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舍生赴死
牛老头拉着方言，打开了一间房门。
入目所及，是一幅副叫不出名字的奇怪仪器。
方言注意到，实验室里各种各样的仪器上，不少都还挂着透明的玻璃器皿，里面泛着各色光泽的液体，有的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泡。
“小友可知，营养液是怎么来的？”
牛老头拉着方言走到一片实验台前停了下来。
“这个晚辈刚好知道！”
方言盯着眼前像天平一样的仪器看了半晌，也没看出这玩意儿是做什么用，听到牛爷爷提问，随口答道。
“初期的血脉药剂使用了星魂兽的血液，由于血液中的野性极难驯服，导致了无数强者暴毙。”
小伙子指了指面前培养皿中的绿色液体，笑道。
“后来，先贤血脉专家曲荣在一次血脉实验中突发奇想，如果不能驯服动物血液中的能量，或许可以试试没有智慧，没有思想的植物！”
“没错！”
牛老头哈哈大笑，他越来越喜欢面前的小家伙了。
“曲荣前辈的这次突发奇想，拯救了全人类！那时起，人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星际时代给人类带来的，远不止漫天遍野的星魂兽。”
“还有星际中数之不尽的其他财富！”
方言点点头，有些感慨的说道。
“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困扰了人类几十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牛老头抓了抓头发。
“现在回头去看，当年困住人类的那道关隘，实在是……可笑！”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都过去了一万年！”
方言轻轻拍了拍牛爷爷的后背，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血脉药剂的研究也不全是一无所获！”
牛老头整理了下情绪，郑重其事的看向了方言。
“哦？”
“当年研究出的第一批血脉试剂，的确是失败品，试剂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将使用者的肉体实力提升到与星魂兽比肩的程度，它的后遗症也同样可怕。”
“就像是定时炸弹，服用了血脉药剂后，人体中的不稳定因子随时都会爆发，但是，也有例外！”
“例外！”
正在专心听讲的方言，敏锐的捕捉到了老头的话外音。
“没错！还有极少数的强者，在使用血脉药剂之后的余生中，是没有后遗症的！”
听到这个结果，方言失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几率太低了，不能排除这些人的身体在之后的时间里，发生了其他的变化！”
“血脉专家可不认为这些都是意外！”
牛老头罕见的严肃了起来！
“这个世界，任何事物的变化都不会是无迹可寻，血脉专家们相信，他们能摆脱副作用的荼毒，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所以？”
看着老头子的眼睛，方言心底微微一震，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血脉专家对一些没有后遗症的人类进行了研究！”
“滑天下之大稽！”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方言依然怒不可遏。
他的内心一片冰冷，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白发苍苍的牛老头，他恨不得扭头就走。
牛老头口中的那些人，方言当然知道。
在人类生死存亡的时刻，是这些人，毅然决然的抛弃了生的希望，抱着必死的决心使用血脉药剂。
也正是他们的舍生取义，为人类争取了黄金一百年的喘息之机。
那些人的大名，直到现在依然在人族的史诗长河中被传唱。
可以想象，那些撑过了血脉反噬的英雄，人类的功勋重臣，在得知自己将以小白鼠的身份供人研究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凄凉。
“他们是自愿的！”
牛老头沉痛的话音如重锤般直击方言心头。
年轻人猛然瞪大了眼睛，眼眶里隐隐有泪花在闪动，他想反驳，想大声嘲笑！
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牛老头说的是真的！
如果那些人自己不愿意做小白鼠，那么以当时他们的实力，整个人类世界，没有人能够强迫他们。
方言内心生出一股无力感，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大吼一声，呼出胸口的闷气。
“人类花费了数百万年去进化，不应该在进入星际短短几千年就停下脚步！”
“可是，可是……”
“事实证明，他们的牺牲是正确的，他们是人族真正的英雄！”
“什么意思？”
“血脉药剂的副作用是可以控制的！”
牛老头松开了方言的手臂，转身在天平一般仪器上倒上了一滴红色的液体。
“星魂兽这种外星生物，有点像我们人类世界中曾经肆虐一时的蟑螂，生命力和繁殖力都相当顽强。”
牛老头从桌子上取下几个奇奇怪怪的仪器，对着天平上的液体又滴上了几滴不明液体，继续说道。
“它们能够适应最恶劣的环境，能够单凭肉体在虚空中存活，星魂兽能在星际中留存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们着重研究了星魂兽的族群！”
牛老头拿出个小炉子放在天平下面。
“这个族群，虽然普遍智慧不高，种族结构却和虫族相似，他们只会接受最简单的指令，同样的，他们的思维更纯粹，更难驯服！”
“这就意味着，想要驯服他们，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寻找他们族群中智慧更高的个体，智慧更高，则代表他们更容易畏惧死亡。”
“第二种办法便是让他们本就不高的智慧相信，你是他们族群中的上层领导者！”
“都很难！”方言瞟了牛老头一眼，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对方想说什么。
“没错，更高的智慧，代表着更强的实力和更高的族群地位，想要抓他们可谓是难上加难，即便抓到了，又上哪儿去弄足以让它们畏惧的实力？”
“这是一个死局！”
方言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深深感受到了这群血脉专家的不容易。
年轻人面色有些尴尬，他觉得自己刚才的应激反应是对这位兢兢业业的老血脉专家极大的不尊重。
“相比之下，第二种办法，就显得相对容易了一些！”
“星魂兽也不是傻子，如果这么容易就让他们认错人，这个族群也留不到现在！”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