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剥皮案（十一）

    一旁听了半晌的宋文插话道；

    “那这都尉府的庶女还挺聪明。”

    从四品的都尉在门阀林立、龙子凤孙遍地走的天子脚下算不上大官，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自然是很难寻得个有权势的好人家、就算是嫁了也是高嫁，在婆家说不上话，说不准还要看人脸色。

    士、农、工、商，虽然嫁了个末流的商人，但是属于低嫁，无论在娘家再不受待见，去了婆家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没人敢小瞧了去，且朱家富贵，吃喝不愁，这日子说不定过得比寻常官家还要富贵。

    张修齐出身世家，府里的龃龉见得多了，自然知晓宋文说的是什么意思。

    “据说这朱家的马匹生意以前常被同行排挤打压，自从娶了这都尉府的小姐，仗着老丈人的势，那些个背后没有靠山的也不敢再寻朱家的晦气，都尉府需要朱家的钱财支撑、朱家需要都尉府的名势，也算是双赢了。”

    按照吊起尸体的高度和尸体的死相，以及现场留下的凌乱血脚印子，三人重点排查与死者有关的女子。

    骆川问道；

    “那朱有德夫妻感情如何？有妾室吗？”

    张修齐撑着脑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只有一个，还是都尉府那个小姐带过去的陪嫁丫鬟。”

    按照死者均被割了私处来推测，凶手应当与三人同时发生过关系，可是如今看来好似又不太对，毕竟在旁人口中蒋全与朱有德二人洁身自好，对男女之事并不是很痴迷。

    听得二人说完，宋文也开始说自己今日去钱万贯家里打探到的情况；

    “这钱万贯倒是与前两位不一样，此人极好女色，府里妻妾一共十三人，这还只是记了名的，府里被他糟蹋过的丫鬟不计其数。”

    张修齐大呼出声；

    “这么多，忙得过来吗？”

    宋文和骆川一人一记眼刀子剜了过来，张修齐噤了声。

    “我去的时候钱万贯家里乱作一团，都在抢家产闹着分家呢。”

    骆川问道；

    “宋大人，钱万贯最后一次出现在家里是什么时候？”

    “据钱万贯的亲随说，他是九日前离开家的，钱万贯说自己要出去一趟，不必有人跟着，哦，对了，钱万贯也并未让人套马车。”

    “可是据蒋家珠宝铺子的人说，蒋全是上了钱万贯的马车，钱万贯还拉开车窗帘子与珠宝铺子的掌柜打了声招呼呢。”

    宋文想了想道；

    “钱万贯的马车会不会是从马车行租赁的？”

    骆川摇了摇头；

    “自己家里有马车还去车行租赁，这不符合常理，蒋全、朱有德和钱万贯的尸体是一起被发现的，那么事发前他们三人很有可能在一起。”

    见骆川和宋文齐齐朝自己望来，张修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我忘记问朱有德最后一次从家里离开是什么情形了。”

    骆川啧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谁要让我见识见识他的厉害来着，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能忘，张大人，不行啊你。”

    “哎呀，大不了我明日再去一趟就是了。”

    骆川将三人打探到的信息汇总了一番；

    “钱万贯经营着赌坊还爱好美色，若是蒋全和朱有德当着如说的那般行的端坐的正，又怎么可能与这样一个人成为生意伙伴，而且还以相同的死法死在一起。”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然蒋全和朱有德能与钱万贯这样见着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成为亲近的生意伙伴，若不是二人的妻子有意隐瞒，想来他们二人也并不如表面上这样洁身自好。

    朱有德娶的是都尉府的小姐，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朱有德还得靠着都尉度的名声做生意，想来是碍于妻子娘家的权势不敢大张旗鼓地寻欢作乐。

    蒋全是个上门女婿，蒋夫人虽然身子不好，但是蒋家老太爷还健在，蒋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岳丈家给的，自然也是不敢在明面上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