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像是某种邀约
“还钱。”乐之瑶把手伸出来,非常不满被这人算计,脸皮比城墙都厚,长见识了。
舅舅赚点钱不容易,早出晚归的,每天到赌石市场受人白眼,她想早点毕业就是为了撑起家里的担子。
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男学生有点诧异,十块钱不至于吧。
“等我有钱再还你。”
借钱的是大爷。
乐之瑶懒得再管他,将土豆一股脑往嘴里塞,直到嘴巴实在塞不下,鼓起一个诺大的包子,一起一伏,跟个仓鼠没两样。
厉晟见过的女人不少,不管是名门千金还是小家碧玉,哪个在他跟前不是温柔淑女作态。按照他的认知,这个女人换个打扮不比皇族公主差,可惜行为……
算了,以后多花点精力纠正。
又盯着她看了看,嘴里的东西可算吞下去,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顺着她视线望过去,原来是个蛋糕店。
“你喜欢吃甜品?”他凑近乐之瑶的耳边,轻轻一笑,“我认识这里最顶级的甜品师傅,有没有兴趣?”
浓烈的暧昧,在不熟悉的人之间,像是某种邀约。
“啪”,乐之瑶迎着他额头就是一掌,看他的眼神非常厌烦,“年纪轻轻,脑子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没你想的随便。”
这一拍,厉晟顿时懵了。
这辈子破天荒有人打他,搁平时会被就地活埋。
他眼角余光往附近扫过,果然,藏在暗处的保镖纷纷现身,一双双眼睛盯着乐之瑶恨不得扒皮抽筋。
蠢女人,死到临头。
眼看情况不妙,他一把将乐之瑶拉入怀里,死死按下她的头,朝那几个方向做了个手势,解除危机。
乐之瑶被他的无理气疯,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扬起手就准备打,这次男学生及时截下她的爪子,“打上瘾了?”
“无耻!”她抽开自己的胳膊,脸色相当不好看,“知不知道在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以报警告你非礼。”
就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之前的一点好感全部败光。
“对不起。”厉晟看着乐之瑶收拾东西,转过身子要离开,一副把他当色狼的模样,连跟他说句话的闲情也没有,心里莫名起了股异样。
他有一种意识,如果现在不解释清楚,就再也没有机会。
“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被人追债,刚刚看到他们追过来,借你掩护而已。”
乐之瑶停下脚步,将信将疑地瞟了他一眼,耍小孩了,她怎么没看到。
“看在同学的份上,你得收留我,我饿了一天没吃饭。”
呵,玩道德绑架,她是善良的人吗。
这时,附近已经有人开始注意他们,男学生还在喋喋不休地卖可怜。
越说越离谱。
“你当我白痴啊,我告诉你,我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算了,我出去让他们打死好了,欠你的10块钱只有下辈子再还。”
他的样子很颓废,有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乐之瑶刚准备损他两句,谁料到正巧看到他漂亮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无助,咬了咬牙,拿出钱包,“都给你了,我只留两块钱坐公交,你也别气馁,活着就有希望。”
“乐之瑶?真的是你,我们刚刚还说看背影像,你怎么还没回家。”杨晶莎的大嗓门在她耳边轰隆隆。
她回头,看到杨晶莎高高的个子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提袋水果,另一只手拿着杯果汁。
乐之瑶站在她跟厉晟之间,一米七的个头瞬间被比下来,得仰头才能与他们交流。
她往周围望了望,没看到别人,“你跟谁一起来的。”
“洛烟庭啊,她正好有个电话。”这时杨晶莎注意到厉晟,脸上的笑容越发八卦,她拍了拍乐之瑶的胳膊,“你男朋友啊,真帅。帅哥你好,我叫杨晶莎,是乐之瑶的室友。”
“别乱说,我不认识他。”乐之瑶踮起脚,捂住杨晶莎的嘴,朝男学生抱歉地笑笑,“你快走吧,省得我同学误会。”
厉晟没有动,反而热情地跟杨晶莎打招呼,“我叫厉晟,也是帝国大学的学生,刚刚跟乐之瑶在一起吃东西,对吧,乐-之-瑶。”
喊的怪亲昵的,杨晶莎秒懂,朝乐之瑶挤挤眼,“大学可以谈恋爱的,不用不好意思,都喊你的名字了,还说不认识?”
“那不是你先喊的,被他听到了。”
她无语地呼了两口气,想着早点脱身回家,正要告别,不经意瞧见洛烟庭正傻愣愣站在前面,似乎大为震惊的样子。
“洛同学,洛同学?”
乐之瑶顺着她的视线瞄过去,瞬间八卦心爆棚,特别主动介绍,“我室友洛烟庭,那位是厉晟,也是帝都大学的。”
很奇怪,她分明看到洛烟庭眼里流露的迷恋与沉溺。
一见钟情!
哇哦,这是什么惊人的发现。
富家千金与穷小子的爱恨情仇,不过几秒,她自动脑补出大戏,傻呵呵地发笑。
“你在想什么?”
脑门被厉晟咚了一下,她吃痛地揉着额头,瞪了眼厉晟,非常不满,“别动手动脚,我跟你很熟吗,惹毛我,我真的会打人的。”
“乐……乐……同……学。”洛烟庭似乎被吓着了, 说话语无伦次,脸色惨白,肉眼可见她的肩膀都在颤抖。
“你生病了?”乐之瑶恍然明白,猥琐地笑着把洛烟庭拉到一边,凑近她耳朵询问,“你对那家伙是不是有意思,我劝你,爱情归爱情,不要沉迷。
对这种人千万要敬而远之,他刚刚被高利贷追杀。高利贷知道不,无底洞,你家如果不介意扶贫可以跟他试试。
而且据我观察,这家伙肯定是情场高手,将来容易出轨,以你的条件找个优质的很容易,别把自己推入火坑。”
该说的都说了,仁至义尽。
个人选择就不归她管了。
哪知洛烟庭更加恍惚,乐之瑶没再留意她,转头去跟杨晶莎聊着天。
“殿下。”女人细微的声音若有若无,今天发生的事远超她的想象,流连地望着站在侧面的男人,她的心卑微到地底。
“闭嘴。什么话该说不该说,掂得清?”
她压抑着痛苦,微声应道:“能。”
男人不留情地离开。
透过朦胧的泪珠,她看见男人从未有过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