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行
感受着衣服上透进去的濡湿，空只能说自己能体会，但却无法提供帮助，能做的也就是好好的陪陪温迪，让他能缓缓，缓过这段突如其来的伤痛，而不是因为无法发泄出心中的痛苦而把自己折磨疯了。
空背着温迪走到了风起地的大树下，这棵树是当年少年离开高墙后与风精灵巴巴托斯一起挑选的风水宝地种下的，数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初种下这棵树的两个人只剩下一个了，而另一个也被使用了少年年轻时容貌的风神埋葬在了大树下，这里是温迪平日里停留最久的地方，也是他最喜欢来的地方，他把自己最喜欢的酒都埋在了大树下，与少年的棺椁埋在一起，偶尔会在树上小酌一杯，但更多的时候还是迎着风拨动他的琴弦，一遍又一遍，自虐般的弹奏着少年给他唱过的歌……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空低声道：“巴巴托斯，我很抱歉，虽然我不想在这种时候告诉你这种事情，但是……你感觉到了吧，那股邪恶的气息又卷土重来了，这一次……是我失约了，对不起。”
温迪原本环住空的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他曾经和少年到过璃月去看望空，但那时仙魔大战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为了保护少年不受伤，他们没有贸贸然靠近空跟他打招呼，那一次他们看到了孤身一人离开的空身边多了一个少年模样的青发男孩，面容精致，对敌时神情肃杀，对空时会柔和下来，即便没有温润的感觉，也没有完全不可接近的气息，巴巴托斯很庆幸，自己的友人终于有了真正的牵绊，可以不用如此孤独的活下去，他在战场有扩大趋势时立刻带着少年离开了，他知道空的实力，也知道那些所谓的魔神没有几个是他对付不来的，那时的空虽然没有原本全部的实力，但八成还是有的，因此他是一点也不担心空的安危的。
但这次空突然来找自己，身边也没有了那个青色头发的少年，他不清楚是两人之间闹矛盾了，还是两人分道扬镳了，巴巴托斯还是感觉到了空对于提瓦特的牵绊依旧存在，甚至是更加深厚了，或许，两人只是闹脾气了呢？
可如今空却说出这么一番话，这让本就难受的温迪感觉更加痛苦了，挚友已经离自己而去了，难道友人也要先自己而去吗？
“可不可以留下？”温迪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哽咽，拜托了，再陪陪他好不好？神太寂寞了可是会死的……
把温迪放下来，两人坐在风起地的树下，空摘掉自己的面具放在一旁，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里高光暗淡，瞳孔的缩放也有些迟钝，温迪乖乖的坐着，湿润的眼角仍不受控制滚下水珠，滴落在空给自己编辫子的手背上，空温柔的在他的帽檐边别上一朵塞西莉亚花，伸手把人抱在怀里安抚，等到温迪哭累了睡过去，空将一封信塞进了温迪的帽子里，还把仙灵留在了他的身边，虽然仙灵不会说话，但他可以代替自己陪温迪度过一段时间，这就够了，温迪说的没错，太寂寞的话，神也是会陨落的呢！……
空把面具戴上，更换了自己的发型，进入了旧蒙德所在的高塔下方所封印的地方，当年他从异世界到来的时候就落到了这下面，他需要去调查一下地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侵入非本世界人的身体后无法净化的原因，期间他离开了几次高塔，在某次进入烬寂海的时候被一些冒险者看到了，可能是离开时错开的时间，所以他离开的消息并没有穿出来，所有人都以为他进入了烬寂海后就没有出来过，直到又一次从烬寂海离开时，才又被人目击到了，以讹传讹导致的他可以自由进去烬寂海的流言直接传开了，具体情况只有空本人知道，而那流传出去的消息早已经不知道衍生出几个版本了。
这一千年来，空把除了蒙德和璃月的地区全部去了一遍，就连隔着汪洋大海的稻妻他也去了，只不过他用的不是本来的容貌，而是易容之后才去的，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去过什么地方，旅途还在进行着，可结伴随行的人却只有他孤身一人……
魈突然单膝跪在钟离面前，用有生以来最诚恳的声音请求道：“恳请大人允许魈暂离璃月一段时日。”
魈的记忆是在空那天来到望舒客栈暂住的夜里一点点恢复过来的，虽然直到现在也没有全部恢复，但也记起了大半，他的爱人还真是一个纯纯的大傻瓜，还是不带掺水的那种！当年不问一句就把自己丢弃，还把记忆也篡改了，他怎么可以？怎么敢这么做的？！机会已经送到面前来了，他也不想错过这一次，千年了，他终于出现了，他空落落的心终于不会闷闷的疼了，无论付出什么，不管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身体情况怎么样了，他都想陪在他的身边，就像以前那样，两人一起行动，这就够了……
“……如今的璃月已经不是很需要神和仙人的插手，你的离去或许可能会给璃月带来一段时间的混乱，但并不会对璃月造成很大的影响，可是，你有想过要用什么身份去接近他吗？空的眼睛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但他对气息的感知一直都十分敏锐，若你以如今的模样去接近他，无论是他本人亦或是他身边的侍从都是不会允许你过度接近，甚至还会把你驱逐。”钟离说的话恰恰就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今天不是他把自己隐藏于璃月的岩石中，他的出现必将引起空的注意，而不是还能够目送他离去。
“之前有一位穿着一身巴洛克风格服饰，披着绿色斗篷的少年在荻花洲找到了我，他说我可以用一件东西跟他换一个帮助。”魈虽然不清楚那个人是谁，但他可以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恶意，至于实力的强弱……说真的，他是真的不觉得对方有多强，能接下他三招就不错了。
“……那一位啊，除了从不在蒙德干正事以外，还真的是在哪都能干正事。”钟离几乎是听到描述的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魈说的是谁，除了蒙德那个从来不干正事的新任风神以外别无他人了。
魈没有搭话，虽然心中依旧对少年那夸下海口的话保持怀疑的态度，但在看到钟离先生这一脸是认识的熟人的模样……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个少年八成就是蒙德的风神大人巴巴托斯了，如果真的是风神，或许……或许他真的能帮自己，他记得空和巴巴托斯的关系相比于钟离先生的客气，更多了几分熟稔，说不定是风神大人找到了接近空的方法，而这个方法需要自己的帮忙呢？
“在深渊之力的侵蚀下，空的身体会越发虚弱，直至无力移动，你去，或许能救他，但记住切莫操之过急，他如今的身体已经和深渊之力融为一体，贸贸然驱散，只会适得其反，加之他本身体质特殊，或许还自留有一线生机。”钟离没有仔细给空看过身体，他只是用眼睛观察了一下，就连神力也没敢用，他也担心太过注意，反而会引起空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