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番外1
(这里是空从奇特空间里回来后所发生的事情。)
百年前空独自离开后归来至今已过去了七天,昏迷不醒的人直到现在也没有要苏醒的征兆。
魈和弥怒轮流守在空的身边,期间无论是白术还是阿贝多都来探望过空,也检查过他的身体,发现他身上的伤其实并不严重,但都有一个同样的结论,空昏迷的原因和身体关系不大。
但这就让两人有些为难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阿贝多拿出一本重新誊写过的炼金术书籍翻开,指着其中一个炼金物品询问魈要不要使用,并说明这个方法存在一定的风险,容易迷失自我。
魈握着从空身上找出来的龙吟剑,看着上面暗淡的光芒和毫无回应的龙魂,毅然决然选择使用。
龙魂和空的灵魂相伴相生,一个出事,另一个必受影响,这也是魈为何如此担心的缘由。
阿贝多去准备炼金物品,魈与躺在床上的空十指相握,他不知道在那个空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想空能醒过来,只要能喊自己名字,就够了……
没多久阿贝多就带着一对手镯过来了,魈给空戴上后躺到他的身边,四手相扣,闭上了眼睛。
“嘀嗒。”
魈站在一片漆黑的地方,只能听到隐约传来的水滴声。
抬腿朝前走,倒不是他不想用仙术前进,而是这个地方无论是神之眼还是仙术都无法使用,他只能用自己的两条腿前进。
这里面没有时间的概念,魈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只是朝着最亮的地方跑,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没有人,但同时也很安全。
等他从一条光明的道路出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下着瓢泼大雨的树林,这里的树很高大,而他也觉得熟悉,因为这是之前空和自己去过的须弥雨林,只不过当时他们没有走这边而已。
在魈想着空会在什么地方时,突然感觉头上多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就看到自己找的人从树上跳下来,直接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金发飘落,是空。
“空,你没事吧?”魈有些担心,可伸出的手也穿过了空的身体,他这才意识到他们没办法接触到对方。
而且空对于他的询问没有一点反应,就连声音都传达不出去吗?
“空?”魈又试了一次,但空只是安静的继续朝前走,眼睛上蒙了一层布,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魈一直都知道空有很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但看着他在雨林里自给自足把身体养好,还是有些好奇他以前的旅途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
而且他还注意到在空的身边会出现两个很奇怪的生物,有点像木头,又有点像是卷心菜成精,难道在须弥这种人文风情特殊的地方还会孕育出什么奇怪的物种吗?
最起码他在璃月是没有听说过类似东西的,仙人里也没有类似的传闻。
不过就魈所观察到的,空的眼睛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暂时看不清东西。
那两个跟卷心菜差不多的神秘生物对空也没有恶意,甚至会偷偷给空送雨林里无毒的食物,以空的谨慎,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只能说这可能是他故意为之吧。
果不其然,空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并没有睡着,而是提起精神去听周围的动静,小生物跑来送吃的时,他看到空右手食指动了动,很明显他并没有睡着。
确定空已经注意到了,魈也放下心来了,但眼睛的问题,希望不严重吧……
在魈跟在空身边的第三天,空的眼睛已经恢复了,那条用来保护眼睛的纱巾被他取了下来,暖金色的眼睛从四周扫过,他自己也注意到是在什么地方了,也是,以空的阅历来说只要看得到很大可能就可以确定自己的位置在哪。
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他有点庆幸于阿贝多给自己一个可以近距离观察空的机会。
在空和卷心菜对峙时,他因为空提到荧的事情而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时,一直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空竟然像是听到了一般突然站了起来在四周观望,可却什么都没看到时怅然若失的表情,让他心尖尖猛地被揪了一下,尖锐的疼。
他走到空的身后,虚虚的伸手搂住了他,在空沉浸在自己情绪里时,魈一下下的蹭着那头柔软的金发,明知道他们无法相触,却依旧用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去做了。
看着空被兰那罗带去他们的族地玩,魈觉得能放松一下也是好的,一直以来空都把自己逼的很紧,这样并不好。
但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让他放松下来,如果这趟旅程能让他放松,倒也不错。
“世间多灾厄,多情者少有。反抗者忤逆神权,异变丛生,救世者久不降临,徒留一地尸骸遍野。”魈想起当年刚成为岩神的摩拉克斯在与仙众聚会时说起的话,当时只以为帝君是觉得天空岛导致魔神战争发起的关键,如今想来,这已经不仅仅是觉得,而是确凿了。
魈手揽着空的腰,兰穆护昆达把他们传送回桓那兰那时竟也被一同带走了。
看着桓那兰那里那些有些奇特的小房子,魈也觉得新奇,毕竟璃月可没有类似的景色。
“金色那菈就住在兰穆护昆达家里好了。”在随便逛了一圈后的空被兰那罗们安排在其中一位的家里休息,空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啦,反正在哪都是睡,暂时居住而已。
空在房间里睡了一晚,魈也闭眸休息,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早,空起床的动静把魈弄醒了,准确来说应该是空走远了,还在小憩的魈在空走出一段距离后就被无形的力量往他那边拉扯。
空在溪水边洗漱,他就站在身旁,双手抱臂,感受那不真实的风,如果不是确定空就在自己身边,或许他会把这一切都当做是那对手镯带给自己的一场美梦。
看着兰那罗居住的桓那兰那,魈有点理解当年五夜叉聚会时弥怒他们说的世外之地了,感觉也不错。
两人在桓那兰那逗留了一千多个日夜(因为找不到原神具体的年日月计算,所以这里就用我们正常的时间来算。),这段日子里魈看到了很不一样的空。
兰那罗房子漏水,他去找来大片的树叶爬上房顶修补。
没有太大亲人关系的兰那罗们在空的耳濡目染下建立起‘亲人’的概念。
偶尔还会出去帮忙清理丘丘人和蕈兽。
会和喜欢音乐的兰那罗学习他们的歌谣。
同样的,也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遇到了须弥新一任的草神布耶尔。
只不过空却躲开了草神大人,也或许不能这么说,草神好像也看不到空和自己。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间空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年多,偶尔他会觉得空的走位和动作有点奇怪,像是在避开什么东西,那种感觉在自己站在周围的时候最明显,但他很确定空看不见自己,难道说……这就是旅者的直觉吗?
