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后遗症
闻言，魈偏过头，看着那条白蛇，觉得有些眼熟，想起空曾经救回来过的一条小蛇，好像就是白色的，空当时好像还给那条蛇取名什么来着？好像是……“长生？”魈呢喃了一个名字，白蛇把头转向魈的方向，注意到他眼白布满了红血丝，很明显的情绪起伏太大造成的，但已经开始消退了，心情开始平复下来了。
长生吐了吐舌头，感受了一下魈的气味，只不过魈现在身上的血腥味没有之前这么大了，但那熟悉的气味还是让它嗅了出来，这是……恩人家养的那只团雀的味道。
“是那只被恩人养在床头柜上的青色团雀，没想到您是仙人，恩人是不是已经和您在一起了？”长生甩甩尾巴，十分激动的八卦，不单单是因为空当时给自己包扎过伤口还救了自己一命，也因为这只小团雀，团雀其实是吃蛇的，如果按照当时的情况，团雀就算把它吃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魈低声应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褪下身上的外衫给空换上，在空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是没办法打开空的包裹取东西的，但为了不让他好了之后还因为着凉而病倒，魈还是褪下自己的外衫给空穿上吧。
长生被白术放到了床上，白色的蛇就近嗅了嗅病人身上的气息，再次确定这的确是自己的恩人，尾巴尖尖晃了晃，很是开心的转了个圈，这个人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类呢！
白术一直把脉的手也没有收回来，发现的确是在好转，按照越来越快的恢复速度，应该一天左右就能醒来，白术取来药箱，解开他身上的绷带处理干净伤口重新上药，在准备包扎时却被魈阻止了，魈轻声说：“空的愈合力很强，绷带只会阻碍愈合效果，不需要包扎。”
其实空身上伤的最重的就是他的右手，从虎口到整个掌心已经磨掉了一大块肉，有些地方隐隐约约都能看到下面的白骨，也就白术处理伤口的这一会儿功夫，渗血的地方已经止住了，粉嫩的肉芽在药粉的刺激下缓慢生长，最起码已经没有最初的时候这么吓人了。
白术把长生留在了病房里照顾病人，他到外面去坐诊，若陀已经先回去处理战后的事宜了，温迪也让风魔龙先回去蒙德，自己和钟离一起留了下来。
无声的沉默在房间中蔓延开来，这是空第三次倒在魈的眼前，每一次都是如此的无力，平时温柔的一个人这么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魈只感到了窒息的错觉，血色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在空沾染着灰尘的脸上，魈无比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赶过去，而是耽搁了很长时间才动身，如果自己早一点去，空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懊恼，自责，悔恨，害怕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魈死死地束缚住。
空安静的昏睡着，白术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来把一次脉，每一次都脉象都显示对方的情况在好转，他熬了点补血益气的药端了进来，魈扶起空的身体给他喂了下去，索性喂药的人是魈而不是旁人，否则空压根就不会把药咽下去。
见他能喝下药，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起码这是一个证明对方正在好转的现象不是吗？
沉默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傍晚空的醒来，魈是最先发现空清醒的预兆，之后就是温迪，不着调的吟游诗人立刻出去找白术，魈小声叫着空的名字，担心这就是镜花水月，一碰就会回到原点，空还在昏迷……
空无力的睁开眼，因为长时间的昏睡，眼睛还没有恢复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魈，缓了一小会儿，就把自己从莫名的精神状态中拔了出来，被魈扶着坐起来，整个人都还是十分的乏力，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吓人。
伸手摸了摸魈的头发，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人了，只要他没事，就够了。
“你醒了？”温润中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入空的耳朵，微微偏过头，入眼的是一枚绿色的草系神之眼，有些缓慢的上移视线，入目的是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肤色白皙，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金丝边框眼镜。
空有些迟钝的大脑正在转动，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谁，“纳贝里士，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我都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能认出来呢。”白术，也就是上一任陨落在坎瑞亚大战中的草神大慈树王——纳贝里士感叹了一句，他也是刚苏醒没几个月，前不久上山采药的时候捡到了长生，觉得很有意思就留了下来，这才过去多久，他就看到了自己的恩人。
“一个人的容貌再如何改变，他的行为动作、呼吸频率、说话节奏都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就像温迪，作为巴巴托斯时就很闲散，也很自由，像一缕无拘无束的风，所以他成为吟游诗人后的不靠谱和不着调，都是他本身的一大特点；而钟离，岩神摩拉克斯是什么形象你比我更清楚，他可靠，沉稳，睿智，武力值也高，即便如今是来尘世闲游，他的步伐也是沉稳的，做事也比较可靠，知识储备很多，就是不怎么动手了。”空虚弱的笑着，但左眼的充血情况却一直没有好转，即便是说着这么稀疏平常的分析话语，那只左眼中所透露出来的依旧是腥甜的杀意。
“……我再给你看看身体，没事的话就可以回去静养了。”白术过去给他把脉，五脏六腑已经回到原位，只不过苏醒后的脉象有些走火入魔的趋势，但他体内的元素之力并没有多大的波动，这很不对劲。
“嗯，气血两亏，这位少年，请跟我来抓药，他这情况要下猛药，我跟你说说煎药的事宜。”白术招呼魈跟自己走，温迪上前接替魈的动作，示意他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