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波西米亚
假如，我是说假如，和孕妇计较显得我们有些太不是人了。更何况，她看起来确实很惨——不知道多久没洗头发，显得油腻腻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现在看来就跟街头流浪汉似的。一根沉甸甸的金链子从她的口袋里掉落出来，可能就是她要卖的东西。
我清了清喉咙：“算了，没事了。”我和博士转头，人还没走出门口呢，就听见背后传来了见不得人的肮脏交易声。
“十加隆。”柜台后的男人说，声音里充满了二十分的不怀好意，很显然这姑娘会赔到底儿掉。
要是我身上有钱，我肯定会冲上去跟她说这是个亏本买卖——可惜我没有，不光我没有，博士也没有。唉，资本主义果然害人不浅。
经过一节惨痛的社会实践课，我和博士表情凝重的回到塔迪斯——睡觉。也许是翻倒巷内过于可怕，我闭上眼，就是三十个骷髅头在我眼前表演大合唱——还得是一年级分园仪式上那荒腔走板的霍格沃茨校歌。思前想后一番，我抱着被子跑回控制室，恰好看见博士在和他的硅基老婆互诉衷肠。
“我懂，我懂。”他怜爱的拍了拍塔迪斯的控制台，“你没错，都是这个魔法世界的错——格洛里，你怎么这么晚了不睡觉？”
“我做噩梦。”我理直气壮的说——十三岁的我还能勉强算做小孩子，而小孩子的特权就是胡搅蛮缠，“我不要一个人睡觉！”
“小孩子不睡觉会长不高的！”他色厉内荏地说道，然而我对这一套已经了如指掌了，完全不把他的严厉当一回事：”可你也没有睡觉啊！”
“我也不是小孩子啊。”他摊开两只手，“我可是一个外星人，外星人才不睡觉——”
最好不要深究这是打发小孩子的言语还是真话，真相可能惨痛的让我们不忍直视。我把被子摊平在地板上，能和塔迪斯卿卿我我，这人的脑子必定有一些不正常。
“好吧，现在是小孩子的晚安故事时间。”博士叹了口气，“从前，有一个星球，名字叫做卡乐芙瑞……”
“这听上去好像是什么薯片的名字。”我评论道。
博士装作没有听到：“在这个星球上，所有人都有着穿越时间的神奇能力……然后他们就都死了，战争狂！”
“你讲故事的水平真的很烂。”我理性评论道。博士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对于我的评论不置可否。我不知道怎么样的孩子能在这种睡前故事里安然入睡，反正我是不可以。“所以战争的结局就是全部死光吗？”
“谁知道呢。”博士故作高深莫测地说。
与其说我是睡着了，不如说是吓晕过去了。总之第二天我一醒来，刚打开塔迪斯的门，外面已经堆了一层厚厚的雪。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今天是圣诞前夜，我们应该庆祝一番！”博士兴高采烈地说。
“我要吃烤鸡、炸鸡、鸡肉披萨……”我说道，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现在是1926年，所以你要吃的那些外卖统统没有——也没有微波冷冻食物。”博士提醒我，“要不要吃点雪解馋？”
还不如现在去农民家抓一只鸡。真是绝妙的主意。
当我真的跋涉在雪地里的时候，我开始为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后悔了——先不说我和博士之中没有一个会烹饪的人，就算是抓了鸡，我也不会杀鸡啊！
“我改主意了。”我缩手缩脚的说，“我们去买点吃的东西吧。你有钱吗？”
出乎意料的是，博士还真的有钱——他灵机一动，从控制台的各个角落里搜集了一大堆英镑硬币，最好还是不要细想到底这些东西都属于谁——我仔仔细细从中挑选出产自1927年之前的硬币，勉强够我们两个人买一个三明治吃。
兜里有了钱，我们趾高气扬地转回了对角巷。还好妖精们不过圣诞节，即使在圣诞前夜，古灵阁也依旧开放。一个老得掉渣的妖精从我手里接过了那一堆零钱，眼中的怒火充满了仇恨，我只当没有看到。
“一共三加隆十一西可零四个特纳。”它尖声说到。我面不改色——起码我比韦斯莱全家还要富有了。
“我们发财了！”博士兴高采烈的说。
沉甸甸的金子落入我的掌心，我从来没有为三个加隆这么开心过。
此时此刻，破釜酒吧仿佛就是我的第三个家——温暖，舒适，几乎空空荡荡的。我和博士挑选了最干净的那张桌子坐下，没一会，就有人来了。我欣喜地发现自己忘记把通货膨胀的概率算进去——我们甚至比之前想象的更加富有。
“我们发财了！”我兴高采烈地说，“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给她来个烟熏三文鱼三明治，再要一杯热可可。”博士冷漠无情地说，“小孩子吃太多不好。”
“你太抠门了！”我抗议道，不过，很快我就啃上了三明治，把这些都抛在脑后——只竖起耳朵听旁边那桌人再讲什么有的没的。
“我听说鲍勃·奥格登被袭击了。谁能想到不是傲罗也会被打呢，嗯？”
“法律执行司的那群人就不该单独活动。”另一个人赞同的说道，“虽然格林德沃被捕了，但是谁知道他的那些同党有没有跑来英国呢。”
“我好奇的是美国人还能把他关多久。”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大胡子说，“几个罗马尼亚跑来的家伙怕他怕得要死，怎么也不信美国人逮到了他。”
几个人砸了砸嘴，感叹的又叫了一轮酒。
“怎么，这个格林德沃特别可怕？”博士好奇的问。
“据说是一年级那个吃独角兽的家伙出现之前最可怕的黑巫师。”我小声点说，“然后被我们校长打败了。”
“可你们校长看上去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啊。”博士津津有味的喝下一大口啤酒，随即露出了厌恶的眼神。我耸耸肩，邓布利多可能是年纪大了失了智，就像看着年轻帅气的汤姆·里德尔，谁能想到他会变成没鼻子的杀人狂呢？说不定年轻时候的邓布利多也是个大帅哥呢。
太精彩了。
沉浸于七十年前还没有怎么通货膨胀的物价里，我和博士吃的昏天黑地，快乐的都要忘记谁是谁了——要不是想起霍格沃茨的食堂随便吃，我可能真的不想回家了。吃完饭，我们愉快的行走在伦敦的大街上——直到我一脚踩到狗粪。
该死的遛狗不捡屎的麻瓜。
“1926年，多么美好的年代。”博士感叹道，“汉莎航空就是这一年成立的！”
“梅赛德斯奔驰也是。”我鼓囊到，就算有魔法保持让我感觉不到寒冷，满地的积雪也让我心理上感到了寒冷。我踢了踢路边的雪，就当这玩意是彼得那只老鼠吧。
一开始的兴奋过后，二十年代的英国就显得特别无聊，于是博士主动提议我们可以去一些更远的地方。
“所以我们终于可以去德国看飞机了？”我满怀期待地问。
显然博士很擅长让人失望：“你觉得1066年这个数字怎么样？我觉得这个数字充满魔力！”
“我只知道1096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我立马变得冷漠无情起来。万一我们被当成女巫烧死了呢？
事实证明我根本无法说服博士。我被博士迅速的塞进塔迪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忍着要呕吐的欲望，打开了塔迪斯的门，门外是一片鹅毛大雪，就和我进门之前一摸一样。
我关上门，又打开。还是雪景。
“欢迎来到1066年，我发誓这次绝对不再是伦敦——”博士叽叽喳喳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这次是波西米亚！”