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赏赐
“舅舅，您看这是角州眼线传来的消息……”
闻人元铖贵为可汗，可在楚青雄面前他还是那般谨小慎微，没有任何可汗的模样。
他捧着信纸，等待楚青雄接过。
手中的核桃盘得正响，屋内的熏香染得正旺，屋外太阳高照，过了鼎盛也该下滑。
“那家伙又在搞什么篓子，算了我也懒得看……”
楚青雄耷拉着眼皮，没有任何尊重，信纸也是随便揉捏丢到一旁，闻人元铖侧身瞧着，没有任何行动。
“元铖，这事你打算怎么安排？”
名字一出闻人元铖愣是吓了一跳，他攥着手双眸一转，尽兴讲道：
“他既然爱种田，就给他种去，这段时间该种什么，孤、我，我就给他送去什么，舅舅您看这样如何？”
手中停了声响，楚青雄慢慢起身，他拍着闻人元铖的肩膀嘱咐道：
“可汗是北荒的可汗，想做什么，想怎么做，自是应当，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可汗看着办就是了。”
“是。”
楚青雄背着手走出，他眯着眼瞧了瞧正午的太阳，除了刺眼也没啥体会，没什么意思。
“楚大人日安。”
“你是，可敦那的婢女？”
“是。”
“有什么事情要寻可汗？”
婢女一直是低着头，所以也瞧不见楚青雄的表情，主子告诉过她要小心这位楚大人。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请可汗去可敦那用午膳，小厨房新填了一些菜点，想让可汗尝尝鲜。”
“去吧，可别让可敦等久了……”
楚青雄大步离去，手中的核桃盘的正妙。
转身出宫，回自家府邸。
“这消息可都清楚？”
书房内，楚青雄正瞧见探子来信发愁。
“你说那丰宜国送来的不受宠公主，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爹爹，要不我们派个知州过去，依孩儿来看，那知州贪的太厉害，又不是我们的人，是该除……要不再派个自己人过去？去压压那位公主的威风，他们那里不是少个知州吗？派个去也……”
楚青雄抬手制止，他直摇头否定这个提议。
“你真觉得这些事情是那位王妃做的？这事我总觉得蹊跷，你说闻人元枫那家伙，就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些？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
楚迎天挠着脑袋觉得自己父亲说的在理，闻人元枫以前是什么人，他清楚。
这是那家伙没登基，若是真成了北荒可汗，他这小命还不被掐灭。
“是是是，爹爹您说的是，那我们……”
“不用派，找人盯紧闻人元枫，那公主只是他的障眼法，一女流之辈能做什么？不用管，你看这换人的原因都是什么王妃对内院人的不满，直接赶出去或者辞退，行了让眼线别再暴露了，盯紧闻人元枫，这比啥事都重要。”
“是，爹爹，还有一件事，那个闻人元羽，下面的人说就在王府，我们……”
“不用管，接着放出四公主逃宫的消息，太后那里也盯紧些。”
“您放心爹爹，太后那里已经打好招呼了，各种开销什么的全是最低标准。”
楚青雄挥挥手令楚迎天退下，他背着手瞧着北荒的地图，心中的如意算盘打的正响。
若是闻人元枫能“安分守己”些，他倒是能考虑留他一命。
“术太医，那药准备的怎么样？”
暗道内一官服男子出面，他行礼道：“楚大人，药已经备好了，这种温毒发作需九月以上，而且绝对查不出。”
“术太医我问你，这毒放在平日的饮食内，会不会被人察觉？”
术太医心领神会，他压低着声音颇为自信地开口道：
“楚大人，说句不太好听的话，这毒，就算是放置可汗平日用的饮食内，那太医院也验不出什么……”
这回答深的楚青雄满意，有事欣喜是瞒不住的，他轻咳一声装出严肃的样子假意批判道：
“术太医，这话可不能乱讲，好了没什么事你接着去配药吧。”
“小的先行告退。”
现在就等后宫那传来消息，一切计划都在平稳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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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敦，那些东西已经送去了，可汗也去请了，就是路上……”
谈到重要的话戛然而止，百里尔若命周围仆从离去，这下青松才接着开口讲道：
