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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依依娄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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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五月烟雨, 穿城而过的条条河流密密织成网一样,垂柳冉冉,正是一幅上好的水墨画。

    那如翠玉的河中飘飘摇摇来了一条棚船, 湿漉漉的船头站着一身姿曼妙女子,一柄清荷花伞轻轻搭与肩头,美目流转,全是对这美景的惊叹。

    手臂搭着一条轻如烟的柳色披帛, 正显得那腰身盈盈一握。

    美人赏雨图, 吸引了岸上避雨的少年学子们, 猜测着是城里哪家的千金。

    冯依依伸手去伞外,雨丝打在手指间, 细细柔柔。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梅子黄时雨。1”娄诏自船篷内走出,两步迈上船头从冯依依手中接过花伞。

    冯依依嘴角翘起, 身子往身旁人一靠, 看去岸上:“像不像你当初的时候?”

    “我?”娄诏顺势揽上美人柳腰, 指尖试着轻柔的温软。

    岸上茶铺中, 几位少年身着朴素的儒袍,脸上稚气未脱, 见船上人看去, 守礼的收回目光。

    “对, 以前你也是时常手里拿着书,满心里只有科考。”冯依依笑, 仿佛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一直住在心里, 从不曾离开。

    娄诏笑笑, 脸上温润如此时的春雨:“我记得你, 整日里像只欢快的雀儿,满身的活力。”

    有些事情大概就是注定,冥冥之中他无法缺失她。

    “在这里停留了三日,会不会耽误你的公务?”冯依依问,到底这次南下是娄诏的公事。

    运河南扩,前后修了三年多,终于和南端的群湖相连。这件事最开始是由娄诏督办,现在完成,自然也该他来视察收尾。

    而借着这次机会,冯依依便也跟着一起回去辛城,看看关语堂和冯寄翠。

    娄诏将伞往冯依依那边倾斜,不在乎自己的半边肩膀淋湿:“不急,前面会有人将事情办妥,我只过去走走过场。”

    “承肃呢?是否还要留在群湖那边?”冯依依问。

    傅家后面参与了修运河之事,碧水村的几位先生出上来协助。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傅承肃有了功绩,就能得到相应的封赏,傅家终是会再次回到世家之列。

    “他应该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毕竟要做爹了,必然得赶回去。”娄诏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的青绿色袍子如一个普通公子,没人知道是大盛朝的一品中书令。

