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唯我大自由
陈柯宇走入房间时，沈欢已然睁开了双眼，正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见到陈柯宇走来，他赶忙拔了戒指，悄悄放入袖中。
陈柯宇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未察觉异样。他双手端着一只脸盆，脸盆内放着三十几只大白馒头。
他端着脸盆走去桌边，见到了那本昔日被视为珍宝的心法。
他盯着那本心法看过一会儿，想起热血澎湃的曾经，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少年热血只为梦，老大徒叹手冰凉。
他很快恢复了笑容，转头看向沈欢，笑道：“感觉如何？”
沈欢只是抿着嘴唇，轻轻摇头。
陈柯宇早已料到了，点了点头，说道：“你天赋确是一般，一个早上顶多吃十颗聚灵丹，修不出个结果是很正常的。不过你也别担心，这里共有四五百颗聚灵丹，够你吃半年的了。”
沈欢尴尬地笑了笑，“师兄，我已经吃了三十颗了。”
“什么？！”陈柯宇不由得一愣，赶忙伸出手，从桌上拣了一只瓷瓶，放在耳边轻轻摇晃。
空的。
他又拿了第二只。
空的。
第三只，空的。
第四只，这才有了丹药撞击瓶壁的声音。
他拿着瓷瓶，呆呆地望着沈欢。
一般刚拜入山头的弟子一颗聚灵丹入口，可修行一炷香时间，十颗聚灵丹便是一个半时辰。
这小子一颗聚灵丹入口，只能坚持三成时间？
这天赋，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啊？
这简直就是大白菜敲门，菜到家了。
陈柯宇放下瓷瓶，走去沈欢身旁蹲下，抬起手摁在沈欢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师弟，咱要不还是不要修行了，我也不是心疼我这些丹药你还是跟我学种植灵草吧，我一定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你！”
沈欢望着陈柯宇，满心感激。
师兄，你真是个好人！但是你说话好他妈伤人！
他只是答道：“师兄，我要修行！”
陈柯宇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反正这小子天赋差到这种程度，放弃是迟早的事，顶多算是清理丹药了，也不知道这些丹药过期了没有，这小子不要拉肚子才好。
他站起身子，说道：“给你带了点饭，吃完再修行不迟。”
一脸盆三十几只大白馒头，沈欢吃了三只，其他全被陈柯宇吃了。
吃罢午饭，陈柯宇又去了外头，仿佛永远有做不完的事。
沈欢则依旧在屋内。
桌上共有四五百枚聚灵丹，够他吃一阵子的了。
他还真就不相信了，这么多聚灵丹下肚，还不能炼气？
要是真的不行，那就想办法再弄五百颗聚灵丹。
这个仙，我是修定了！
他直接抱了二十只瓷瓶放在地上，而后再次坐下。
他取出那枚戒指戴上，又倒出一粒放入聚灵丹口中，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之后，开始修行。
灵气很快在口腔内弥漫，随着他心思一沉，灵气也开始下坠。
知道自己天赋差，他便愈加集中精神，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丝丝缕缕的清凉感之中。
只是，他能感受到灵气，灵气却感受不到他。
那丝丝缕缕的清凉感，就好像渣男，任他如何呼唤使劲，玩腻之后便消失无踪。
又服下了五颗丹药，修炼没有丝毫的进展。
沈欢握着瓷瓶，正要倒出下一颗，却兀得身子一凝，心思有些凝重。
我会不会舍本逐末了？
曾有位高人说，欲速则不达。
我想要灵气随我走，灵气却不愿意随我意。
或许，我应该放灵气自由，而将注意力转向“丹田”？
这样想着，他再次服下一颗聚灵丹。
这一次，他没有去在乎灵气的走向，而是依着那本心法之中所记载的方法，该动念时动念，其他时候则专心于丹田的感受。
果不其然！
朦朦胧胧的虚无之中，隐隐出现了一个轮廓。
十分模糊，仅仅是几条线而已。
他并不心急，只是缓缓吐纳，愈发放空自己。
随着他的每一次吐纳，那个轮廓便清晰一分。
只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尿意的增加，那个轮廓很快消失不见。
他便再次将一颗聚灵丹扔入口中，依照方才的方法，继续修行。
那个轮廓再次出现，随着他静心吐纳，循环往复无数次后，那画面终于清晰可见。
是一座四面漏风的茅屋。
他这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的天赋，不是一般的差
不过那又如何。
茅屋亦可拔地起，青云直上破天高！
他的心思愈发自然纯粹，呼吸吐纳不掺杂半点杂念。
身子轻飘飘的，就好像一朵云。
天地万丈高，唯我大自由。
于是乎，他便见到一场甘霖降落。
漫天莹莹闪烁，打落在茅屋。
只是那座茅屋，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的心中却燃起了希望。
我可以修炼，只是天赋差一些！
只要肯花时间，一定能有所成就！
沈欢便一次又一次地服下聚灵丹。
那座茅屋，便一次又一次地享受甘霖。
终于，在这一场甘霖过后，四面漏风的茅屋忽然有闪闪星光逐渐升腾。
那闪闪星光忽明忽暗，以极其缓慢地速度向上而去。
沈欢全不着急，任由心思乱飞，穿梭宇宙时空。
仿佛他不在修炼。
仿佛这具肉体不是他的。
他只是这方天地，这方天地只是他。
星光升腾良久，不知有多高，又缓缓落下。
沈欢看得清清楚楚，那星光，被四面漏风的茅屋吸收了！
那座四面漏风的茅屋开始隐隐闪烁光辉，明暗交接，变幻不定。
沈欢心境平和，如老僧枯坐，不去参与这许多。
那座四面漏风的茅屋便不断闪烁。
不知过了多久，茅屋缓缓生出无数条暗黄色的细线，乱飞乱窜着，向远处延伸而去。
气入丹田自成炼气，见洞虚而炼气化神。
那些个细线便是灵脉，会走遍全身，连通肉身最隐秘处的各大关卡窍穴，最后将神魂与肉身连在一起，形成无数张密“网”。
至此，求仙路开。
炼气，成！
沈欢睁开双眼，长长吐了口气。
他猛地注意到，自己吐气时，嘴唇竟隐隐有些凉意。
小说中写道：我辈求仙客，吐纳即修行。
他喜上眉梢，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总算是顺利成为一名修士了！
不经意间转头看了一眼身畔，倒在地上的瓷瓶共有五只。
这意味，下午他已经吃掉至少五十颗聚灵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