“可敦，今个奴婢见到了楚大人，就是老爷让规避的。”
百里尔若停了手上的书画，题词时停了笔，思路骤断。
“那位楚大人，可汗太过信任他了，罢了，我们想那么多干什么，父亲的叮嘱记得就是了……对了，那些东西可给太后送去了？”
“可敦您放心，还是老地方，有人去取，都安排好了，您不必担心。”
“那，那位楚大人察觉吧？”
“可敦您放心，这事楚大人不清楚，只是我们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太后那边……”
“有恩则报，这是做人的本分……”
百里尔若有些动怒，笔尖的墨滴坠落画间，好好的空山雪景莫名多了道污痕。
察觉自己失态，百里尔若也有些悔意，她吐出一口浊气，平复心态重新讲述道：
“太后那边我们能帮就帮，可汗那边我会多多提议……”
这话一出，本已低头认错的青松倏地来了神，她行礼制止道：
“可敦，可不能这样了，因为这事您和可汗闹了多少矛盾，而且今日奴婢瞧可汗的心情并不好，可敦，这事您就听奴婢的，别再劝了。”
百里尔若不再言语，只是将那失手的墨迹改为一只落鹰，这几笔尽显凄凉。
“所以呢，四公主也不知道去了哪，角州封王无召不得回京，太后这一生不该落到这一下场，坛累了，青松扶坛去歇息吧。”
“可是，可敦这午膳？可汗不久可要……”
“你去安排，就说坛身子不适，失约了。”
百里尔若很怕，怕太后就是未来的自己，或者可能更糟。
————
今日的角州王府异常热闹，京城那边下了赏赐，说是什么赏赐，实际不过是些萝卜种子，还有一颗由白玉雕刻的通透萝卜。
实话实说，这种赏赐分明是对闻人元枫的变样羞辱，朝中甚至传满了“萝卜王”这一称号。
这话早在“赏赐”到达前传到闻人元枫耳中。
“王爷，他们欺人太甚，这事分明是不把咱们当人瞧，皇族赏赐那都是祖皇留下来的规矩！这点东西分明就是藐视皇规！”
吉里开正为这事愤愤不平，分封角州这事已是荒诞，这些东西还算什么赏赐，分明是嘲讽。
故事的主角并无过多反应，只是瞧着那些萝卜种子陷入沉思，他抓起一把种子细细瞧着，末了笑道：
“去，把这些种子给王妃送去，赏赐的东西要好好利用起，我留着也没什么用，王妃主意多，给王妃送去。”
“这、王爷你这，唉，属下这就去安排……”
出门转口正巧碰到赶来瞧热闹的闻人元羽。
“四公主日安。”
行礼离去，面上尽显不悦。
“呦呦哟，这不是北荒萝卜王吗？怎么和吉里开起争执了？”
闻人元羽轻拍闻人元枫的肩膀以示安慰，但双眼却始终没能从御赐白玉萝卜上离开。
见自己亲爱的哥哥没有表态，她抄手正经讲道：
“三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有损皇家颜面。”
“萝卜，面上展示的不算好，真正有用用得上的，都埋在土里，有的叶大不一定好，果实嘛，自己知道就好。”
闻人元枫拍拍自家小妹的肩膀，意味深长一笑，接着又是没正形道：
“来，和哥哥一起，把这赏赐放到主厅内，让客人一进门就看见！”
“你这，这事让仆人去做不行吗？非得让我帮忙，再说，你放那么显眼的地方不是专门给三哥招黑吗？皇族的脸还要不要了，这事……”
闻人元枫嘘声，让自己的妹妹不要再多言。
“有些事情自己清楚就行了，不要讲出来，行了，多说无益，赶紧过来搭把手，帮我搬过去。”
“哎——闻人元枫我说你，你自己不也能搬动吗？非要我过去帮忙……”
嘴上十分抱怨，手上却已经接过工作，兄妹俩吵吵闹闹将那玉萝卜送至大厅。
“这一箱箱的都是什么？”
被吉里开领来的秦慕晴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些箱子都是紧闭的，里面是什么她也猜不出。
“王妃，这是可汗的赏赐。”
吉里开低着身子不敢直视秦慕晴，她也不知道王妃会作何感想。
“赏赐什么的放到库房不就好了？”
“这，王妃，这不是什么珠宝金银之类的，这是些，是些种子。”
“种子？”
一听这话秦慕晴要比来时精神多了，吉里开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讲反了？
“什么种子，现在可以种植吗？”
“回王妃，是，是萝卜种子，正是播种时候。”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秦慕晴两手一拍，将吉里开沉重的心情被重新提起。
只是王妃这种开心是为什么？
这些种子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