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贝加尔湖之下
许少锋驾驶游艇回到湖边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天才、句华焦急的在码头等待。
看着从游艇上下来的一众人，他俩还是比较意外。
天才从游艇接下慕乙后，焦急的查看她的身体状况。慕乙轻拍他的手臂告诉他，她一切都好。
王琰、肖扬、孙子洋最后下的游艇。
肖扬问王琰：“你这是同意了人小姐姐的请求？”
王琰略有些不好意思，“嗯。”
肖扬：“我就知道我他么说的话跟放屁一样。”边说边急走几步。
王琰追上去想一把拽住了肖扬的胳膊，被肖扬一甩手挣脱了。王琰赶忙诉苦：“哎呦我的大哥，你又生气了，我这腿还残着呢，你走的快，我腿疼追不住。”
肖扬瞪了他一眼，等在原地，“我说啥你也不听，刚捡回条命，你就浪！”
王琰嘿嘿一笑，任由他埋怨。
肖扬把王琰的胳膊往肩膀上一架，“我明天就上山给你打副拐，以后让你自己走。”
吃过丰盛的晚餐后，在接收了句华汇过来的尾款，温特团队的人大多都去休息了，温特留在客厅中在娱乐大幕上看着兔国国内的卫视新闻。
慕乙和张五一、许少锋短暂的商议后，准备将白矮星超算连夜转移。
看着连慕乙也穿着厚厚的棉服要与张五一他们一起出发，温特叫住了慕乙。
温特：“我了解安德森，不论你们做什么，都要尽快。”
慕乙点点头，谢过了温特的提醒。
听到动静的王琰和肖扬穿戴整齐也下了楼。
慕乙跟王琰说：“你腿还伤着，不用去了。”
王琰：“没关系，多一个人，多份力。”
慕乙当然是愿意王琰和肖扬帮忙的，只是王琰没有明确的答应她做安保也没有明确的商定好酬劳费用，她还是略感不安。但眼下缺人手，她便没有再推辞。
慕乙她们是倾巢而出，许少锋对温特他们留在别墅有些不安。
许少锋问慕乙：“他们待在别墅，不会整出幺蛾子吧？”
慕乙摇头，“顾不上他们了，先干正事。”
许少锋启动了游艇，打开了游艇的前照灯光。温特手提两个武器箱，从别墅出来在码头栈道把箱子送到了游艇上，“希望你们用不上这些，但是有准备，还是好的。”
肖扬伸手去接武器箱，他和温特对视了一眼，接过枪后说了谢谢。
温特点了点头，顺着栈道缓缓回别墅了。
在航程中，王琰和肖扬向张五一了解了超算的基本机构，并提出了意见。
王琰：“既然湖底的振荡器、接收器和超算主机箱进行移动非常困难，就不如让他们彻底坐底，然后待风波结束后，重新提升后安装。”
张五一：“你的建议我们不是没想过，但是这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问题，设计之初为了可以有效连接，连接接收器和振荡器的是可以绞拉提升的长度非常长的钢缆，这些钢缆全部坐底后相互间肯定会发生缠绕，再加上它们巨大的重量，根本不是潜航器能在坐底之后拖的动的。”
王琰：“你说主机箱也可以进行浮潜，对吗？”
张五一：“这倒是，当初为了使主机箱的散热更好，许少锋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主机箱可以通过上下浮潜更换水域来进行降温。”
王琰：“现在主机箱浮潜的深度是多少？”
张五一：“50米左右。”
王琰看向肖扬，“大哥，声呐探测无声源物体或是进行水域扫描的深度是多少？”
肖扬：“这要看艇艏声呐还是浮标声呐，进行水域扫描的话，浮标声呐探测无声源物体最多150米，艇艏主动声呐200米。”
王琰问张五一：“断开渔船缆绳，用主机箱最大浮力，能否承付振荡器和接收器的重量？”
张五一：“肯定不够。”
王琰：“不完全坐底呢？将钢缆放到最大长度，让接收器、振荡器坐底，主机箱只拖曳连接钢缆的重量，也不行吗？”
张五一：“你提醒了我，我们可以再加上潜艇。”
肖扬插话：“还有游艇的救生筏、救生衣都可以啊。”
张五一兴奋的大叫，“对啊，我现在就计算。”
因为风浪和湖水中出现的大量粥样板结，在付出了平常两倍的时间后，慕乙他们才赶到了渔船处。
渔船和潜艇、主机的连接系缆已经冻满了冰。
当初为了在湖中固定超算的主机箱，让其减少偏移量，天才在许少锋的建议下，将渔船、潜艇、主机箱通过钢缆锁定连接，在结冻后，必须清理完浮冰，否则特别难解开。
