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这一天，是圣帝国最繁忙的一天。
降下神喻，倾听神意——由预言之子诺伊斯亲自组织，是所有人都要参加的无比神圣的仪式。
“神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格姆罗斯在目光触及窗外之后，然后轻轻的将目光低下，垂着眼眸看着眼前为自己打理衣服的银发少女，他的声音淡淡，如同轻云，又带着一丝讥讽。
“殿下你不相信光明之神的存在吗？”
蕾妮哈尔听了，只是眨了眨眼睛，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卡罗伊斯圣帝国，是一个信仰神明的帝国，在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是光明之神的忠诚信徒，预言之子作为被神选中的人，自然也是被疯狂的崇拜。
像格姆罗斯这种对神明的态度还是很少见的。
不过这也是自然，毕竟受到了这种待遇，在原著的书本之中就是这样描述着——格姆罗斯是被神明所抛弃之人。
而且本来深渊之体就是逆神意的东西。
“你觉得呢？”
格姆罗斯并没有直接回答蕾妮哈尔的问题，而是稍微的侧了侧自己的身子，反问道。
“我吗？”
没有想到对方会把问题抛到自己的身上，蕾妮哈尔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她又勾起了嘴角，眼中宛如有星河洒落，看起来亮晶晶的，“对于我来说，神的存在都无所谓，只要殿下每天都都开开心心的就好。”
“开开心心？”
对于她的回答，少年面无表情的面容终于出来了其他一些变化，好看的眉头轻轻的皱起，他看起来很是苦恼，“我不懂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怎么说呢。”
少女的声音轻柔，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沾着露珠的花朵。
只见她将头抬起，将脚踮起，伸出了手臂，冰凉的指尖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来到了少年的脸颊前面，她用着两个手指，轻轻的浮空在了他嘴角前面存在的空隙位置，然后在空气之中向上提起一些幅度。
“大概就是这样吧。”
“殿下应该多笑笑，这样就更能体会开心的感觉了。”
她这突然的举动，让格姆罗斯都不由得呆住了，他还从未和别有如此靠近过，刚刚对方伸过来宛如要触碰他的举动属实让他有些害怕。
是的，害怕。
害怕自己体内来自于深渊之体的腐蚀力侵蚀到少女的皮肤，将少女对他绽放的笑颜染成黑色——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心脏就有点微微的发痛，一股窒息涌上胸口。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这么复杂的情绪。
明明之前被冷落，被孤立，内心的情绪都没有这么的激烈。
“殿下？”
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有了反应，蕾妮哈尔有些疑惑的叫了叫他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玛丽安娜。”
“请不要这样。”
他的声音稍微沉了沉，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后，格姆罗斯还是抬起了头，难得一见的，眼神里面竟然带着一丝的认真。
“这很危险。”
神圣仪式这一天，贴身女仆将会跟随着自己侍奉的皇子皇女们到达距离祈祷地最近的地方观看。
值得庆祝的是，蕾妮哈尔勤勤恳恳这么久，终于是从平平无奇的普通女仆进阶到了贴身女仆的地位。
其实一般来说，女仆的晋级不可能这可快的，但是因为是五皇子，情况特殊。
“不愧是圣帝国的服饰，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的。”
神圣仪式上，所有人都要穿圣装。
贴身侍女的圣装服饰是一件洁白无比的披风裙子，还有一个长长的像是修女一样的头套，长长的直披在肩膀，不过说实在，这件圣装和她头发颜色倒是很搭配。
就是裙子好长，好厚，穿起来巨无敌的繁琐。
但是比起女仆装还是好一点，就好一点。
蕾妮哈尔这样想着，然后叹了一口长气，站在全身镜的面前，酒红色眼眸的少女很是清晰的倒影在镜子之中。
“准备好了出发吧。”
这是一场赌局。
水晶之心的获取，取决与在正文之外的大纲补充里面的龙宅是否会发生。
话说这个最终测试有时间规定吗？如果没有时间规定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一辈子泡在这里摸鱼？
蕾妮哈尔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绝对会被找上门来吧？”
想想家族那残酷的制度，以及自己鬼畜无比的兄弟们，蕾妮哈尔一时间感觉有点脑壳痛，她甚至有点怀疑，阿克利亚在完成任务之后会不会直接过来找她。
一切都是躲不掉的，还是不能抱着侥幸心理。
蕾妮哈尔又叹了一口气，然后顺从着女仆长的指示和其他的贴身女仆们排成了一列，然后陆续的进场。
从昏暗的房间走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阳光。
这里是一个大圆盘，除了需要获取神意的七皇子，其余的十二位皇子皇女都需要在圆盘的周围落座，而贴身女仆们则是站在他们的身边。
太阳顶在头上，身上穿着又这么不透风，汗水早就已经沾湿了蕾妮哈尔的后背，一想到这个仪式还有进行很近，她就感觉无比的头大。
这真的是人干事吗！
她开始痛苦面具了。
“有请五皇子殿下站到圣台之前——”
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蕾妮哈尔终于是听到了除了风以外的声音了，她刚刚才抬起头，就看到诺伊斯从一边的石壁大门那里出来。
少年穿着神圣的白色袍子，从头到脚的覆盖，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垂落，因为距离的太远，蕾妮哈尔并看不到对方脸上的神情。
那是一种很强的陌生感，和前几次相处的诺伊斯都不太一样。
不过也正常，毕竟是这种严肃的场合嘛。
“那、那是什么——！”
突然之间，一道巨大的影子划过天际，在烈日照射的地砖上投落下了巨大的阴影，很是吸引人的注意。
“是龙！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