    小船继续前行,船工披着一身蓑衣立在船尾摇橹,大大的草帽遮挡了半边脸。

    冯依依坐回船舱内,开着窗扇继续赏景,雨丝淅淅沥沥,河面圈圈涟漪。

    两岸房屋临水而建,能窥见人家装饰精致的二层平座,偶尔会有哪家的闺阁女儿从窗口往河面上看。

    天色暗沉下来,灯火点起,朦胧在雨雾中。

    日子如此简单,船停在一处僻静地方。这两日,两人皆是住在船上,有些随波逐流的意思,想要在河里看遍这座江南水城。

    船工早已上岸,约了伙计去了饭馆吃酒。

    雨水敲打着船篷,船身在水中轻轻晃晃。

    冯依依后背贴着船壁,光滑的木板擦着她的泛粉的雪肤。

    身前的力量让她忍不住扬起脖颈,一声轻哼从紧咬的唇瓣中溢出,继而不受控制的随着一颠一落。

    青丝垂落,贴着圆润的玉肩,手指一次次的在那人背上扣下痕迹,减轻自己的那份逃不开的承受。却得到惩罚一样的紧箍,将她像柳条一样折断。

    他俯首迈进那片汗涔涔的颈窝,鼻尖喷着不规则的喘气,牙尖一对便触上那柔颈上跳动的脉搏。

    感受到怀中曼妙的扭动,掌心更加用力几分,几欲将那片纤腰掐出淤青。

    深夜雨急,河面泛着起伏的波浪,岸上那株梧桐树受不住风雨的摇曳,娇嫩的紫色花儿落在,砸在水里,抑或落在那轻晃的棚船上。

    清晨。

    冯依依在晨雾中醒来,薄纱窗帘透着外面的风景。离开了那小小的河道,船已经上了大湖。

    她懒懒伸了个腰,身上无一处不酸,低头更是脸一红。

    昨夜那场云雨到底留下了不少痕迹,怕是几日都消不掉,偏是天热要穿薄衣,该如何遮掩真是麻烦。

    身旁的人已经不在,相比于她的赖床,娄诏从来都是早起。

    鼻尖闻到一缕香气,冯依依往床边的桌上看去,瓷瓶中插着一支梧桐花,尤沾着清透的雨滴。

    用温水擦洗了一番,身子才稍微舒爽。冯依依穿了衣裳,对着镜子几次扶了扶领子,才出了船篷。

    清晨的湖面雾气缭绕,朦朦胧胧,远处的亭台好像盖上一层薄纱,宛如置身仙境。

    今日便要离开水城,最后来看的就是这片大湖。

    娄诏在船头支了一张桌子,上面是当地各种精致特色菜肴,边上搁着两盏蜜茶。

    冯依依心里明白,这一趟水城之行是娄诏特意抽空带她游玩,说是平日陪她的时候太少,她独自打理着一整座府邸辛苦。

    只是这些话白日里说说是很动听,到了夜里,他还真的没管过她辛不辛苦,完全一个听不进去。求饶声也会被他吃掉。

    冯依依揉揉自己的腰,轻叹了一声。其实,她没觉得他陪她少,每一天,他忙到多晚都会回家,然后风雨无阻的每天给她带回零嘴儿点心。

    “过来,看看这些你吃过没?”娄诏站在那儿伸出手,湖风轻掀他的袍角,沾上湿润之气。

    冯依依走过去,她爱吃,曾经就想要将天下好吃的吃遍。

    “这是什么?”她指着一小碟凉菜,好看的紫色。

    娄诏拾起筷子夹上几条,另一只手托在下面送过去:“来,看不出是何物,咱就用嘴尝,依依这方面最厉害。”

    “梧桐花?”冯依依闻到了香味,猛然想起当地是有这种小菜,只这一季才有的吃。

    如此,她张嘴咬上娄诏送来的菜,抿进嘴中。

    “嘶!”刚沾到舌尖,冯依依皱眉捂住腮颊。

    “怎么了?”娄诏放下筷子,神色紧张起来,双手搭在冯依依肩上。

    冯依依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怎么了?你属狼的?”

    话一出,娄诏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昨夜他太狠,咬到了她的舌尖:“成,那今晚换你来做狼。”

    湖风起,带着雾气轻轻游走,一叶轻舟过,畅游山水间。

    。

    辛城的关宅修扩过,比原先大了许多。

    运河修好后,离着渡头相当近便。昔日荒凉的河滩,现在加固成堤坝,临河更是多了不少商铺,茶楼酒肆,南货特产。

    冯依依夫妻俩进到关宅时,便看见院子里几个闹成一团的孩童。

    关语堂从前厅中迎出来,依旧是当年的爽朗笑脸:“一路上辛苦了。”

    “大哥。”冯依依笑着跑过去,那是回到家的亲热感。

    关语堂应着,与娄诏相互弯腰行礼。

    今日娄诏一套便装前来,也是以妹夫的身份。在京城他是一人之下的中书令,现在都是家人亲戚。

    “大哥辛苦,那俩崽子调皮,若是犯错直接好好教训就成。”娄诏开口,目光往远处的院墙边看去。

    关语堂性子直,当即摆摆手笑道:“小孩子家,皮皮闹闹的随他们去,这家里还热闹。”

    “大哥你是不是将他们惯得不轻?”冯依依问,烟紫色薄衫袅袅娜娜,“到时候我怕是他们不肯跟着回京了。”

    关语堂哈哈一笑,也不辩解:“来了舅舅家,就是我说的算。”

    说了几句,关语堂便请了娄诏进厅用茶。冯依依惦记孩子们,便去了院墙处。

    三个多男娃娃凑在一块,齐刷刷的坐在软草地上,人人手里握着一把弹弓。墙边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在奶妈的陪伴下,乖乖巧巧的站着。

    “娘。”小姑娘见着冯依依走来,笑着跑过去。

    冯依依笑着蹲下,双臂伸开抱上小姑娘:“桃桃热不热?”

    桃桃晃着粉嘟嘟的脸,双臂环上冯依依的脖颈:“不热。娘,你被蚊子咬了?”

    小姑娘伸出指头点着冯依依脖颈上的红点,贴心的帮着轻揉。

    冯依依心中排了娄诏一句,随后站起身牵着桃桃的手:“弟弟们在做什么?”