“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了,不知道璃月那边如何了。”因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而可能知道的空却问不了,魈虽然担心,但也无可奈何。
这天空坐在一棵十余人环抱也不一定能抱住的树前那块空地上,一双暖金色的眼睛盯着大树的树干却一言不发,守护在这里的兰那罗也只是好奇的看了看,并没有驱赶空离开。
“……果然有所隐瞒。”空突然从魈身边站了起来,皱着眉上前把手贴在树干上,魈也学着空的动作,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空有没有说什么,虽然把手收回来了,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明白树里面发生什么看不出来的变化了。
之后空就回去了,继续像以前一样在桓那兰那闲逛帮兰那罗做事情,只有魈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积蓄力量,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是因为空只要闲暇时就一直紧握着龙吟剑,没有练剑、没有必须要拿出龙吟剑的时候握着剑柄,剑身也从原本的银白变得有了些许金色,同时拥有凤舞剑的他也尝试过,但凤舞剑并没有灵智,它更像是空为了让龙魂有第二条退路才锻造出的凤舞剑。
距离空离开那棵对于兰那罗们有着特殊含义的树后不到七天,夜里准备入睡的空手里动作一顿,两人先后感觉到了深处爆发出来的污秽之气。
魈看到空眼底滑过的了然,或许这一幕的发生空早已有所猜测,能让空如此了解的事情……难道说是深渊教团的计划?
可自从坎瑞亚毁灭、双子想离开坎瑞亚、天理阻拦并封印荧、空被击落天空之后的事情,魈都跟在空的身边。
草神看起来非常单纯稚嫩,应该是刚上任不久,还未能很好的适应自己[智慧]的权能。
所以,为什么空会知道这段时期深渊教团发生的事情?
这个问题只有空能回答他,但空现在听不到自己说的话,等于无解。
看着空十分游刃有余的前去处理利用地脉涌现入侵须弥的坎瑞亚大军,可让魈没想明白的事情又多了一个,龙吟剑在连续击打次数达到千次时会自动化为龙吟枪,而且空使用龙吟枪时会更加灵活,为什么这一次他却没有在最开始就使用枪呢?
空在进入裂隙后魈也紧跟而上,饶是经历过无数大小战争的魈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敌人非常多,那看不到边际的遗迹军队,更别说空只有一个人了,即便是把整个璃月的所有仙人都集中在这里,估计也讨不到好!
可魈看到了什么?
空暖金色的眼睛里竟然染上了嗜血的猩红,一个人莽上去收割了水深渊法师的人头,在深渊法师的全力施法下用苍天挡下了那堪比神明的一击,手中奢华威严的龙吟枪变成一个龙形的法器,淡金色的小龙爪子里还虚握着一个散发着浓郁光元素气息的元素晶球,随着空握住龙尾甩出去的动作和话语,晶球里蕴含的光元素在密集的魔物群中轰然炸开,魈看到了光元素在魔物身上造成的腐蚀力和传染性,只要是粘上一点,不是腐蚀掉了就是被光元素直接破坏掉了核心。
“空,冷静点。”魈伸手想要拉住空,直觉告诉他现在的空精神非常危险,就跟以前的自己被业障纠缠时一样,如果没有人去干预,很有可能就会被拉进去。
可手依旧穿过了空的身体,魈急得都忘了这个事实,现在的他谁也看不到,谁也碰不到,只能寄希望于空能自己冷静下来。
在光元素还在敌军里大杀特杀时,魈完全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真相’……
空那时候该有多痛?又有多无助?
魈情不自禁的把眼神落到空的身上,而恰在此时,空侧头面对着自己,那双什么都没有倒映出来的眼睛里却是极尽温柔的说道:“我可以连我自己都不要,但魈,却是我拼尽一切也要留下来的光。”
……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温柔一人最真心的对待?
“空……”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你留下?
可说完那句熨帖话的空却回过头去了,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魈异样的眼神。
魈注意到除了自己以外包括空在内这个空间的时间被定住了,一个金色的沙漏从空的身上飘了出来,魈看着在自己面前漂浮着的沙漏,心里有一个声音再告诉他:“快摸摸它。”“摸摸它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真相了!”
而一向冷静自持的魈竟然会遵从内心的声音伸出了手,当真是去碰了碰那个神秘的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