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四个老员工分散在大神队伍里，减少了他们交流分析的可能性。其中一位拽里拽气的高个男人走在最前面，每次回头总喜欢拿鼻孔看人，极不情愿做着这引路工作。两个长得跟三星堆出土文物似的男人落在后面，一个长脸，一个扁脸，左右并排，各占一边。还有一位眼镜男，文质彬彬，一言一行很有礼貌，正走在他们中间，好心地为他们介绍公司状况。
眼镜男看了看前后三人，笑道：“你们不用害怕，我们老员工对新人都是很照顾的，他们只是不善言谈。”
邵明明：“我们这里也有不善言谈的。”可不像他们这样。
眼镜男其实状态并不算好，他的眼镜已经缺了一条腿，镜片边缘也有点碎裂，但他还是优雅地扶了扶剩下的一条眼镜腿，露出袖子里擦伤得血肉模糊的小臂，说话时像个谆谆善诱的热心前辈一般，十分耐心。
“没关系，你们第一天上班，对公司的情况还不熟悉，与我们有些隔阂也是正常的，不过还是要尽快适应啊，公司的淘汰制度可是很严苛的。”
嗯哼，“严苛”这两个字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他们耳朵里了。
眼镜男继续道：“平时有什么不懂的就多看看员工手册，不过清理废料属于机密任务，手册上不会有的。说起来，你们刚来就得到经理青睐，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指路的前辈啊。”
“那怎么能忘记您呢，您的大恩大德，他日，我们定会报答！”蒲熠星激动道。
公司所有部分都在一栋大楼里，一楼是体检处和报到大厅，二三楼是生产车间和经理办公室，四楼食堂，五楼六楼是员工宿舍，再往上就是公司核心位置，所有人向往的地方。
越往上走，老员工的脸上越充满了虔诚向往之意。鼻孔男收起六亲不认的步伐，恭敬上楼，长脸扁脸也不再互相挤兑，默默穿梭至队伍前方，全程仰着脸，好似沐浴神光一般。
眼镜男的状态也差不多一样，魂不守舍地介绍：“六楼之上，便是神圣伟大的棋盘格了，我们就是从那里把没用的废料拿下来清理。”
“废料到底是什么？”蒲熠星问。
“等你们见到就知道了。”
眼镜男说完，突然从队伍里窜出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下了楼梯。他脸色陡然变化，前面的三个老员工闻声，也凶神恶煞地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蒲熠星支支吾吾：“额……他闹肚子了。”
邵明明：“对，闹肚子。”
“闹肚子？”眼镜男怀疑，马上又恢复原来的笑脸，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气场不一样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吧，你们看过员工手册了吧，上厕所时间不得超过五分钟。”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框，这时候，大神们发现老员工已经完全站到一起了。他们曾经或有过节，但面对新员工的态度是一样的——骄傲，敌视和算计。
火树找到了这一页员工手册，上面详细记录着员工生活中各种事情所占用的时间，解开下方的棋局，小贴士内容变换：
[这些时间限制或许对你们很苛刻，但请一定要遵守它，如果违背，可能会变成废料吧。]
大家见火树脸色变化，也都悄悄解开棋局查看，随后皆心中一沉，“废料”到底是什么？黄子又究竟为什么突然冲出去。
“啊，我也肚子疼。”蒲熠星突然捂着肚子，正准备溜，黄子弘凡回来了。
他看着蒲熠星龇牙咧嘴喊着肚子疼，又见四个老员工站到一起等着发问，反应过来，道：“哦，我吃坏肚子了，不好意思，人有三急，实在是很急！”
蒲熠星见他机灵应对，松了口气，扁脸男人问他：“你不去了？”
蒲熠星：“不去了不去了，突然又好了。”他看到黄子弘凡公文包鼓着，不动声色挡在了他的前面。
老员工急着完成任务，没继续追问，带着大神团继续上楼，六楼与七楼之间的楼梯间大门锁着，眼镜男拿工作牌刷开了大门。
门里与门外简直是两个世界，七楼以下，装修简陋，处处都是会掉漆的白墙，而上了七楼，这里的墙面全部镀了金属，所有的设备都充满了科技感。
楼梯间没有延续，宽敞的空间中央存在一个大大的圆桌，圆桌内有一个稍小一级的圆形空缺，依然还是刷卡解锁，空缺的部位升上一个更高的平台，是一个大大的立方体箱子。
老员工挡在前面，他们不方便观察，但还是听到，箱子里有刮碰的动静。
“废料是活的吗？”蒲熠星喃喃。
鼻孔男听了，不屑地哼了一声，吩咐道：“去把那边的拖车拿过来。”
蒲熠星乖乖去了。
正方体箱子便自动移到了拖车上。
“这就处理好了吗？”蒲熠星问。
“早着呢，我们要拿到地下去弄。”扁脸虔诚地朝天空拜了拜，“在这里处理废料是对棋盘格的不尊重。”
房间墙壁一格一格的，其中便有向下运行的电梯，直达负一楼。
空间有限，老员工只允许橙色工牌的火树与他们同行，另外五个人则被他们塞进了另一格电梯。
电梯咯噔咯噔地下坠，箱子里的碰撞也越来越激烈，火树尽量保持镇定站在他们中间，惶恐地看着他们暴力平息箱子的亢奋，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电梯停了，鼻孔男收起了鼻孔，长脸扁脸乖乖低头在后面站着，眼镜男完全撕开伪善的面孔，把手放在火树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这批新员工里，我最看中的就是你了。”
说完，嘴角一勾，火树感受到对方的鼻息，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僵硬的身体已经不能转动，只能用发颤的声音问：“他、他们呢？”
“他们啊~”眼镜男又一次扶了扶眼眶，眼神微微向上瞟了瞟。
视线掠过镜框上方，停在了模糊的地方。眼镜男仿佛看到，那处墙面之后的另一方电梯，已经在他们上一层的位置缓缓开启。
这里是，地下二层，真正处理废料的地方。
而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