句华、孙子洋顺着渔船的软梯登上渔船后立即开始清理缆绳上的冰。许少锋和天才到渔船操作舱开始做提升潜艇准备。
王琰和肖扬将温特送来的武器箱打开后装配步枪然后到游艇甲板外警戒和观察。
慕乙也不顾危险，从游艇放下一个救生皮筏后，沿软梯下到皮筏上，用铁锤敲击缆绳上的冰。
在将缆绳冰清理完之后，句华给出信号后，许少锋操作提升机开始将潜艇提出水面。
此时王琰看到潜艇出水后，将慕乙从救生筏接回游艇，肖扬旋即给救生筏排气。
句华也从渔船里取出氮气自充紧急救生筏。
为了保险起见，在天才张五一的精确计算后，确定了主机箱浮潜器的的悬浮高度为水下一百七十米到一百八十米之间，接收器、振荡器坐底的重量可以达到负荷。而这个170米与一百八十米的浮潜高度恰好在浮标探测器无法探测的区域。接下来需要使用潜艇将两个救生筏和绑定在主机箱浮潜器上，然后在潜艇的引导下，将接收器、振荡器坐底，再将两个救生筏充气使主机箱悬浮在水中，这样就可以断开渔船上的主缆。
张五一和孙子洋乘潜艇下潜。
游艇上的人都屏息凝神焦急的等待坐底结果。
两小时三十多分钟后，张五一反馈，振荡器、接收器完全坐底成功，目前主机箱在水下一百七十五米。
很快，张五一在对讲机中反馈，“氮气自充救生筏已成功充气。”
过了十几分钟，张五一一直没有反馈另一艘救生筏充气的情况，让人不免有些担忧。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上的天平在一步步倒向安德森他们。
慕乙被救之后，暴怒的安德森立即差人修好快艇将瓦列里接到薛利克岛。
瓦列里到达薛利克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安德森亲自带着瓦列里乘坐快艇向瓦列里发现渔船的位置赶去。
瓦列里为了提高价码，故意将安德森带到了另一处水域。那片水域根本没有渔船留下的任何痕迹。
安德森他们驾驶快艇一圈一圈的在那里查找，毫无所获。
此时的安德森看着瓦列里淡定的表情反应过来，他让手下停下快艇，然后使了一个眼神，他身旁的特工一脚将瓦列里踹进了湖水中。
安德森对瓦列里咒骂。
此时的瓦列里在水中游着也怒斥安德森背后下手。
安德森手下的特工，将一根绳子扔在了瓦列里的身边，瓦列里急忙用手探这根绳子，却被安德森一把提起来。
安德森：“想活命吗？”
瓦列里立即清楚了自己的弱势地位，他无奈的大喊：“快救我上去，这湖水非常冷。”
安德森：“你再确认一遍，这里是不是你查获渔船的地方？”
瓦列里：“对不起，请拉我上去！”
看着瓦列里几乎拧在一起的眉心，安德森邪恶的笑了起来，“不，我要让你冻僵在这湖水里。”
瓦列里想借机捞一把的美梦把狠毒的安德森彻底打碎了。
瓦列里：“我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求求你让我上去，我快冻死了。”瓦列里不断的向安德森哀求。
此时安德森才同意让手下特工将瓦列里将湖水中捞出来。
登上快艇的瓦列里被安德森的手下特工揪着头发带到了船舱内。
安德森用手里的黑色格洛克指着瓦列里的脑袋。
瓦列里瘫坐在地上，哀求般的看向安德森，“我会告诉你们那艘渔船在什么地方，求你不要杀我。”
安德森：“你最好祈祷那艘渔船还待在原地。”
在多次尝试之后，张五一向游艇报告了坏消息：“救生筏固定在主机箱上的锁止扣挡住了充气口，潜艇上的充气枪无法对准充气口。因为潜艇机械臂尺寸的原因，无法拨开锁止扣。”
许少锋想到渔船上有一套潜水衣，向张五一询问：“穿渔船上的潜水服，能够下潜到那个位置吗？”
张五一：“想都别想，那套潜水服不是专业的深潜服，能提供的扛水压能力不足一百二十米。”
许少锋：“那我也要试试。”
肖扬将许少锋拦下，“怎么这么莽撞？你现在使用渔船的提升机将超算主机箱向上提升二十米，到一百五十米左右的位置，我去看看潜水服然后再定。”
许少锋看向慕乙，慕乙又看向王琰，王琰：“听他的，他当过兵，曾经是海军陆战队的军人。”
此时，大家像是获得权威的指令，许少锋一边与张五一沟通，一边按照肖扬的命令，立即去提升主机箱。
句华很快便在渔船上找到了潜水服和潜水装备，并全部交给了肖扬。