    不远处草地上,一个女子背对着这边,正在耐心的教着三个男娃娃什么,小家伙们也听得认真。

    “关爹爹给弟弟们做了弹弓,翠姨母在教他们。”桃桃说话还带着奶音,乖乖的让人心软到不行。

    冯依依摸摸桃桃的头顶,小姑娘扎着双髻,绑着好看的丝带。

    南下时,冯宏达也说要跟过来看看,提前走的,带上了三个外孙,算了算这三个孩子在关家可有好几日了。

    “桃桃乖,爹爹在前厅,去看看吧。”冯依依笑着。

    桃桃乖巧的做了礼,由奶妈带着往前厅去了。

    冯依依看着关宅,这里她待过两年,经历过许多,有笑有泪,最终所有人都好好地。

    “堂姐。”冯依依走过去,站在四人面前。

    冯寄翠一愣,赶紧起身就要作礼:“见过娄夫人……”

    “我是依依呀。”冯依依伸手托住冯寄翠,“见了妹妹何必如此?你让他们三个怎么看?”

    冯寄翠忽的一笑,眼神中全是对孩子们的疼爱:“依依真是福气,这对双生子甚是讨人喜欢。”

    “娘。”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站起来,跑到冯依依跟前。

    想是这些日子没见着,两人欢快的围着冯依依转。

    “这就是宁哥儿?”冯依依蹲下,拉过那个不说话的男孩。

    男孩比双生子大一些,一双眼睛怯生的看去冯寄翠。

    “是你依依姨母。”冯寄翠摸摸男孩的头,示意他叫人。

    “姨母好。”男孩叫了声。

    冯依依应下,当初冯寄翠南下辛城,机缘巧合下收养了这个孩子。想要孩子以后安宁顺遂,起了名字“宁”。

    “真乖。”冯依依往孩子手里塞了糖怡。

    伺候的婆子们走过来,将孩子带去一旁玩耍,留下冯家两位姑娘说话。

    “这边太晒,咱去亭子里坐。”冯寄翠道。

    两人结伴进了亭子,视线中是三个玩耍的男童。宁哥儿大些,总是让着两个小的。

    冯寄翠倒了茶,茶盏送去冯依依面前:“到底是女孩,桃桃文静许多,不似这几个小子闹腾。”

    冯依依颔首道谢,手握上茶盏:“这几日让堂姐受累了。”

    “哪里?”冯寄翠坐下,“我喜欢他们,人家说不就是过孩子的日子吗?”

    “哪里的歪理?”冯依依笑道,轻抿了口茶,“就不兴咱自己也多想想?堂姐才刚过二十,未来还长。”

    能够看得出,冯寄翠变了很多。扶安时,人有些虚荣攀比的小心思,到底不算坏;后来京城人就变得毫无生机,恍恍惚惚。

    冯寄翠低下头去,双手绞着裙带:“莫要说笑了,就这样挺好。”

    冯依依也不多说,别人自己的事终归还是他们自己选择:“堂姐也够忙,帮着打理蚌池,还要为大哥管着家。你可得跟他算好账,他这人容易忘事。”

    “谈那些做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冯寄翠声音又低了一分,“那我和宁哥儿不还住在这儿?大哥人好,应该的。”

    想到这儿,冯寄翠惦记着伙房中给孩子们做的饭食。说了两句话,便匆匆去了伙房。

    喝了半盏差,娄诏来到亭子里,站在那儿看孩子们。

    冯依依看去来路,并未见着关语堂的影子:“大哥呢?”

    “大哥?”娄诏笑笑,“和你堂姐商议给咱做什么菜去了。”

    “他俩……”冯依依心中闪过什么。

    随后只是淡淡一笑,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我有时在想,这俩崽子真的是亲兄弟?”娄诏从冯依依手中抢过茶碗,喝下一口。

    冯依依手中一空,瞪了人一眼:“当日不是你亲眼看着生下来的?”

    双生子出生困难,当日不说宫里的御医,就连天亦道长也被请到了娄府,娄诏自己更是亲自守在产房中。

    娄诏在冯依依身旁坐下,拉上她的手:“我的意思老大和老二比,少了分活泼,话少不爱笑,跟个小老头一样;老二太皮,你看他又开始爬墙了,也不瞧瞧墙上有没有爬虫,自己的腿够长不?”

    “小老头?”冯依依噗嗤笑了声,“不就随了你吗?”

    “对,”娄诏捏捏手指间的小手指,“老大像我,老二像你。”

    两个孩子好像知道父母在说他们,不约而同回头往这边看。

    “谢谢依依给我这些,所有一切都有了,”娄诏揽上冯依依的肩头,目光轻柔,“剩下的,咱们一起去想去的地方游赏,一起到老。”

    “好。”女子眸光清澈如泉。

    和他,不用特意去什么地方游赏,只要手牵手相携而行,那便是最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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