安全绳，用尽全力深吸一口气后关闭头罩排气阀，然后屏住呼吸，打开氧气阀门，冰冷的氧气冲入面罩，加大了潜水服的空腔空间。肖扬恢复了上浮速度，呼吸一次坚持了近一分半。这一分多钟，他快速上浮了近三十米。

    然而此时，危险并未解除。

    前先压力潜水服破损后他承受的巨大水压，开始逐步释放，急剧的上浮和极低的氧气饱和度以及较低的水温，让他已经进水的腿部最先吃不消，马上开始抽筋，肺部也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肖扬艰难的打开头罩排气阀，释放掉了头罩内的部分氧气后又一次呼吸。腿部的剧痛，和间歇性的失明严重影响了他的判断。

    他对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出现了偏差，认为自己已经上浮到了水下五、六十米。他决定脱下潜水服，摆脱束缚。他利用面罩再次吸氧，吸氧后将头罩的卡扣松脱，然后脱下头罩和潜水服。左臂腋下夹着两个水肺，忍受着冰冷的湖水和腿部剧痛，开始缓慢上浮。

    湖面游艇上绑在潜水服上的安全绳突然下沉，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儿。慕乙命令张五一暂时不要管救生筏的事，驾驶潜艇迅速上浮查看情况。

    此时的张五一将救生筏充满气体后已经开始上浮，在接到慕乙的命令后，遂觉得肖扬可能危险了，即刻便开始快速上浮。

    句华焦急的等待着水底情况，他知道无法确认肖扬位置，贸然下水就是添乱。

    上浮的潜艇舱内孙子洋透过舷窗最先发现了氧气瓶下坠，然后就是潜水服、头罩，确定了肖扬将潜水服卸除。

    此时肖扬自觉上浮的时间够久了，以为已经到达三十米内的浅水区，为了保证胸腔压力正常释放，便放缓了上浮速度。

    张五一驾驶的潜艇追到了深潜计七十米的水深后，发现了裸潜缓慢上浮的肖扬。

    肖扬没有面罩和护目镜，一直闭着眼睛。当他感觉潜艇的灯光打来后，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机械臂伸出探到了肖扬。

    此时他马上明白了驾驶潜艇的张五一的意图。他立即抓紧潜艇的机械臂，跟随潜艇上浮。

    他再次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计数，数到六十下以后用水肺吸一口氧气。

    一连呼吸了三次后，他依然没有上浮到水面。

    此时的肖扬有些慌乱。这与他预想的差距太大了。他努力想睁开眼，却发现行不通，眼皮重的像封死一般，两条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在不停的膨胀，然后双手不受控的突然一下没了力气。

    张五一不明白肖扬缓慢上浮的原因，以为他在调整胸腔压力，只能按照他观察到肖扬的上浮速度进行上浮，眼看没有多远就要出水了。直到孙子洋观察到肖扬的口中吐出大量空气后，没有进行换气。

    此时的水深约为十七、八米左右，句华得到张五一示警消息后扑通一声跃入水中。

    张五一害怕肖扬从机械臂松脱，不敢立即开始上浮，只能更加缓慢的用机械臂架着肖扬上浮，句华潜到肖扬身边后，发现肖扬已经没有意识，他顾不得那么多，将安全绳斜套在肖扬身上，用力摇晃安全绳，游艇上的众人一鼓作气将句华和肖扬拉出水面。

    句华抱着肖扬放在甲板上，王琰立即扯开了肖扬的上衣给他做心肺复苏。

    他一边做，一边喊着大哥，看着毫无反应的肖扬，王琰的喊声撕心裂肺，又满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