肖扬看后，摇摇头，“用这破玩意儿，岁数比你都大，最多能潜一百二十米。”他用对讲机询问张五一：“再提升二十米的话，振荡器和接收器能否保证坐底？”
张五一的答案是否定的，表示提升到一百五十米已经是极限了，接收器已经拉出了湖底，再往上拉，振荡器就要离开湖底了。再进行一次引导坐底，相当于返工了。
此时许少锋已将主机箱提升到了一百五十米处，张五一也随后上浮到达了这里。
肖扬看着这落后的压力潜水服，然后转头看向慕乙和句华，“去找水肺，找到之后交给我，现在。”
他的目光坚定且不容质疑，等慕乙、句华返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穿上了潜水服。肖扬将水肺放了一部分氧气，然后将水肺放在两肋下方的腹部软区，拉好潜水服，将氧气罐背好，准备套上压力潜水服的头罩。
王琰：“大哥？”
肖扬：“大哥个屁，等老子回来。”
说罢，他将头罩的卡扣压紧，一手拽着主缆，头朝下跃入湖水中。
慕乙看着王琰忍不住说：“你和肖扬大哥都很特别，感觉他每次都在埋怨，都在骂人，可每次都是他挺身而出。”
王琰没回应，拉着肖扬的保护绳，焦急的看着还在冒泡的水面，不禁为肖扬担忧起来。
肖扬已经好些年没有接触潜水了，但是良好的潜水基础还有丰富的水下经验，还是足以支撑他的正常下潜活动。下潜到水下六十米左右，依然比较顺利。下潜的速度也比正常情况要快一些。
此时水下的高压开始逐步显现，肖扬一边下潜，一边调整压力潜水服逐步增压。
不知不觉到了水下一百二十五米，水下巨大的压强，让肖扬的下潜操作变得越来越困难，他努力的查看着深度计的标识。这个深度已经是这款潜水服的极限了，再下潜的每一米都有巨大的风险。
此时的肖扬，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来自陕北自称旱鸭子的老班长祁红伟带着自己进行裸潜时的最深下潜记录八十一米。
当初为了攻破自己的裸潜潜深，他每天趁着战友休息时会偷偷跑到游泳池中练习低氧滞留和负重池底爬行。终于从起初的五十五米一跃迈入七十米潜深大关，并最终于祁红伟共同潜深八十一米，创造他们所在部队的潜深记录。
虽然肖扬退伍后一直混迹在社会中，但也始终关注裸潜最大下潜深度，看着最大下潜深度不断的刷新记录，甚至破百米，他都由衷的为创造这些记录的潜水员感到高兴。而今天自己使用最大潜深一百二十米的潜水服，要下潜到一百五十米的深度，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挑战。
他下意识的降低了自己的呼吸频率和换气量，为即将到来的胸腹高压强做准备。
随着深潜计按米计量的指数级增加，他逐步潜深至一百三十九的深度。
此时深潜服的储气层被巨大的海水压强压扁，严重的影响了肖扬的呼吸。
张五一在潜艇中发现了沿主缆深潜下来的肖扬，他立即操控照明灯为肖扬引航。
肖扬顶住压力，冒着随时可能晕厥的危险，继续下潜。
一百四十米， ，一百四十二米， ，一百四十五米， ，肖扬在逐步的接近这主机箱。他绕过了已经充满气的自充救生筏缓慢的接近另一个救生筏。
一百四十九米。
肖扬做到了，他下潜到了无法企及的一百五十米。此时的肖扬感觉自己的所有血液都涌向头部。
张五一操纵机械臂给肖扬做出指引，肖扬发现了被卡扣遮挡的充气口，他伸手去探，但是因为潜水服手部的铝制护环较大，依然被挡下了，始终无法探到卡扣的地方。
此时已经在缺氧和较大压强下的肖扬多次试探后，已经筋疲力尽。头部的充血、血氧饱和度的低下，让他随时都有陷入休克的风险。
在潜艇看着一切的张五一和孙子洋都为肖扬捏着一把汗。
肖扬看着卡扣和自己手部的铝制护环，片刻犹豫后，他掏出了潜水刀，用脚夹着主缆，将自己的潜水服的整个手部割了下来，然后快速的用手将卡扣掰到一边，露出了救生筏的充气口。
再协助张五一操作充气枪对准了充气口，感觉就像有吧嗒的一声，充气枪与救生筏充气口闭环，可以顺利的充气。
而此时，深潜服在被肖扬用刀割开后，开始迅速泄压，在一百五十米的水深中，肖扬这样做无异于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